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為后:王爺,請自重!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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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耳畔,仍隱隱約約有刀棍聲、嘶叫聲傳來。茱萸心下也是十分焦急,也不知外頭到底如何了,只得咬著牙,緊忍著等著消息。 須臾,有小太監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見了茱萸便匍匐在地,哭腔道:“啟稟娘娘!反了!反天了!” 茱萸壓著聲道:“沒瞧見這里娘娘們都在么,說話仔細著點,說清楚了,什么反了,什么反天了?” 彩蓮遞了盞白水,小太監一口喝了個干凈,方才道:“稟娘娘,這京師守軍反了!開了城門,說是把門外不知哪兒來的二十萬大軍都引進了城。這城外如今還有各藩王、郡王、將軍的人馬混戰在一處,說是城里城外死了老多的人了,這人疊的比山都還高?!?/br> 張黎兒本就膽小,此時聽了嚇得面色發白,直癱坐在椅上,嘴抖著也說不出話來。 錦妃想著,如今她爹樊世松已是遠在天邊,這京師里頭,她如今也是了無牽掛了,還不如趁著亂,逃出宮去算了。反正這宮里早就沒自個的位置了,皇帝心下怕是早就忘了她這個人了。錦妃邊想著,邊要往外出走。 茱萸呵斥了一聲:“錦妃,你這是做什么?這外頭的形式你方才沒聽明白么?你出去可就是一個死字呀!” 錦妃苦笑:“我絕不能就這樣白白送死了?;屎竽锬?,您至少如今還是坐著這后位,您瞧瞧臣妾,如今可是什么都沒了。今兒個,皇上若是無事也算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不是咱們橫豎都還得死。你們沒聽說么?這先帝時候這么多妃嬪,沒有子女的,可全都拉去殉葬了!” 錦妃此時已經是有些絮亂了,一時間也全然顧不得什么禮數規矩了。這話,聽在張黎兒耳里,那更是刺耳,直叫她哭出聲來。 2 第一百三十二章 風定落花生(一) 茱萸厲聲道:“都給本宮靜下來!”張黎兒少見茱萸如此疾言厲色,一時也止了哭聲。 錦妃道:“娘娘為臣妾著想,臣妾感激不盡??墒悄朐谶@宮里頭等死,臣妾并不想。不如現下就放各自一條活路,可好?” 淑妃皺眉道:“錦妃,你可要知曉,這擅離出宮,可是殺頭的大罪,如今你堂弟樊少華可還在宗人府里頭供職呢?!?/br> 錦妃聽了,心下一沉,她又何嘗不知,這樊少華的處境??墒侨缃襁@生死存亡的關頭,她也是顧不得了,“淑妃,你可是有皇長子傍身,再怎么著,這把火也燒不到你??晌揖筒煌?,自打在王府起,皇上就待我比你們淡一些。這兩年,我也是看破了,這宮里爭寵,爭名分,我都不要了,如今就想找個沒人認識的地兒,好好活著?!?/br> 一語畢,只聽著茱萸對著殿外喊了聲,“阿德,開宮門!派兩個人,送錦妃出去!” 淑妃聽了心下一驚:“皇后娘娘,這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茱萸笑笑:“這個人有個人的造化,錦妃是生是死,咱們如今也是管不著了。一切全看天意吧?!?/br> 錦妃聽了,熱淚盈眶,直跪下磕了一個響頭:“皇后娘娘再造之恩,臣妾銘記于心,此生都愿吃齋念佛,唯愿娘娘千秋?!?/br> 阿德找了兩個小太監,陪著錦妃從側門出去了。 淑妃瞧了,心下有著說不出的感慨。這皇帝還是山海王之時,錦妃是比她早一年入王府的。兩人雖一直不算和睦,也算是一路同進了這皇宮里頭,磕磕絆絆也是幾年了。 說起來,她還是羨慕錦妃的,她還愿意出宮,去瞧瞧這外面的世界。而她呢,若是離了這皇宮,只怕是一刻都活不下去了。因為除了這宮里,她哪兒也活不下去。 淑妃一時眼角泛了淚花,昊然不解道:“母妃,您為何哭泣?可是有些嚇著了?母妃莫要怕,凡事都有兒臣在呢?!?/br> 昊然的話,叫張黎兒與茱萸心下各有所思,淑妃忙抹了淚道:“無礙的,只是一時眼里進了沙子,疼的?!?/br> 芷若將芷水緊緊抱在身前,臉上有著與年紀不符的穩重與平靜,茱萸輕撫芷若頭道:“是否擔心你母妃了?” 芷若點點頭:“也不知母妃現下如何了?!?/br> 茱萸笑笑:“你們倆都不要怕,本宮已經派人出去尋了,只要見著你們母妃,就將她帶來,可好?” 芷水乖巧地點了點頭,芷若卻垂下頭道:“皇后娘娘,真的會救我母妃么?” 茱萸聽了微微一愣,復又溫柔笑道:“本宮也曾這樣渴望地等候過母親,你們在想什么,本宮又怎會不知曉。不要怕,不論如何,這云梅宮也是你們的家呀?!?/br> 芷若聽了,一把撲進茱萸懷中,只埋著,也不吭聲,茱萸輕柔地撫觸著她的長發。 周筠生此時,面上早已蒙上了假面,混進了流民群中,暗暗指揮著一干人等如何行事。正如茱萸當初心下所料,這些流民并非一般人,那都是京師城內潛伏著的八千死士,他們都由京師守衛安童帶領下沖進了這最后一道防線。 御林軍原都還在乾曜宮忙著滅火,直見到流民殺進宮里來,方才有所醒悟,可是此時手上也無利器,眼見著御林軍多半人被殺死,而皇帝至今下落不明,這統領也算是個識時務的,也不愿御林軍弟兄們再有死傷,直接帶著大半的人舉手投誠了。 云梅宮,宮內各人已是十分疲倦,可是誰也不敢閉眼。 破曉之際,阿德忽而撲進了宮內,激動道:“啟稟主子!河陽王來了!河陽王率著勤王大軍進宮來了!” 茱萸本是提著的一顆心,瞬間松垮了下去。她眼前有些虛,一晃神,若不是彩蓮眼疾手快,扶的準,差些就從玉階倒了下去。 “cao吳戈兮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云,矢交墜兮士爭先。凌余陣兮躐余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熟悉的旋律回蕩在天際,伴著陣陣清風響徹云霄,茱萸知曉,是他來了。不自禁走下了玉階,顫這雙手,開了宮門,卻見著周昶景紅腫著雙眼,立于門前。 茱萸微微一愣,“皇上……” 周昶景唇角一勾:“你且隨朕來?!?/br> 這宮里人都在說,皇帝失蹤了,也有說皇帝燒死了,誰也不曾料到,他此刻會出現在云梅宮門口。茱萸亦步亦趨地跟著皇帝身后,也不言語。 周昶景回身,望了茱萸一眼:“走不動么?” 茱萸笑笑:“一夜未眠,臣妾只是有些勞累了?!?/br> 周昶景不由分說地牽起茱萸手,從一處暗道而入。這雙沉厚的手在這悶熱的暗道內,卻是冰涼冰涼,好似沒有一點生氣可言。暗道里完全無光,茱萸也不知是走到了哪里。待得再睜眼時卻是到了大明宮的花園之中。 周昶景如初見時那般,拿了一只小鐵鏟,在泥里挖著什么,不一時,只見著他滿面笑道:“你瞧,朕可不是找到了?” 茱萸細細瞧去,卻見是六顆斗大的珍珠,這時方才恍然大悟,那一日,與皇帝初見之時,他原是在尋這珍珠來。 周昶景又從身旁拿來一個木匣,這木匣不似往日皇帝御用那般奢華,反倒就是這般質樸,毫無雕琢痕跡。只見著他把六顆珍珠,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遞予茱萸道:“這是朕,最寶貝的東西,如今就賜給你了?!?/br> 茱萸躬身道:“臣妾怎可奪皇上所愛?!?/br> 聽茱萸如此說,周昶景忽而大笑起來,笑的淚水都溢了出來,直道:“君子不奪人所愛,那朕偏行這奪人所愛的事兒,可不是卑鄙小人了?” 茱萸忙跪下道:“皇上言重了,臣妾并非此意,只是想著,這既然是皇上最寶貝的物件,臣妾怕是有什么閃失,便負了皇上所托了?!?/br> 周昶景單膝跪到地上,雙手輕捧起茱萸臉來。這張平淡無奇的臉,在關海營帳的時候,他便瞧了一夜,“茱萸,倘若,朕不是這皇帝,你還愿意同朕在一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