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見雪/女扮男后掰彎病弱公子 第97節
能問出什么? 最終只會見識到這只有表面老實的小騙子究竟有多能瞎編胡扯。 各自無言,姬月恒難得沒有把程令雪拉入懷中動手動腳。 她索性也不理他,只是拔草。 地上又多了兩排草,姬月恒終于溫聲道:“再拔下去這一片可就禿了,留一些,下次有心事時還能再拔?!?/br> 程令雪不理會他的調侃。 她默然跟上他。 走到半路,姬月恒把消息被透露出去的事告訴她,但不想她插手赤箭的事,瞞下了有關赤箭的事,只說:“錢家大公子適才來過,被我打發走了?!?/br> 程令雪猛然抬起頭。 如今有本事散播消息,且知道她是刺客的人就只有幾個,會是誰? 必然不會是杜彥寧和姬月恒。 更不會是師姐。 她想到了赤箭那家伙。 他那夜帶人去尋她時碰到錢三公子的人在搜捕她,他也不傻,說不定會順藤摸瓜,猜到她才是那刺客。 又有那句“臨波九式”,赤箭的立場和動機更是讓她猜不透。 得找機會問問。 她放慢步子,試探姬月恒。 “那你……要怎么辦?” 姬月恒沒回頭,輕笑傳過來。 “能怎么辦?自是包庇。金屋藏嬌,把你好生關起來幾天?!?/br> 可關入密室她就不方便去見赤箭了。程令雪想了想,帶著些請求道:“能不能就關在寢居,我保證不隨意出去,那密室沒有窗戶,我憋得慌?!?/br> 姬月恒略微偏頭,露出清俊疏離的側顏,淡聲:“交易?!?/br> 這個jian商!程令雪暗罵了一句,繞到他的身后,可剛湊過去,姬月恒倏然抬起鴉睫安靜地端凝著她。 對視一瞬,她又覺得陌生了。 他是條帶毒銀蛇的印象揮之不去,連吻都變得猶猶豫豫。 好怕親他一口會中毒。 她猶豫的瞬間,姬月恒微涼的手輕捏住她下巴,仰面吻上。 出乎意料,這次他沒有扣住她后腦勺深吻,只恰到好處地含吮了下她唇畔,不到兩個呼吸的功夫便松開。 離得很近,程令雪看到那雙桃花眼澄明如洗,分外平靜。 和之前吻她時不大一樣。 平靜得仿若這個吻不是因為想吻她,也不是想捉弄她。 只是個尋常的習慣。 這什么意思? 難不成又有什么事懷疑她? 他平靜得古怪,程令雪便也格外謹慎,回去后,她乖乖待在屋里,看了兩日話本,發覺一個古怪之處。 按理這幾日是赤箭輪值,但他一直不曾出現,她趁姬月恒不在,旁側敲擊,茯苓東張西望一番后,小聲道:“姑娘,我方才路過護衛院時,聽他們說什么公子抓到了個細作,赤箭大哥可能被公子派去處置細作的事了!” 啪—— 程令雪倏然合上話本。 她會懷疑是赤箭透露的消息,姬月恒比她多疑,應當也會。 他抓到的細作,就是赤箭。 可她還有要緊事想問。 那件事還不能當著姬月恒的面問,否則會暴露她的底細。 思來想去,她決定悄悄行動。 正好晌午時分,錢家又來人了,姬月恒去了正堂會客。 程令雪藉著裝睡,聲東擊西,引走盯梢的女暗衛,又從姬月恒書房竊走地牢鑰匙,無聲無息地來到地牢附近。 附近竟無人值守,莫非姬月恒想引赤箭背后的人來救他? 但她和赤箭素來不對付,就算被逮個正著,也可以再編借口。 確認沒有異樣后,她入了地牢。兩日不見,赤箭消瘦不少,靠墻半臥,捂著心口眉頭深蹙,即便成了囚徒,那凡事都想看熱鬧的勁頭也還在。見她入內,邪氣地笑了:“你果然來了?!?/br> 程令雪開門見山。 “你怎會知道臨波九式?” 臨波九式是個劍招,是師父悟出來的獨門絕技,鮮少外露,外人即便見過招式,也不知名字。 除非是師父主動告知。 赤箭他和師父是什么關系? 赤箭忍著腹中疼痛,應道:“你猜到了不是么?我是你師父放在暗處的人,不然也不會幫你接近姬月恒?!?/br> 程令雪沒試探赤箭此話真假,反問:“那你那夜為何把杜彥寧牽扯進來?如果不是這樣,我早就逃走了?,F在你又為何散播我是刺客的消息?” 赤箭又吭哧笑了。 “你和姬月恒可真是像,多疑得很,這么快就猜到是我。我告訴杜彥寧自然是希望他能幫你,誰知道公子會去找他?散播消息,是因為你的師父想讓姬家與錢家關系崩壞,也想借姬家大公子施壓,讓姬月恒把你送走,方便你出逃?!?/br> 給的解釋也算合理。 但他所謂幫她的那幾件事,大部分非但沒幫到,反而給她添了亂。 她是牛么? 牽著鼻子就跟著走。 赤箭譏誚地打斷她思緒:“是不信?還是被姬月恒的花言巧語迷了心,想棄了劍,為他洗衣做飯?” 嗤諷的話語讓程令雪不悅。 她反問道:“你若是師父的人,怎會不清楚我為何走不了?” 赤箭嗤了聲:“也是,你現在的確走不了。但可別留著留著,就不想走了。姬月恒今日能寵你,明日就能寵別人,他只是很少見過你這樣武功高強的美人,有些新奇。他多疑、且冷心冷肺,說不定早就懷疑你和我是一伙人,我都被抓了,你離被關起來還遠么?” 程令雪微微蹙眉。 她的確正在被姬月恒監視。 可這不代表她要相信赤箭的話,她慢悠悠地淡道:“多謝你提醒,但我的事我心里有數。眼下你該想想怎么脫身,因為,我不會幫你逃走?!?/br> 相比姬月恒的狠絕,她置身事外的漠然更讓赤箭惱怒。 “你怎么比他還沒有心???” 程令雪認真道:“我跟師父是師徒,也是買賣雙方,他教我武功,我幫他做事償還恩情。但他讓我做的事里,暫時還沒有救你這一件。所以我不會因為你可能是師父的人而冒險救你?!?/br> 她冷靜杏眸中多了些微無奈。 “你也清楚,我現在不算很好過,救你,可能會觸碰到姬月恒的逆鱗,死路一條。但也不是完全不行——?!?/br> 她頓了頓:“你若告訴我,你做那些事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能說服我,我可以考慮救你?!?/br> 本以為赤箭會怨她無情。 沒想到他又笑了:“不愧是你!你要是冒險救我,我反而會覺得你是個蠢蛋!既然你不會因為你師父救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你走罷!” 交易不成,那就算了。 程令雪轉身就走。 赤箭在身后快慰地一笑:“有意思!你和姬月恒都這樣高傲又冷血,到底會是誰征服誰?不過你討喜些,我更看好你,程令雪,可別讓我失望了!” 程令雪沒回頭。 談什么征服不征服的? 她只想解蠱活命,不像姬月恒這樣閑得沒事干的權貴公子哥,她可沒心思去玩這些風花雪月的追逐游戲。 她也玩不起。 . 程令雪回到園子里。 姬月恒還未回來,錢家人真難纏,才兩日,就來試探了兩回。 她倒很平靜,也并不為他擔憂。 是姬月恒步步為營、強奪了她,這些困擾,他就該承受。 可她亦有些困惑。若不久前,知道赤箭是師父的人,他還幫過她一些不大不小的忙,若他求助,她會動搖么?同樣,還是不久前,若姬月恒為了包庇她而攤上麻煩,她會不會內疚、動容? 十有八九會。 但若在更久前,久到她還沒中蠱,還獨來獨往,四處奔波呢? 必定不會。 那么現在又為何糾結? 或許因為從前她除去杜彥寧那次,其余時候很少與除了師姐之外的人往來。后來為了解蠱,才和公子、杜彥寧、亭松、赤箭這些人有了聯系。 果然和人接觸太深,就會生出困擾,親情、友情、男女之情…… 但凡沾了“情”,都麻煩。 許久,姬月恒仍未歸。 他不在,程令雪樂得自在,剛要用午膳,園子外一陣喧囂。 茯苓大驚失色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