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見雪/女扮男后掰彎病弱公子 第54節
就像泡在溫泉中。 淡淡的熏香環抱著她,似乎不是公子常熏的那種,不,不僅熏香。 公子的手也緊箍著她的腰間,力氣大得入rou透骨,另一只手掌扣住她的后腦勺,二人鼻尖相抵,桃花目、朱砂痣都離她很近,很近…… 近得仿佛一切是幻像。 就著車內微弱的光,她在公子眼底看到了和上次在佛洞中發病時如出一轍的掙扎,甚至惡意。 突地唇角一痛,血腥蔓延。 可程令雪更懵然了。 扣住她后腦勺索'吻的青年怔了一瞬,隨后,他攬著她的腰,把呆若木雞的少女拖入懷里,一改肆虐,舌尖從唇縫掃過再強勢頂開,勾住了她。 舌尖相纏。 那瞬間她只覺得一陣眩暈。 那桃花眸中閃過迷離,更為昳麗,公子長睫動'情地輕顫。 就近凝著這樣一雙眼眸,程令雪的意識逐漸迷離,散得如風中的蒲公英。呼吸被掠奪加劇了眩暈的感覺。 思緒好亂。 她是在哪來著…… 哦,好像是在公子的馬車里。 不對,公子! 程令雪猛然醒過神! 散成一團霧的神思歸攏。 她愕然睜大眼,一雙杏眸里映著沉浸在情'欲中的俊美青年。 她、她和公子在接、接吻…… 舌尖纏繞在一處! 見鬼了! 程令雪猛然掙開,可公子察覺她的意圖,眸光一沉,更緊地扣住她腰肢,掠奪力度再次變得肆虐。 “唔……” 她要推開他,竟使不出力。 青年強勢而極具侵略性,和她往日所知的公子截然不同。 不安如潮水漫上,暫時蓋過了羞恥,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然為什么吻她。 思緒剛聚合,又忽而被打散。 因為公子的手…… 她震驚的那一小會,姬月恒箍著她腰間的手忽地往前,又上行。 掌心輕覆,收攏。 話本中的盈滿并未出現…… 手心空空如也。 姬月恒的手停住了,他扔扣著她的后腦勺,斂下眸看向手心。 空的? 幻境忽而動搖,懷中懵懵然若木雕的少女似又逐漸變得英氣。 姬月恒掌心扣著少女的后腦勺,再度吻過來,長指嵌入她發間,亦更緊地摟著她,心跳狂亂有力。 手上亦猛地把她揉入懷里。 幾乎不留縫隙。 程令雪倏然醒神,羞惱交加,她抬手在公子后頸砍下一記手刀! 腰間的枷鎖解了開,扣住后腦的手也忽然松開。公子弱得不堪一擊,被她這一砍,似株被連根拔起的大樹,清臞的身子卸了力,緩緩朝程令雪砸來,她一驚,手忙腳亂地接住他。 “公子?” 公子閉著眼,沒有回應。 看著暈過去的公子,程令雪這才想起她為何在這里—— 出成府后,他們發現張偌的護衛往這邊來了,杜彥寧擔心公子有危險讓她過來看一看,一路追到醫館,人跟丟了,卻發現公子馬車停在這里,一問亭松才知道公子又發病了,她想趁機修復關系,打算關心關心公子。 公子看著她目光迷離,讓她別出聲,溫柔得一如從前,她見關系好轉,便乖乖地不動,爾后…… 就、就被公子按住強'吻了! 這個混蛋! 表里不一的衣冠禽獸! 哪怕懷疑她是女子也不該這樣! 可公子發病時神智不清,哪能清醒地思考,又怎會…… 難不成他是斷袖?! 不對,公子發病了會有幻覺。 各種紛雜的思緒亂飄,總算排成一條有序的線。程令雪壓住惱怒,她把公子放倒,手伸向他鼻尖,探到微弱氣息時指尖,確認他還好端端活著,指'尖才顫得沒那么厲害。 “竹雪,公子怎么了?” 亭松緊張的聲音響在馬車外。 程令雪竟像做虧心事被逮住,心虛得肩頭一抖。她忙直起身,用袖擺狠狠擦拭了唇角,理好被公子弄亂的衣裳和頭發,強裝自然地鉆出馬車。 她根本不敢看亭松,頭快低進衣襟里,拳頭抵著唇遮住傷口,怕亭松聽到車內的動靜會多想,忙道:“我過去的時候,公子……公子把我錯認成旁人了,我推了他一下,也沒有太用力?!?/br> 她語氣更為僵硬,摸下鼻尖。 “但公子,暈了?!?/br> 亭松毫不意外,他因放心竹雪并未守在馬車周圍,只在不遠處與杜公子細說今日張偌的事。雖不知車里公子和竹雪發生了什么竟惹得少年出手推人,但公子車內燃了讓人靜心安神的香,暈過去不一定是被竹雪推的。 見少年內疚得頭也抬不起來,亭松安撫道:“放心,是因公子車內有讓人犯困的安神香,發病時亦格外體弱。與你無關。倘若公子問起——?!?/br> “別說!” 程令雪急聲打斷亭松。 向來反應平淡的人慌亂得尾音甚至變了調,活脫脫一直受驚的兔子:“亭松大哥,我來看過公子的事,你能否幫我瞞著?我……我擔心他怪罪?!?/br> 其實相比內疚,她更氣惱。 分明是公子神智不清時欺負了她,奪走了她的……她卻因為蠱的存在,非但不敢狠狠揍他一頓以泄憤,還要擔心事后他因為她那一砍而不悅! 亭松打量她神色越發覺得不對勁,為了這聲充滿信賴的“亭松大哥”,他只能道:“你也知道公子不喜被騙,但假若公子不問,我亦不會說?!?/br> “多謝……” 程令雪逃也似地跑了。 候在巷口的杜彥寧不明就里地跟上,見她如此忙問:“你怎這樣慌張?莫非恩公被張偌的護衛傷到了?” 程令雪耳根一熱,又氣又惱。 她稍后退一步,綴在杜二身后好不讓他看到她唇角的破口。 “公子沒事?!?/br> 杜彥寧察覺到她神不守舍,但沒點明,只說起正事:“張偌從前就時常與我過不去,但奈何他對外偽裝得太好,我縱使心中有數也無憑無據。他好勝,想必不會善罷甘休,那護衛想來是欲打探恩公去處的,是我連累了你們?!?/br> 程令雪本想告訴他公子在泠州時就被張偌為難過,可尚還在發麻的舌尖讓她連話都不敢多說。 只要一動舌頭就想起當時。 怎么會這樣…… 被勾住唇舌的感覺實在是太怪了,又酥又麻,整個人輕飄飄的,一片空白,甚至掙不開,像中了迷藥,她不是被公子的美'色迷住了吧? 不對,亭松說車內有安神香。 她就不該上車。 懊悔無用,程令雪暗暗念咒說服自己,她如今是少年竹雪,一個不存在的人,公子也是出現了幻覺。 因此他們今日并沒有接吻。 “都是幻覺,假的……” 素來清冷寡言的人念經似地嘀咕了一路“假的”、“幻覺”,杜彥寧自也聽在耳中,想起今日自己的失態,直覺與此事有關,然而卻無顏去問。 又想起恩公。 他因著一點私心,刻意把竹雪從恩公身邊奪走,可恩公兩次救了他,第一次救了他的性命,第二次救了他的名聲,實乃仁善高潔之人。 相較之下,自己顯得卑劣無比。 杜彥寧仰望著天際。 . 午后,陰云漸薄,日光從云中透出,照在巷尾馬車上。 鴉睫輕顫,姬月恒睜開眼。 思緒混沌,渾身酸痛,后頸尤甚,往常每次發病過后也是如此,他并未過多在意,靠著車壁緩神。 發病時的幻覺只殘存幾個片段,但仍逼真得難辨真假。 吮住少女唇畔時的溫軟。 撕咬的快意。 血rou交融的滿足感。 舌尖相觸那霎,頭發發麻,甚至令人止不住想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