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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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能夠完全地蘇醒,和時歲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樣子吧。 只是一個愣神,人類少女的長劍穿透她的肩膀。 夜鶯:“啊……” 她感受到那柄長劍在血rou中攪動,想要切開血rou朝著心臟去。 “……別太天真啊,小獵人?!?/br> 時歲眼前的景象晃了晃,夜鶯像是幽靈一樣隱去了身影,她的心跳逐漸平息,在雨幕中看向德米拉和時年。 與對上自己時不同,時年和德米拉戰斗時陣仗可要大多了,地面揚起的塵土被雨水重新壓回地面,道路兩側的植物被他們撞到,樹木砸在地面上的聲音在雨中依舊明顯。 他們兩個血族的武器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對方挑走,戰斗竟然變成了赤手空拳。 時歲按了下耳朵上的耳機:“……碰到他以后,讓他不要動?!?/br> 到了德米拉運用自己能力的時候了。 夜鶯去了哪里? 時歲并不清楚,耳機中屬于其余眷族的聲音在匯報著情況,卡繆詢問時歲是否受傷,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劃傷,輕輕喘了口氣。 “不用?!?/br> 德米拉冷淡的聲音傳來:“過來吧?!?/br> 如果不是時歲的命令,德米拉會在對方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那一刻刺穿他的心臟,送他上西天。 動彈不得的少年垂頭,雨水從黑色短發的前端往下滴落,顯得有些狼狽。 時歲問:“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時年:“你不會答應的?!?/br> 時歲:“你問都沒問怎么知道?” 德米拉抱著劍站在一側,血紅色的眼眸冷淡地掃著這對長相相似的雙生子。 時年說:“我了解你,時歲?!?/br> 時歲抬起手。 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了。 她說:“你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多久?重新說?!?/br> 時年側著臉:“夜鶯要你的血液,她說等到你的血液全都流光以后,讓我再給你初擁?!?/br> “這樣,你就能變成血族,來到我們的世界?!?/br> 而且,時歲會對初擁者抱有一定的依賴性。 時歲:“你答應了?” 時年抬起頭盯著她:“……” 時歲的心跳加快了兩秒,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弟弟的怨恨,但這種感覺很快消散了,隨之而來的是另一種情緒。 “我沒有?!?/br> 他唇角的笑意略帶譏諷,血色的眼眸中帶著陰郁的情緒,幾乎將他整個人淹沒。 “……我們以為自己了解彼此,實際上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是嗎?” “有時候我在想,過去的你真的在乎我嗎?” 這個問題是時年所有的夢魘來源,他什么都沒有的時候,時歲在陽光下、在人群中,她總是可以笑著,隨時可以從他的世界中離開。 ——實際上,時年才是雙生子中情緒更充沛的那一個。 時歲:“你覺得什么才算是在乎?” 她壓著心口的火氣,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平靜。 時年說:“我不知道?!?/br> 他靜靜地看著她,血族的非人感在某個瞬間稍稍褪去,只剩下屬于人類的脆弱感。 “我只是很害怕?!?/br> 或許是這個答案并不符合時歲想要聽到的。 她手中的長劍一轉,銀白色的劍光斬斷了雨幕,那些串成線的雨珠被盡數斬斷,一切如同電影中的慢鏡頭,時歲向著他刺來。 ……倘若,他在他們都討厭的雨季死去。是否從今往后的每一個雨天,她都會記起他? 時年閉上了眼。 一陣輕微的風掀起。 那柄長劍擦著臉過去,預料中的疼痛感并未傳來,時年睜開眼,不知何時潛行到時年身后的夜鶯被刺穿了喉頸。 她手中的武器只要刺穿時年的身體,就能夠傷到正好在時年面前的時歲,銀制武器能迅速汲取時歲的血液。 她的劍向著側邊劃拉,砍斷了夜鶯的半個脖頸。夜鶯沒想到她會察覺自己的存在,痛感令她發出不雅的嘶吼聲,迅速撤離。 瞬息之間,雨中的血液氣味加重。 時年聽見時歲的聲音:“德米拉,殺了她?!?/br> 隨后,她的劍收了回來,依舊握在手中,只是另一只手抬起來。 時年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臟處傳來了痛感。 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那些雨線收束,像是緊密的線將他和她纏繞在一起,從未分開。 血脈中的某種存在鼓動著,將他已經所剩無幾的情緒釋放出來,時年感受到了疼痛。 她隨時可以把那柄劍刺入他的心口,讓他下一秒落入地獄。 時歲就是這樣的。 她隨時都可以把自己抽離出去,如果是她來做這些事,她會做的很好,jiejie一直是這樣的。 他生來就崇拜她。 時年的手懸在半空中,無措的、不知道該如何落下。 他還能回去嗎? 人類的理智和血族的情緒幾乎將時年壓垮了,他像是受傷的野獸,輕聲嗚咽著。 時年聽見她說:“要和我說啊…都說了會保護你的?!?/br> 垂落的手環抱上去,他收緊了這個擁抱,雨水把所有人浸透了。 于是他重新呼喚了那個被封存的稱呼:“jiejie?!?/br> “……怎么了?” “……對不起?!?/br> 第127章 “你就這樣相信他?” 雨聲中摻雜著時歲和時年的聲音, 傳入所有佩戴著耳機的人耳中。 “你應該知道血族的性格,他可以用話語進行欺騙和誘導?!?/br> 德米拉的興致大概不高,他的語氣中似乎還有些微妙的怒氣:“時歲,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br> 他還在追擊夜鶯, 只是聽見了這對姐弟假惺惺對話。 這位十字劍家系的親王從來都不相信這些親人之間的情感, 就算是德米拉這樣的血族,都能夠感覺到時歲對時年的放任。 他們都佩戴著通訊設備, 任由誰說話都能很清晰。 時歲還沒回答呢, 耳機里的薩維先一步開口:“德米拉,這就是你不了解她的地方了~” 薩維的拇指和食指碾著一塊圓潤的玉石,室內沒有雨, 光線落在他手中的這枚蜜色的寶石上。 還沒他的眼睛好看。 薩維隨手一扔, 將那枚漂亮的寶石扔到了一邊。 這里是夜鶯的藏寶室, 放著所有她覺得重要的東西。 他瞥了一眼在旁邊跟個小狗似的甩頭發的安德, 以及表面鎮定自若,實際上領口已經扣到最頂端,半張臉都隱藏在衣服下面卡繆。 ……哎呀, 怎么給他組了兩個沒辦法溝通的家伙? 薩維本來就是閑不住的性格,他慢吞吞說:“你不清楚嗎?她本來就不在意時年現在變成什么樣?!?/br> 她只是要時年還存在, 這就足夠了。 德米拉:“嘖?!?/br> 他那里的聲音逐漸淡了下去,大概是追擊到了夜鶯, 再次陷入了戰斗。 安德沒有理會那邊的薩維,他按著耳機, 指向很明確地問時歲:“你要過來嗎?卡繆在這里, 這里還有一些你可能需要的情報?!?/br> 時歲:“好, 這就過去,受了點小傷?!?/br> 聽到時歲受傷, 卡繆原本低著頭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下意識的抬起頭,擔憂的表情先一步露了出來。 ……哎呀,這不是把人都叼成翹嘴了嗎? 薩維默默腹誹了一句,時歲真是足夠吸引血族,搞得他覺得競爭壓力很大。 安德的手中拿著一本很厚重的書籍,這本書的重量非??捎^,換成人類拿著,估計會明顯吃力。 薩維從坐著的位置跳下來,穩穩站定在地面上,他問:“你的先祖叫時言心是吧?” “應該是吧,”時歲說,“我沒注意,只知道姓時……好多稱呼都變得很中二了?!?/br> 比如“最強的獵人”、“血族狩獵者”之類的。 薩維湊到旁邊,迅速地掃過了前幾頁的文字,狗狗眼的血族唇角微微上揚,他對著耳麥說: “你的祖先要殺了所有的血族,那你的弟弟也不能幸免…我們這里找到了很有趣的東西,快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