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見雪/女扮男后掰彎病弱公子 第89節
程令雪不想與他說話,可被她對公子莫名懼怕,便下意識地想掩飾:“沒罵,一盞茶,其實也挺久?!?/br> 壓在身上的公子忽而一頓,懲罰地咬了雪枕一口:“不是罵,是在笑?!?/br> 程令雪正心虛,身上忽然一輕,他沒出去,直接把她抱坐起來。 二人面對著面。 那把匕首仍留在密室之中。 她掙了掙,身上還是無力:“你讓亭松給我下的什么藥?” 不會想把她武功廢掉吧? 姬月恒只說:“不是對你有害的藥,只是會讓你乖一些?!?/br> 言罷握住她的手,捏著青似蔥纖細指端,牽著她的手探入他襟口。 他又要干嘛?! 程令雪一掙,在他心上刮過。 “嘶……”公子被她這下撓得喉結急動,手猛地扣緊她腰間。 程令雪呆滯住了,怎么會這樣……她只是用指甲撓了一下他!她脹得發眩,眸中氤氳起霧氣,害怕地要逃,卻被姬月恒用力按下,按出她的驚吟。 “啊……你!” “書上的東西還不曾教你,今夜你逃得也太辛苦,便先學一樣吧?!?/br> 因為太撐了,程令雪嗓音發虛。 “我……我不要學!” 姬月恒長指流連到頸側,輕叩鎖骨:“書中云,年輕公子初次殺人,兵貴神速,但此次過后,則……” 程令雪咬住牙關說不出話。 腕上鈴鐺響得急亂。 姬月恒匕首不動,擎住她,就著這般姿態把她調轉了個方向,這用力一轉,轉出她噴薄的淚意:“嗚……” 兩人一道面對著鏡子。 他輕扶程令雪下巴,讓她抬起臉:“很漂亮,看一看吧?!?/br> 程令雪不自覺看了過去。鏡中公子衣衫齊全,而少女紅裙凌亂,堆至腰際的絳紗似堆落在樹干周遭的落花,落花深處藏著把匕首。匕首欲斬盡落花,落花卻糾纏挽留。對用劍之人而言,沒什么比被殺留戀敵人的劍還挫敗。 程令雪扭頭不再看。 “不想看么,那便不看好了?!?/br> 姬月恒體貼地說罷,捏著她的下巴迫她回頭,重重地吻她。 “嗚……”本就散亂的意識更亂了,程令雪眸光渙散,不看他們身前的鏡子,可墻上還有別的鏡子。 這回是側著的角度。 白衣公子病白面容異樣緋紅,懷中倚著個紅裙少女,二人在衣料下無隙相貼,可貴公子扣住少女讓她回過頭索吻的姿態卻充滿了掌控的意味。 像是捏著掌心的囚雀。 這一幕讓程令雪猛然清醒。 她于迷亂中尋得一絲清醒和傲氣,腕上的金鈴鐺和細鏈相互碰撞,發出冷脆響聲,囚雀用力掙扎,試圖逃竄。 文弱公子稍頓,取出匕首,纏綿又深刻地釘住不安分的驚雀。 他低頭,堵住她掙扎的低鳴。 “唔……” 明亮的密室內光怪陸離,一面面鏡子似一幅幅畫,畫卷在隨風急動,畫中繪著的一雙眷侶亦隨風顛蕩。 紅燭越燃越短。 偶爾發出“辟啪”輕響。 姬月恒不錯眼地看著鏡中。 她背對著他,被他抱坐在懷,紅裙糜艷,面頰染上緋色。 他對鏡欣賞著懷中紅綢半遮的畫卷,青山和她的心,盡在他手中。匕首深藏雪域,一刀刀破開凜冬,清冷霜雪被融成綿綿細雨:“小騙子……” 這個稱謂不算親昵,他卻喚得一句比一句虔誠,一刀比一刀深刻。仿佛要切開她靈魂,在她之中嵌入他的。 “騙子,呃……” 少女腕上的鈴鐺被巨大力度帶著,齊齊地上曳,又齊齊墜下,發出尖脆聲響,和著急促的哭聲,波斯毯被突來的急雨澆出暗澤,檀香氤氳開來。 急亂的鈴聲,終于止息了。 姬月恒再次把程令雪轉過來,與他面對著面,將她揉入懷中,力度入骨。他低下頭,就如沙漠中曝曬已久的人來到雪域,臉埋入新雪解渴。 他聽著她的心,她狂亂的心跳一聲接一聲,是他正擁有她的見證。 無上的滿足后,寂然漸漸泛開。 不滿在暗處滋生。 姬月恒扣緊了程令雪。 好想,在此刻與她一起死去。 僅是一個念頭,就令人為之亢奮顫'抖,若真的可以…… 冷寂的眸子掠起一瞬病態,姬月恒修長的手握住少女的細頸,瞇起眼,柔聲問她:“那樣,你會喜歡么?” 程令雪軟得手發顫,是她太無知被那一盞茶迷惑,高興得太早。 她方才,險些就死在他手中。 最危險的不是匕首,在于那種要死要活的窒息感,有些舒服。 讓她不自覺就想沉溺其中。 太可怕了!那匕首長得要命,她怎么會喜歡,“我不喜歡……” “不喜歡啊,那算了,等你以后喜歡了……再說?!奔г潞銢]放開她。 不殺她,他總有別的方式,含情目瞇起,摟著她的手不斷收力,似毒蛇纏緊獵物,瀕臨窒息的感覺讓程令雪恐懼,危險之余,隱秘的快意再起。 她忍不住扭了下腰。 下一刻,她遽然睜眼,沾淚的長睫顫動,徐徐滑下一滴淚珠。 他怎么又! 程令雪徹底懼了公子。 “你出去……” “可是小騙子,你心里能裝許多人,唯獨這密室只能容下一人,我留在里頭,便不會有別人的位置?!鼻嗄晡kU地呢喃著,將她的聲音咽下。 叮鈴,叮鈴,清脆鈴聲再起…… 鏡中光影又在起伏顛蕩。 密室中沒有光陰,只有燭火。 程令雪睜眼時,角落里一尺長的紅燭燃到只剩兩寸。前前后后、來來回回地坐著,竟過了幾個時辰! 怎么一夜之間,就那樣了? 廝殺過后,倦極的兩人躺在地上,公子手圈她在懷,匕首還留在原地,程令雪趁他睡著,悄然往前挪。 “噗”一聲,匕首總算沒了。 她想趁公子還睡著時逃走,剛試著丹田蓄力,收了收肚子,熱血就汨汩流出,她窘迫地僵著身。上次就夠多了,當時只是濺在她手心和腿上。 回想迸出熱血那一瞬間的灼感,程令雪就頭皮發麻,多得過頭了…… 她試著抬了抬沒系鎖鏈的手,雖沒什么力,但或許足夠打暈他。 剛這般想,一只手圈住她腰身,公子貼著她后頸溫柔低喃。 “唔……在想怎么打暈我么?!?/br> 程令雪寸寸凝滯。 她避開貼在頸側的唇,嗓音雖因數度崩潰而發軟,卻壓不住生分:“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要是沒事的話…… 之前騙他的事都被洞悉,她實在沒心思編出更多客套話,清軟嗓音倏然冷靜,她變回了素日的生分。 “我要走了?!?/br> 身后姬月恒沒說話。 他撐著手坐起,像昨夜那樣將她攬入懷中,修長的腿屈在她兩側,成了道纏綿的鎖。手背觸撫她敏感的頸側:“若我不放你走,會殺了我么?” 程令雪一滯,冷然道:“是?!?/br> 姬月恒無聲地笑了下。 他輕觸她白皙脖頸,上面印著斑駁痕跡,昭示著昨夜的瘋狂激蕩。 瘋狂么? 他已經……很克制了。 還可以更瘋些的,可惜第三回 才過半,懷里的人已失神好幾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真可憐啊…… 他又一次心軟,放了她。 可她醒來就要跑,竟還撂下狠話說要殺他,她是母螳螂嗎?交'媾過后便要把另一半殺掉。姬月恒握住她的細頸:“小騙子,你可真無情?!?/br> 他掰過她的臉,程令雪不得不與他對視。一夜的縱情恣意,青年病白的面容有了血色,觀音痣殷紅似血,沉靜的眸光中泛著饜足的懶意。這雙桃花眼她熟悉無比。好看、沉靜,讓她想保護他??伤脲e了,他一點不文弱,更非君子,他和那些公子哥沒什么不同—— 強取豪奪才是他本性。 即便她正被他摟在懷中,可這樣的親昵反而讓程令雪感到陌生、恐懼。 無所適從,她只想遠離他。 她不自在地躲開他繾綣的目光:“騙你是我不對,但我沒辦法,我也不想騙人。而且你都已經……” 她實在說不出口,太羞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