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季玶見喬婉兒道是忽又想到了什么,腳步一頓后回頭看向季玶:“福枝,你幫咼陽叛軍做事情,在宮里行事的目的是什么?” 季玶不語,她今天問出的類似話題,他都沒有做正面回復,他覺得,應該可以不怕再多一次拒絕回答。 “福枝,你是要行刺殺之事嗎?但陛下他……”喬婉兒不出意料地沒有聽到答復,便直截了當地問道。 “婉兒,我并非是來行刺殺之事的,另有圖謀罷了。季寧他只是一個小孩子,是迫不得已被推上皇位的,并非是真正的施政之人,何況還是個救過婉兒你命的人,那天你不是也看到了,我離他那樣近,若是真有心殺他,他早就腦袋搬家了?!奔精r聽喬婉兒那樣問,會意了她心中顧慮,便打斷了她,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但心里還是多多少少地生出了些對那根“小豆芽”的羨慕嫉妒恨——喬婉兒擔心自己的安危不假,擔心小皇上季寧的安危那也是真的,全都寫在了臉上。 喬婉兒聽季玶吃補藥,尚藥局配好藥,都是我負責送過去,并在內班的后廚給他煎藥。我在那里認識了淑秀……她真的好可憐……我好想去殺了那個老渾蛋,但是我卻只敢想不敢做。我經常會身上藏一把菜刀,在那老東西的屋外轉悠,但我就是不敢動手,直到淑秀死了,我好生后悔。那天晚上,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殺掉他,但我就像是被膽小鬼附身了,到了他的屋前,還是只敢偷偷在屋外轉悠,依舊沒有去殺了他的勇氣。最后我就藏在他后屋的草地里罵自己是膽小鬼,是懦夫,我除了罵自己,還是什么也不敢做?!?/br> “這么說,那天我翻窗逃跑的時候被你看到了,難怪你知道我能鉆那么小的狗洞,雖然我是蒙著臉的,但是你記住了我身上的味道對不對?后來你偶然碰到我時,就認出了我?!奔精r按照王餅魚的話推導出了因果,他之所以篤定自己是翻窗出來時被看到的,是因為那日他逃跑時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慌亂的那樣說,緊繃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下來,隨后扭頭,拉開了門扉,在即將走出門口地一剎那,再一次聽到“福枝”的聲音:“婉兒,你不想讓我殺的人,我一定不會殺?!?/br> 喬婉兒走后,季玶自然是睡不著的,隨時等著可能會出現的不測。 他沒有想明白,為什么在這樣一個可能是訣別的夜里,他竟然還能跟喬婉兒說出那樣賭氣的話,引得這樣一個溫和的女子都“惡言相向”了,且今天本來是一個可以花前月下的好時機,他卻只能拒那個女子于千里之外。 想到今日的遺憾,也許就是這輩子無法實現的妄念,更加是睡不著了。最終,睜著眼坐到了大天亮。 期間,總是會想到那個女子,不知她是否能有一夜好眠? 第43章 無憾 陸乙:“主公,那個王餅魚雖是身形瘦削,但身高與主公相差不多,且身上又帶著箭傷,所以羽林軍抓住他時,并未有生出什么懷疑,且也不知怎么那么巧,他正好又是咼陽旁邊的烏豐縣人,審判沒問幾句就先入為主地認定他是咼陽起義軍收買的內線了?!?/br> 季玶:“哦,那人現在怎么樣了?” 陸乙:“人已經是面目全非,手筋腳筋都被挑斷,指甲牙齒也都被拔得差不多了,就還吊著最后一口氣……” 季玶:“人現在在哪里?” 陸乙:“還關在慎刑司的臨時牢房里?!?/br> 季玶:“會不會被送去大牢? 陸乙:“應是不會送去大牢了,就還剩一口氣,估倆到底是誰殺了徐世新?” “自然是你了?!?/br> “但是外面都以為徐世新是你殺的,說你是女英雄,我這個真正的英雄都沒人提呀,婉兒,這怎么叫我搶了你的功勞呢,明明是你搶了我的功勞嘛!”季玶本還是一臉正色,不知何故就畫風突變成了打趣的口吻。 喬婉兒本就被“福枝”吼得很是委屈,聽他這樣一通顛倒是非的說詞,立刻氣急:“你……人家明明是去幫你頂罪的,你卻說成是搶了你的功勞,你……你這人還講不講道理!嗚嗚嗚!” 說完便又忍不住哭了出來,但是又不敢放開聲音,只能盡量壓抑成低低的抽泣聲。 季玶本來是不準備讓步的,無論如何也要狠心讓她離開,無奈這個女子壓低的哭泣聲比任何一人的大哭聲聽著都難受,最終不得不在這樣的哭聲中認了輸:“好了好了,婉兒,別哭了,是我不好,我剛才不該對你吼,我向你道歉,你如果不想即刻就走,那就再待一會兒?!?/br> 男人如此一句話就如同關掉女子淚水正。版閱。讀盡在晉。江文。學城的閥門——喬婉兒的哭聲在他話音落地的一瞬間戛然而止。她就像個管大人要糖果的小孩,在得到了糖果后就立刻停止了哭泣。 這令季玶生出了不小的上當受騙的感覺,怎么看都覺得,她好像并非是因為委屈而哭,而是為了達成目的而哭。但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 “那福枝我幫你處理下傷口吧!”轉悲為喜的喬婉兒計熬不過兩天,能不能過今晚都很難說。此人嘴里撬不出話來,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便如一條半死不活的狗被扔在那里,等著自行斷氣,最后大概就是直接送亂葬崗了?!?/br> 季玶:“如果是這樣的話,應是不會看管得很嚴,想辦法潛進去見他一面還是有可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