二度為后:王爺,請自重! 第2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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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約莫二丈寬的紅色長幡,由一群吹鼓手簇擁著,率先進了城門。只見著長幡乃是鑲著白邊白字,寫著“喜迎彌勒佛祖“的字樣。緊隨其后的十面神幡同樣高大威武,色分紅、橙、黃、綠、青、藍、紫、粉、翠、橙等,一面面的神幡繡的都相當的精致大氣。 有的頂著生動的蓮朵,有的懸著鮮艷的流蘇,有的垂著長長的飄帶,彩線滿繡的流云海水、花草鳥獸,圍繞著一行行或白或黑的斗大漢字“彌勒菩薩摩訶薩“等字樣。下頭皆以南疆文字作備注。 每面神幡前都有數人抬著一尊佛像。神幡佛像之后,便是雜耍的人,各色艷妝的隊伍載歌載舞,變換行列,煞是好看。路兩旁人群涌動,喝采叫好不絕。 最熱烈的一聲滿采,拋給了手持頭幡的那位壯漢。二丈長的幡旗,碗口粗的撐竿,加起來重量不下百斤,他竟把竿底頂上肩頭、前額和肚皮,高高的幡旗搖擺著看看要倒,驚得人們尖聲怪叫,他卻快移腳步,輕扭身軀,剎那間恢復了平衡。 “南疆民俗果然粗獷,也就難免粗俗!“周筠生身著茄色披風對阿平附耳說著,力圖壓過震耳欲聾的鑼鼓響。阿平連連點頭,一時因著雜聲太響,也不敢對著周筠生說大聲了。 猛然間,一派簫笙管笛,歌聲裊裊,又一隊人馬進城來了,長長的黑色頭幡上,一行白色大字格外醒目,上頭的文字既不是漢字,也不是南疆文字,乃是勿洛的文字。周筠生粗粗認得幾個,約莫是敬神之意。 猶如海面刮過一陣烈風,人群中頓時卷起一重蜂擁的大潮。圍觀的百姓們,一時間你推我擁,拚命朝前擠。后邊有人雙手合十,口中念著佛經。前排又跪倒幾位老婦人頻頻叩頭。 原來,頭幡之后,那繡滿綠竹、白底紅字、大書著“南無南海觀音菩薩“的神幡,飄然而至。 只見著幡下的菩薩卻是由真人所扮——云髻高聳,頭上系著一條雪白的絲巾,兩綹青絲輕飄飄地垂向胸前,細眉入鬢,杏眼半垂,朱唇微努,雖是粉腮嬌艷,眉間一點佛痣紅卻襯得一點也不流俗。 那扮者,一手托凈瓶,一手持柳枝,一動不動,活脫脫是個觀世音神像再現。也難怪喝彩聲如雷鳴,甚至壓過了鑼鼓吹打。 “好一個南海水月觀音!“阿平瞧得心下一時感慨,禁不住也跟著拍掌喝彩。 周筠生亦道:“寶相莊嚴,真如青蓮化出,獅馴象伏,令人澄心凈慮?!?/br> 阿平道:“想來是勿洛歌女扮的觀音,這般模樣,瞧著也不是一般歌女?!?/br> 周筠生搖頭,附耳朝阿平說了一句,阿平登時大驚,只睜圓了眼望著這隊人馬漸漸遠去。 是了,阿平倒是沒有說錯,這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墒怯重M止是什么歌女,來人正是勿洛的皇后藝箏的部族堂妹,如今耶律齊的新寵藝璇了。周筠生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倒不是因著何等猜測,全是憑著她發上的那支木頭簪子,乃是當年藝式部族的族長信物。如今來者既然不是藝箏皇后,那自然便是她的堂妹了。 既然如今寵妃都已經到了阿蘇城,那耶律齊也定然是緊隨其后了。果不其然,不一會就瞧見耶律齊的人馬在后頭跟著進了城內。周筠生拉著阿平垂下了頭,暗暗退后了幾步。今兒個原是想趁著這集市人多,想先趁機潛入思館看個究竟。 今兒個既然是耶律齊也到了,那這思館因著靠近王宮,怕是守衛自然也落不下了。周筠生邊想著,邊又吩咐了阿平什么,請他回去通知鬼伯等人,計劃生變,只得再待時機。 這時,只見著一個穿綠衫的小姑娘沖進了城內,象條一片飄葉似的從人群的夾縫中鉆過,極力向前追趕。因著趕得急了,她早已是汗水涔涔,面色發白,瘦弱的小臉仿佛被驚恐的雙目占去了一半,小嘴艱難地翕動著,像是驚嚇的不輕。 她終于追上了前頭抬佛像的隊伍,一把拉住那高大魁梧的為首者,放聲大哭??礃幼铀龁鑶柩恃实卣f了幾句重要的話,這隊伍里的人登時大眼瞪小眼,全都是驚呆了的模樣。 為首者摘下頭頂的破草帽,慢慢地在胸前揉成一團,大聲嚷嚷道:“不干了!回村!”這聲呼喊聲,一時山呼百應。顯然勿洛人也未明白是發生了何事,只見著,幡旗、神像、雜耍的人,擁著這綠衫女孩,掉轉了方向便要出城。 “怎么回事?他們不在王宮前表演了?” “八成家里有人得了急病……可也用不著眾人都回去呀?” “我看是整個村子被燒了還差不多?!?/br> 一時間,百姓們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嘈雜的喧鬧中,驀地擠出一聲驚慌的銳叫:“殺人了!女王殺了半村的人了……” “殺人”這兩個字有如晴天霹靂,在這平頭老百姓的耳中,人群先是一陣靜謐,緊跟著就爆發了山呼海嘯般的喧囂,密集的人堆里的sao動,很快就擴展成了混亂與踩踏。 周筠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里頭必有異樣,因而也快速回了身,朝棲息的府邸方向走去,卻不想被人群沖亂了方向。 前些年,這連年征戰,又恰逢女王殺伐決斷,殺了不少不服管之人,這南疆百姓早成了驚弓之鳥。如今周遭的村莊被殺了一半的人,只怕是個先兆,阿蘇城早晚也得大開殺戒。 2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人來鳥驚(二) 人們自然也是無心再進香祈福了,除了耶律齊帶來的勿洛人,余的人都作鳥獸散了。所有看熱鬧的、擺攤的、趕集的紛紛四處逃散,要趕回家去。一眨眼,許多股人流有如亂麻擰成一團。 周筠生好不容易出了人流的圈子,早已不知有多少人被撞倒、擠傷、踩踏,只覺著霎時間這里暴喊,那里慘叫,大人吼,小孩哭,亂撞亂擠的人群騰起的黃塵,直沖上天,把整個阿蘇城都遮沒了…… 黃塵散落以后,阿蘇城如同遭了一場劫難,滿地是丟棄的玩具、鞋襪、扯爛的衣裳、踩壞的筐子、摔爛的柿子雞蛋、碰翻的雜碎湯。滿眼望去,只有幾個零星的乞丐,在印滿雜亂足跡的塵土中尋揀吃食。 方才熙熙攘攘的阿蘇城,一時變了模樣。街上行人稀少,小黑驢載著主人,不緊不慢地穿街走巷,撒下一路清脆的串鈴響。驢蹄在雪地上翻出一個個銀杯似的印痕,隨即就被緊跟驢尾巴的小童給踏碎了。 轉進小胡同,小黑驢熟練地徑自踏上一處朱紅大門的石階,蹄聲得得響,串鈴叮當。這里是王府的后門,嚇得看門的小廝一把攔住,大聲:“你這人,好大的膽子,怎么騎驢往人王府闖?” 驢背上的人推開蓑帽,露出一張白眉仙風的臉。小廝喜得一跳:“啊呀,是陳先生!” 小廝忙轉身對門里頭高喊道:“陳先生來啦!“里頭的小廝奴婢都停下了手中的火機,一遞一聲地重復著向內通報。 “陳先生,您到底是來了,等得我好苦!“宋玉一路喊著,轉過回廊,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才看見陳道南脫了蓑帽,宋玉便雙手扳住來客的肩笑道:“夏至貴人來,大吉大利!“ 說罷,二人相攜進門,過回廊,入轉角。去年年初,才與陳道南會于阿蘇城城外,至今才得重見,宋玉心下自然很是開懷。 宋玉笑說:“園中芳菲未盡,梅杏青青已著枝,竹搖清影罩幽窗,知君振奇藻,還嗣海隅芳?!?/br> 陳道南捋著銀髯,略一沉吟,低聲說:“王爺所托,極是不巧。我那門生蕭行一如今已是統兵戍防歸化城去了。有負王爺所托,慚愧得很?!?/br> 宋玉眼底掠過一絲失望的陰影,轉瞬即逝,旋即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陳先生何必掛懷?我原本也是未抱多少期望,如今還勞您親自跑來一趟……” 陳道南道:“因著先帝有所托,因而如今我也不好坐視不理。只是愿王爺知曉,若是天意不可違,也莫要逆天而行,凡事有因有果,強求不得?!?/br> 宋玉別過臉去,檐角的風鈴隨著清風擺動。這是當年先王在時,兩人一道前往鬼茲國時在圣殿得來的圣物。 “女王……這幾日大開殺戒……都在清除我的人。難道我就要坐以待斃么?陳先生,你告訴我,什么是天理,若是她這樣殺人不眨眼,也可以得天理。那這世道也太混沌了?!彼斡窠蛔≌f道。 陳道南笑笑:“王爺胸有溝壑,自然是什么都瞧得真切??墒侨缃?,南疆好不容易才平穩下來,若是再起事端,只怕是受苦的還是平頭百姓。聽聞勿洛國王已經到了城內……” 一語未了,宋玉只微微笑道:“原來陳先生今日是做說客來的……想來您耳目靈通,早已知曉,那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耶律齊確實先派了使臣來過一趟……” 陳道南道:“既是如此,那王爺自個自有圣斷。老朽不過是順道來看看王爺罷了,也一年未見了,瞧著王爺都好,我這心下也便放心了?!?/br> “先生,本王倒是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您?!彼斡衿沉岁惖滥弦谎?,心下五味雜陳。 陳道南重新戴上了蓑帽:“王爺請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