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替換者
江曜突然說話聲音跟平時不太一樣,有些啞。 賀琛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覺想起來畢竟他全程看完了陳邇自慰的場面,這要是沒反應心也得是木頭做的了。 人倒并不是賀琛特意叫來的,他也沒有惡趣味到這種程度。 只是在一塊打游戲時閑散聊天,也不知道是誰先突然提到了陳邇。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向江曜展示了自己所言非虛的成果。 “也沒費什么功夫,”賀琛把剛才全程錄屏的視頻拷到了U盤里,“跟她那個爹沒兩樣?!?/br> “怎么?” “好色?!辟R琛沒看他,“不負責任?!?/br> “你這是拐著彎夸自己呢,”江曜笑笑,“不負責任又是怎么回事?” “我約她的時候,她跟姓陸的還在不清不楚,”賀琛厭惡地皺了皺眉,“一有新目標就隨便抽離?!?/br> 江曜心想這也沒多罪大惡極,無非是陳權的薄情寡義讓賀琛移恨到陳邇身上。 但他什么都沒說,沒必要。 江曜跟賀琛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跟陳邇可以說是陌生人,頂多在嘉禮高有些擦肩而過的緣分,確實沒想到她赤裸的身體是非常漂亮的,本就是看個輪廓剪影都能勃起的年紀,別提這樣直接的感官刺激。 “你有上過她嗎?”江曜問。 “我對她沒興趣?!辟R琛神色冷淡。 “那你膩了通知我一聲?!苯讓λ肿煨?,露出冷森森趨待吮血似的白牙。 賀琛有些詫異地看著江曜,他莫名不是很想答應,只是將心里那股扭成麻繩的躁悶感歸咎為對江曜道德底線的鄙夷,“……品位真差勁?!?/br> 江曜不置可否地攤了攤手:“我倒覺得她蠻可愛的,反正你也不要了?!?/br> “隨便你?!彼蝗徊皇呛芟肜^續這個話題,聲音僵硬起來。 江曜吹了個流里流氣的口哨表示歡快。 “不過說真的,你要毀了她為什么不直接睡了,她要是知道自己跟同父異母的弟弟zuoai,想想都……哈……”那雙狐貍眼感覺很有趣味地瞇了起來,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壞心眼。 “她可跟我沒半點關系?!?/br> “什么情況?” 賀琛比陳邇更了解陳權的動向,從陳邇嘴里知道他出差很長一段時間,賀琛立刻動了法子去查。 陳權去了離明胥很遠的蘭汀,南方水鄉,風景宜人,但他根本并沒有任何業務在那邊,也不該去。 陳權找的是一戶姓慕的人家,也是蘭汀的大門大戶,慕先生和林太太有一兒一女,如今都是最好的年紀。 多巧,慕家的女兒和陳邇年紀一般大,巧到同年同月同日,在渚秀的一所醫院一并誕生的。 賀琛用二人的毛發去做了親子鑒定,結果在這時無疑是預料之中,只不過做了板子上的那顆釘。 “誰知道?!辟R琛冷淡地說:“說不準是陳權又在哪里出軌生的野種,但那個人也背叛了他?!?/br> 江曜心想他不就是個出軌來的孩子,怎么把自己也一塊罵進去了?而且現實哪里會有這么戲劇性的發展,無非因為賀琛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陳權的。 “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她不是陳家的孩子?!?/br> “跟陳拓也沒關系……?” “沒有?!?/br> 這點很好求證,連費功夫弄來去世多年的曲苓的DNA都不必要了,陳邇是相關人里唯一的O型血。 這么明顯的事情這些年居然沒有人在意。不過早有預料不是嗎,陳權本來就是個人渣。賀琛在心里冷嗤。 江曜遲鈍了幾秒:所以陳拓和陳邇,誰不是陳權的種? 這問題有些難度。 但陳權陳拓和賀琛叁個人都有一處長得非常像,他們的眼睛生得十分相似,眼廓的形狀幾乎能重迭。不是知曉內情的人并不會想其間的聯系,但知情者稍微思考就能知道怎么回事。 江曜思索著意識到最大的可能性。 大約是什么影視劇里存在的狗血的真假千金情節——陳邇或許是和真正的陳家女兒抱錯了。 “啊……所以你要放過她了?” “怎么可能?!辟R琛下意識地否決。 他的計劃里從來沒存在過放過陳邇這個選擇,她既然享受了陳家背景一直以來的優遇,那就是陳家的女兒,合該要跟他一塊糾纏許久的,久到他暫時不想規定日期。 甚至因為發現彼此并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賀琛把壓在內心深處隱隱的負累拋去了。 舞會那天,陳拓就會知道一切。 陳拓當然是一直知道賀琛的存在,只是選擇了無視,比起欺凌辱罵更容易讓人瘋狂的漠視,視如無物,更沒跟自己愚蠢的jiejie提起過自己的存在。 賀琛并不怵陳拓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甚至他鼓動陳邇去告訴陳拓,給自己一個光明正大的頭銜。那時候陳邇為難但因為他的話眼睛微微發亮,沒一會就點了頭。 反正到時候他也不會放過陳邇的,他的網盤里滿滿當當都是各種角度的陳邇照片,穿了衣服,沒穿衣服的,半跪在他腳邊親吻他的小腹,意亂情迷的面容,清晰的,模糊的。 她是個臉皮薄的人,他就要靠這些東西將陳邇拴在自己手腕邊贖罪。 憑什么陳家人可以獲得幸福呢? 這是賀宛很多次體罰完他后,她陰怨的咒罵在他意識里埋下的長釘。 他垂眼鮮血淋漓的膝蓋,怨恨已經成為了本能。 而那個總是高傲冷漠的陳拓,會因為陳邇的痛苦而痛苦,雖然當事人都未必意識到了這點。 “陳拓知道這件事嗎?”江曜若有所思地說:“他平時把陳邇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知道聽到這件事什么反應?!?/br> 賀琛沒有說話。 陳拓仍然把陳邇當jiejie,那很好了,他的目的就是這樣,讓陳家不得安寧。 陳拓不在乎陳邇的死活,那也很好了??蓱z的陳邇被趕出去,沒有人在意她,也懶得保護她,就像沒睜眼的幼兔,被他提著后頸抓回籠子里。她不再有別的希望,只能依附著他,一個懷著惡意的人。 “欸,”江曜又說:“你叫陳邇過幾天來這里吧,我也想玩一下?!?/br> “少來?!辟R琛不耐煩地撥開他的手。 “你舍不得???”江曜嘖了聲,“沒事,你要舍不得就留著,我不摻和?!?/br> “她又不是瞎了聾了,”賀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過于荒謬,“怎么可能發現不了?!?/br> “那這個你就別管了,我不會被她發現的?!彼埶频拇桨晏鹈勖鄣毓粗?,輕佻的眼神不懷好意,“賀琛,你要是舍不得,我就不動她了?!?/br> “不過啊,你不是說要讓她不好過的嗎?” 他被江曜的眼睛注視著,手指捏得很緊,嘴唇一下變得很沉重。 但這種沉重像是一種可恥的背叛,他耳邊似乎傳來了賀宛尖銳的聲音。 “……怎么可能?!彬嚨?,賀琛臉上露出淡淡輕蔑的笑,就像一直以來所呈現的不屑一顧。 游戲角色被貼著臉的敵人狙死了,發出了聲痛苦的哀嚎。賀琛望著灰暗下去的屏幕心里突然響起了嗡鳴。 “一切都隨你的便?!彼齑絼恿藥紫?,聽見自己這樣說。僵硬的嘴唇因為說話甚至產生了一種麻木的痛感。 “那就好呀?!苯仔Σ[瞇的,搶過賀琛的手機給陳邇發消息。 賀琛握著鼠標的手指蜷縮了幾下,沒有去阻攔的動作,他試圖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游戲里,但敗局已定。 他的心情糟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