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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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歲原本以為他會選擇更友好文明的解決方式——畢竟米迦長著一張天使款的臉。 但下一秒,戲劇團團長用溫柔繾綣的語氣說:“看來,德米拉想宣戰?!?/br> 時歲聽出他的聲音中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那就把在學校里的人都叫上吧,打到他們把那個人類交出來就好?!?/br> 好吧,忘了這些血族基本上都是瘋子。 竟然血包能夠指出血獵,那就沒有必要在這里一個個審問人類了。 在走到門口時,米迦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頭看向時歲:“要是對我剛才的提案感興趣,我隨時在戲劇團等你?!?/br> 在西奧多將手邊的桌椅砸過去之前,米迦消失在了教室門口。 他完全沒把新生兒放在眼里。 時歲抬頭看向眼中有殺意的西奧多,她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西奧多扯扯唇角,聲音有些僵:“……你要是敢去,我會先吸干你的血?!?/br> 時歲:“你要不先去沖個臉冷靜一下?” 搞什么霸總戲碼呢,忘了他們倆什么關系嗎? 而且再怎么說,少爺看起來都要傻白甜一點,她腦子有病才會去米迦那邊。 西奧多很煩躁。 他清楚時歲并不是血獵,但有那柄匕首在,西奧多完全可以把時歲推出去,這樣就不用面對這些麻煩的事情。 昨天午間,西奧多從棺木中醒來,面無表情地坐了好一會兒,才將夢中復現的喂血場景遺忘。 那種姿態對于西奧多這樣的純血來說絕對是羞辱,但他意外地因為夢中的場景興奮起來。 失控是煩躁的最大來源。 ……他為什么非得信守承諾?和這個人類達成可笑的合作關系? 這件事上的幫助到此為止。 壓下思緒,西奧多的語氣冷了好幾個度:“所以,要我去把那個血包殺了?” 時歲默了一瞬。 這幾個血族的腦回路怎么一模一樣,首先想到的都是殺人滅口? “我前兩天已經讓安德去找學姐的蹤跡,不知道能不能在他們打出勝負前找到?!?/br> 要是能提前把人救走就最好。 不過…… 時歲眨眨眼。 紀寧學姐歸誰管?蜂蜜小蛋糕嗎? 此時此刻,被惦記著的薩維正面臨著一件令人苦惱的事情。 比起其余家系,十字劍的血族更像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瘋子。如果不是領頭人德米拉足夠強勢,他們絕對不會這樣和平地坐在一處商討事宜。 說實話,薩維不太喜歡參加這里的活動。 “那個人類選了什么社團?” “資料上寫沒選,真可惜……” “課表呢。啊,沒有一起上的課,薩維的班倒是有?!?/br> “要等到狩獵日……還有好久?!?/br> 這對外貌很有精靈感的雙子沒有壓著聲音,說的顯然是時歲。 薩維唇角的弧度向下落。 唉,獵物被別的血族惦記上,任誰都會不爽。 雙子一開始隱瞞血獵的事想找點樂子,可惜沒找到就被野薔薇發現有人失蹤,他們兩個受了點懲罰,但沒過多久就又活蹦亂跳的。 當然,要是換做薩維,他也會那么干。 血族的生命看不到盡頭,能夠引起情緒波動的事情不多,碰到一個合口味的獵物、一件有趣的事,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薩維撐著臉。 時歲怎么看都不像是吸血鬼獵人,她對血族幾乎沒有了解,薩維猜測她應該是誤打誤撞獲得了血獵的武器,順便還用上了。 多有趣啊。 唉……早知道晚一年入學了。 思緒尚未收回,薩維聽見了腳步聲。 德米拉身著黑紅色的制服,制服上的金屬掛飾閃著冷酷的光,長靴著地時的聲響讓人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匯聚到他的身上。 旁邊等待的某個血族開口:“大人,權杖家系的消息,學院里的血獵很大可能是教職工?!?/br> 所有人都在等待德米拉開口。 他環視場內一周:“去把血獵找出來?!?/br> 有個血族冷不丁冒出一句:“大人,死的又不是我們的人,管那群爛花去死!他們還準備過來搶人,說不定都快殺到門口了?!?/br> 下一秒,一柄黑色的匕首擦著說話的血族的臉過去,瞬間插入了墻體。 整個室內鴉雀無聲。 那名血族僵硬地看向德米拉,后者面無表情地回望,冷酷的殺意讓在場不少血族感到不安。 那名血族局促地站著,戰戰兢兢道:“很抱歉…德米拉大人?!?/br> 黑發紅瞳的暴君冷冷道:“如果不想死,那就閉上你的嘴?!?/br> 那柄匕首是銀制的。 偏離一寸,都能讓這個血族就地消失。 直到德米拉抬步上了樓,堂內還是一片寂靜。 只有薩維笑出聲。 “真有氣勢啊…不愧是新的親王?!?/br> 目前,血族分為四個家系。 除了已經百年沒有出現過的始祖以外,每個家族由親王作為統領者。 親王勢均力敵,近百年來各個家系還只是有些小的摩擦。 十字劍家系嗜血好戰,瘋子居多。就在一周前,家系的親王被血獵組織圍剿,被銀器刺傷心臟后,正午的太陽將受傷的血族燒成了焦炭。 失去一個親王,家系的力量必然會削弱。正是這樣,戲劇團才會趁此機會將他們的血包帶走一部分。 德米拉是親王的接任者。 年輕的血族擁有最純正的血統,他比前任親王還要殘忍獨斷冷酷,他從不畏懼戰斗、享受殺死獵物的快感,忤逆他的人大多都沒有好下場。 一個完美的繼承者。 薩維向后一靠,蜜色的眼眸望向門外:“好了,都放松點?!?/br> 門外傳來了響動聲。 看上去精神狀態挺穩定的血族咧開唇角,他露出興奮的笑意,聲音中壓抑不住的激動。 “他們來了……不用留手,都聽明白了嗎?” * 后半夜下起了雨。 雨水遮掩了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時歲站到窗邊,看著人群三三兩兩的往宿舍的方向走。 時歲還在教室里。 這場雨看起來會下挺久,早上的時間應該沒什么陽光,血族可以自由行動。 她的心跳莫名的有點快,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安德從窗外翻了進來,他摘下披風的兜帽,露出香檳色凌亂的短發,隨后像是小動物抖身上水珠那樣抖了抖腦袋。 安德:“找到了?!?/br> 時歲:“在哪兒呢?” “在劍術社的活動大樓,她是薩維的血包,那里血腥味很重,但沒死?!?/br> 學姐果然在蜂蜜小蛋糕那里! 安德慢吞吞道:“但現在兩個家系在打架,那一片區域……不太好接近?!?/br> 又打??? 時歲感慨:“有時候感覺我們相處的不是同一個世界?!?/br> 她覺得這已經無關死了的那個血族了,完全是家系恩怨。 可時歲的時間緊迫。 要是學姐撐不住把她說出去,那下一個死的估計就是她了。 先把學姐從那里救出來找個地方安置——可以求助一下西奧多,少爺畢竟是純血,看著路子比較廣。 時歲正準備讓安德行動,迎面撞上了走來的班主任姜厘。 姜厘瞥了安德一眼,她先是皺眉,似乎實在評估危險性。 姜厘猶豫了兩秒才說:“時歲,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br> 安德低頭征詢時歲的意見。 時歲還記得班主任上次的放水,她朝著安德搖搖頭,抬步跟了上去。 她覺得姜厘的身份一定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