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為后:王爺,請自重! 第131節
書迷正在閱讀:最強醫王、國軍悍將、有幸妄想、喵喵觀察日記、我的吶喊歲月、你好,結芬、錯認未婚夫以后、我的錢都是從古代賺的、那個可愛室友背地里居然、全家重生上娃綜
燦兒別過臉去,啐了一口道:“民女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茱萸邊說,邊打量著燦兒手腕,果然瞥見有一淡紅疤痕,一時心下起了波瀾,面上仍鎮色道:“你要皇上殺了你,好成了昏君??墒悄闩率遣恢?,咱們這位皇上,可是位明君,斷不會為了一個區區的青樓女子,而毀了一世英名不是?!?/br> 見了這般奚落嘲戲,燦兒自然心下也是受了氣的,仍道:“臣女還是那句,是武校尉強了我,而非我設計了武校尉。臣女雖是混跡于青樓之中,可也是堂堂正正之人?!?/br> “好一個堂堂正正?!?/br> 茱萸瞧著,她眼中滿是怨恨,這樣的眼色,卻不是李嬋該有的。 “本宮娘家,曾有一位幺妹,名喚李嬋。蟬兒自幼只與我親近,說是因為這堂堂正正的浩然之氣。本宮當然當不起‘浩然’這兩字,只是如今聽你提起,倒是想起故人舊事來。她若在此,也該與你一般大了?!避镙钦f著,動了心下埋藏許久的思念之情。 那一日李嬋遠去的背影,仍好似在心間飄蕩,火紅的喜慶色兒,也如人滴血,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 燦兒只閉著眼,也未有回應什么。 彩蓮奉上一朱紅茶盤,細細瞅著,上面是幾對泥人,自然是《西廂奇緣》里的人物。這是李嬋最喜愛的物件,茱萸一直留在身旁,也未敢拿出來瞧過,只怕是動了哀默之心,便再也走不下去了。 “這是蟬兒最喜歡的泥人,她是個貪嘴的丫頭,可是也很喜歡這泥人,每每出街,總要買它十個八個的。每每看到這泥人兒,本宮便想起這個meimei來,蟬兒太苦了,我也苦?!?/br> 茱萸幽幽說著,這些話她原不該在此處說,可是此時,她亦無法抑制內心的波動。是的,李嬋苦,她也苦,兩個都是苦命的人兒做了姐妹,生死別離,如今又這樣再重逢,可不是比黃連都要苦么? 燦兒垂著腦袋,半響,只道:“臣女也不識得娘娘姊妹,娘娘說了半日,也不知道所指為何。還請給臣女一個痛快才是?!?/br> 此時,鴛鴦已是按著茱萸吩咐,拿來了戒尺。這關海城雖大,可是找把戒尺也不容易。 周筠生瞧這戒尺,心下也是略有詫異,也不知茱萸所謂何事,可是也不出聲,只由著她做主。 茱萸取了戒尺來:“幼時,這蟬兒不聽話,爹爹便用這戒尺來打,打一寸,便疼在本宮心上一寸。有道是,養不教父之過。如今父親已是手腳不便半殘之軀,那么這過,便由我這長姐來守著?!?/br> “啪”的一聲,戒尺重重打在左手手心里,瞬間紫紅腫了一片。薛巾聽的耳根顫,也未敢直看。周筠生皺了眉頭,只是想著,這茱萸行事,斷有她的理兒,也仍作著不出聲。 “這第二拍,打的是,我這長姐無用,當初竟連唯一的meimei也保不住,還要她遠嫁出塞,落得個人間兩茫茫?!?/br> 話畢,又是“啪”的一聲,兩行熱淚滾下,若說茱萸使的是計,可是她說的卻也是心里頭的話。這一時,也分不清對錯了,只覺著心下塵封已久的念想,頃刻間,全涌了出來。 2 第一百四十九章 淚濕羅衣脂粉滿(二) 尤記柳下笙歌庭院,花間姊妹秋千。記得春樓當日事,寫向紅窗夜月前,憑誰寄小蓮。 燦兒抬起頭來,瞧著,粉啄小臉上,滴滴點點,落的皆是梨花淚:“你又何必惺惺作態……” 茱萸微微張了口,一時心下卻有些顫抖,只強忍著,將戒尺扔到一邊,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燦兒身前,伸手道:“蟬兒,蟬兒,這燦,可不就是蟬的諧音么?我的meimei……” “口口聲聲,視我為珍寶,你又為何當初將我拱手送出?彼時,河陽王上稟天聽,說要我代姐出塞外和親,又可有此事?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又如何解釋?呵……是啊,我是苦,被你蒙蔽在心,還以為你待我如何好,只不過,也是你向上爬的墊腳石罷了。如今,你能在新帝身旁呆著,終究如愿以償了吧??墒俏夷??活活被糟蹋了,淪落風塵,受盡冷眼,都是拜你所賜?!崩顙冗呎f,便哽咽道。 河陽王……上稟天聽?這話說出來,聽在茱萸耳中,猶如炮仗一般炸開,將她瞬間炸了個粉碎。當初,他說,他自有辦法,將她留在京師,不會讓她和親。這就是,他所謂的良策么? 茱萸愣愣看著周筠生,眼中噙滿淚水,深吸了一口氣,方才說出一句:“千錯萬錯,都是長姐的錯。是長姐,對不住你……” 李嬋聽罷,更是淚如泉涌,頃時,大珠小珠落玉盤,這哭聲帶著多少委屈與波折,旁人是不知曉的。 那一日,迎親隊伍遇到勿洛事先設計的險境之中,半途被人追殺,她一路逃至懸崖,正要輕生之際,卻不想被勿洛的人活捉了去。勿洛軍營,勿洛守兵,三天三夜的非人蹂躪與糟蹋,叫她終究變得不人不鬼,一顆心也死絕了。 “河陽王予皇帝說,要你來和親。還當真是選對人了……”耶律齊魔障的笑聲回蕩在她耳畔,也將她心底的怒火徹底激了起來。 這背井離鄉,活活俘虜糟蹋了,又有誰可以依靠?誰可以救她?漫天漫地的大雪,逃,又可以往哪里逃?李嬋咬著舌根,暗暗發誓,她要報仇,她要叫毀了她一生的人,必將付出血的代價! 耶律齊,深知她的仇恨,也正對了他的意。自前次勿洛撤兵始然,李嬋已是在這關海青樓,久候多時了。 初見武至之時,李嬋只覺得他懵懵懂懂,似是有些癡心模樣。一顆心兒,倒也淪落了??墒?,直到后來,當得知他是皇后的義子之時,一切都變了。她要利用他來報仇,利用他來擊垮他們,哪怕是要他們如坐針氈,也是極好的。 這些,周筠生當然早已知曉。這關海城內的眼線,自先帝時起,便沒有出過簍子,又何況是這樣的事兒。耶律齊,想要在關海安插人手,也是癡心妄想罷了。 只是礙于這李嬋身份特殊,周筠生也不好挑破了。再說,當年的事兒,也確實有他一份責任。那時也是別無選擇,只得棄了李嬋,保住茱萸。誰又曾想過,會是如今這樣的局面呢? 周筠生沉聲道:“送她到別廂營帳,好吃好喝供著,定要她好生休養,多派幾個人加以看守?!?/br> 薛巾領了旨意,與幾個小太監,一并,客客氣氣將李嬋送出了營帳。 末了,李嬋回身望了茱萸一眼:“若說你堂堂正正,真當是我瞎了眼。也無非是無情無義,心很歹毒之輩罷了?!?/br> 周筠生擺了擺手,彩蓮與鴛鴦亦退出了帳外。 茱萸終究撐不住,跌坐在地,抱頭痛哭:“這叫我到底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周筠生將她輕輕環抱住,一時心下也有些酸楚:“你心下傷了,我亦覺得十分難過。當初所為,也是實在沒有他法。周昶景的心性,你也不是不知曉,當時李原吉所奏請的,皆會一一應了去。那時,我也只能保了你一人而已……” 茱萸哭的雙眼通紅,啞聲道:“別說了,筠生,我與你分開多時,好不容易,咱們才在了一處。我又哪里會不知曉,你又是什么樣的人呢?縱使人家說你陰險狡詐,可是我心中,你也是一個頂天立地之人。只是,這世事變幻,也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我是心疼李嬋,可是也心疼你我……” 周筠生取出一條錦帕來,替茱萸細細擦拭著臉上淚痕:“你知道么,方才李嬋說這些,我心下有多懼怕?我怕你恨我,怨我,氣我,一時想不開,又離我而去。如果真是這樣,這皇帝,我做的也沒意思了,還不如就此撂了挑子,帶你遠走高飛呢。這會,這普天之下,再也沒人可以阻止我們了,不是么?” 茱萸將頭深深埋在周筠生胸口,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這場淚,來的太遲太遲了。她忍了許久,這過去的種種,她原是想深埋在心底的??墒抢顙瘸霈F了,她又活過來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孰是孰非,誰又辯的清? 簾帳外,雪已停,梅枝映著暖日,梅香滿營。周筠生抱著茱萸坐了許久,也無人敢入帳打擾。 直到掌燈時分,錢芎竺來到帳外,急稟:“啟稟皇上,末將有要事啟奏?!?/br> 周筠生將茱萸眼角的淚掩了掩,又一把將她抱到座椅上,方才道:“進來吧?!?/br> 錢芎竺入了帳內,見茱萸也在,倒也不驚訝,只是面色如常道:“啟稟皇上,方才前方探子來報,葉琮親自領兵來犯?!?/br> “什么?葉琮親自來攻打么?”周筠生一聽,登時起了身:“他帶了多少兵馬來?” “據探子粗略估計,二十萬兵馬,只多不少?!卞X芎竺躬身稟道。 “耶律齊呢?可有耶律齊的消息?”周筠生又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