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雉黎心里一團亂麻。忽而,又抬頭看看需壬。見需壬正焦急,小小的孩子似乎也很想下來看看邢伯怎么了。 對于需壬來說,除了她,他最親近的就是邢伯了。 小心放邢伯先躺下,雉黎趕緊回到驢旁又把需壬抱下來。 怕需壬這邊一個著急,又變成第二個栽下驢背的。 雉黎緊繃中覺得腿都有點軟,半蹲著囑咐需壬,“母親看看邢伯是怎么了,需壬不要亂走亂跑,可好?” 需壬:“好!” “我幫母親搗藥!我會!” 雉黎知道他哪里會,但為了讓他安靜,還是拿了布袋里干凈的石頭給需壬,又拿了一樣藥草讓孩子搗。 “你慢慢搗,母親照顧邢伯?!?/br> “嗯!”需壬頗有擔當,重重點頭。 雉黎馬不停蹄又轉身看邢伯。 再次用手一探,蹙了眉,燙的太厲害了。扭頭起身牽了牽兩頭驢,讓兩頭驢并排站著,給邢伯躺著的地方先制造一片陰影,讓他不至于被太陽直射。 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取了水打濕一條干凈的布,放在邢伯額頭上敷著。又加鹽兌了些水,喂邢伯喝下。 忙完這些,雉黎雪白的臉上已經留下了兩行汗,雉黎又何曾不熱呢。 雉黎用手背擦了擦流下來的汗珠。 擦時不小心蹭到了耳畔的發,雉黎隨意在耳后掛了掛。接著蹲下,開始仔細檢查邢伯身上可有傷口。 他是否傷了卻一直硬扛著,怕她擔心從來不告訴她,這才導致傷情惡化突然暈倒? 雉黎憑直覺看向邢伯的腳。 最可能傷到的就是腳了。 有時路況太惡劣,又或者草太高的地方,每每都是邢伯先去探路。 脫下邢伯的鞋。 才脫下,雉黎一愣??吹叫喜哪_跟處竟真是有傷,且已經生膿有惡化之勢。 心里緊了一下。 飛奔起身又去取水,處理傷口。 …… 到了天色即將入夜時分,雉黎雖已經幫邢伯處理過了傷口,也給他喂了些用草藥熬出的水,但邢伯卻仍然沒有醒來。 需壬摸摸邢伯的額頭。 小rou手又摸摸自己的,需壬稚氣說:“母親,不那么燙了?!?/br> 此時已換成是他在守著邢伯,雉黎則在驢背上抱枯枝。 眼看就要入夜,邢伯卻還沒醒,今夜是無論如何也得在原地歇息了。 雉黎得把火生起來。 “好,需壬繼續看著邢伯,母親生火?!?/br> “好!”需壬朝氣滿滿的答應。他今日非常乖,蹲在這已經蹲了很久了。 一刻鐘后,一束火光開始升起。 但這時還沒天黑,雉黎舍不得放太多木頭把火生太旺。 木柴也是越用越少的。 草原上的枯枝并非那么容易收集。 雉黎累的坐了一會。 從邢伯倒下后,她就沒有歇過。 火生的離邢伯不遠不近,雉黎過來又摸了摸邢伯額頭,見他敷了藥后好歹熱度有退下的趨勢,松了一口氣。 又走開了,拿出上回在商隊里換的一袋米,雉黎抓出兩小把淘了淘,放在火把上面的鍋里慢煮,邢伯得吃點養人的東西。 天漸漸黑透后,雉黎抱著需壬就坐在邢伯旁邊,等著熬過這個夜晚。 她的不遠處,豎著插了兩個掛著破布衣裳的棍子。當作假人,借助火光在夜里驅趕野獸。 雉黎放孩子枕在懷里,“睡吧,母親守著你和邢伯?!?/br> “母親不睡嗎?”需壬揉揉眼睛。 說實話,他已經很困了。 需壬一入夜就很容易困。 根本撐不住。 雉黎:“你睡了母親也就睡了,睡吧?!?/br> 需壬這才滿足的腆著小肚子睡去。 雉黎輕輕摸摸他的小臉,抬眸時不時注意四周。不知望了多久,忽而,倒是聽需壬說了句夢話。雉黎愣了愣,彎下頭仔細聽。聽了好幾句,才從需壬含糊又奶聲奶氣的聲音里分辨出是笛子二字。 沒想到上回沒能買到的,已經成了需壬時刻念叨的東西。 輕輕拍了拍需壬。 雉黎從懷中摸出一片葉子。 葉子是隨手摘的。 那時是離開山谷不久的時候。 這一路,她和邢伯一直是按照一座西北東南走向的巨大山脈走,順著山脈的指向,只要一路往東,是一定能走到中原控制的邊塞的。 這也是為何她有時是經山谷,有時是過平原,地形并非是真正的一馬平川。 輕輕咬上樹葉。 這種葉子有種醒神的作用,咬一下能讓人不至于太困。 雉黎忽然發愁。 若是邢伯的情況依然惡化的話,那接下來邢伯要怎么辦? 他的情況現在有點危險。 …… 一夜再次有驚無險,三人平平安安活到天亮。 雉黎第一時間看邢伯。 他果然沒有醒。 雉黎腿有點軟,慢慢坐下。但一會兒,又強撐著起來,重新煮一鍋粥,無論如何得讓邢伯和孩子吃飽飯。 用過飯,是繼續漫長的等待。 在邢伯醒來之前,現在雉黎不能擅自挪動他。 …… 黑夜再次降臨時,沒想到需壬也出現不適。但需壬不是生病,是被蚊子咬得太多了,需壬癢得忍不住擦眼淚。 lt;a href= title=芋孚 target=_blankgt;芋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