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山野用鹿角頂了呂冰一下:“呦~” 計蒙也道:“也不知道是誰,給那幫丫頭的水籠里面塞了那么多,那種餌料根本釣不上來的水鮮?” 呂冰:“咳咳咳……” “要不是我不太方便,我也是愿意的?!必愗惢问幹鴥蓷l小短腿道。 鮮少有交流的奧西簡直看呆了。 祂本就是外鄉人,帶著不入塵的高傲,也以為和祂一樣的人們也有著同樣的高傲。 然而無論是禾畟來找他的時候討論的問題,以及來到這里之后的所見所謂都令他……大為震撼。 起初,他是不屑的;現在,他是別扭的。 他沒辦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情緒,想加入,但身體和嗓子仿佛生了銹,撕不開拉不動,只機械性的應對著一切應有的行為和來人的問話。 為什么那個叫魃的卻可以呢? 自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奧西就知道這人應該是同他一樣的人,可現在看看她在干什么…… 他不理解,但卻不想離開。 他還想看看,看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奇跡。 “你看看?!摈蓪⑹掷锏拇e給阿恬看。 阿恬捏著鼻子走過去,審視的目光漸漸變為驚嘆:“天啊,魃jiejie,你手藝竟然這么好的嗎?” 涂滿辣椒的rou串暫且不提,那東西已經烤的紅彤彤,看不清里面的rou到底是個啥樣子??赡前状未蔚膔ou們,卻被魃烤得焦黃水嫩,rou汁包裹著rou粒,在表面流淌。 舉著rou串的胳膊僵硬了一瞬,隨后,魃一言不發的將rou串放到大盤里面,一言不發的又去拿了一批烤上。 這下,除了阿恬和黃大花一行,其他人的嘴巴張成了‘o’型。 “不應該啊,她其實是這種性格的嗎?”呂冰難以置信。 就連山野都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呦?’。 計蒙驚訝過后,緩緩的皺起眉頭開始思索:“可能魃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只不過經年累月下來,無論是傳說還是她本身因身份所遭遇的境遇……” 災難總是無法在別人的心里獲得真正的認同的。祂們這些人里,大多都是中立性很高的性質,甚至是善意的存在,以聽說來代替感同身受,祂們不敢茍同。 自然,對于魃的真實情況,加諸于過多揣測,都是不禮貌的行為。既然是同僚,自然相處便好,和計蒙并行免除自身帶來的弊端,不也間接證明了存在即合理的說法嗎? 但是今時今日,此時此刻,魃的一些列行為,卻讓這些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 明明是不加諸揣測的啊,明明是對聽說置若罔聞的啊……可,不知何時,就連祂們,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就給魃定性了。 可阿恬這些人卻不一樣,因為未知,因為一無所知,所以才發覺出了熟知以外的,前所未有的一面。 不止是魃,祂們自己不也一樣嗎? 或許,正是看到了老張的不同,祂們才來到這里的不是嗎?在偶爾的討論中,所謂‘阿恬是個挺神奇的人’中的神奇,是不是就是指的這里呢?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夠得出答案。 當事人的兩位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個只顧烤rou,一個開始分發魔鬼烤串。 就連最能吃辣的宋曉一都皺起了眉頭:“啊這……青森村里似乎沒有醫院吧?” 阿恬扭頭看她:“你就不能先嘗一點點?” 也是。 但是,這口水它怎么就止不住的在口腔里打轉呢。宋曉一無奈的吞了一下口水。 突然,聽到這話的山野名叫了一聲:“呦呦~” 計蒙幾乎是同聲傳譯:“沒事,放開了吃吧?!?/br> 就連阿狄都認同的點頭:“對,吃吧,沒事?!?/br> 阿恬一聽,心里頓時有了底,張嘴對著紅彤彤的rou串就咬了下去。 然后她就吐了。 還沒來得及吃的宋曉一:…… 不是,寧幾個意思? 阿恬一句話都來不及說,飛撲過去打開保溫箱,抓了一把冰塊塞進嘴里:“窩舌都都duang擼!” 張雅沁面無表情:“她在說什么?” 黃大花接話:“她說她舌頭都要斷了?!?/br> 與此同時,眾人的視線移到了那些紅彤彤上面,本想伸出去的手,老老實實的還在身側垂著。 阿火已經盯那堆紅彤彤好久了,他不怕辣,見沒人動,終于忍不住拿起一串咬了一口。 小麥色的臉龐瞬間紅了,隨后蔓延到整顆頭顱和脖頸,之后,阿火整個人都成了棕紅色。 “好家伙,你們別吃了?!卑⒒饘⒁淮酝?,還是忍不住吸了口氣,“這不是人類可以承受的?!?/br> 此話一出,人類們都抬眼看他。那目光仿佛在說:那你成什么了? 小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慌忙解釋:“阿火他說話不喜歡走腦子,他的意思是他是屬于很能吃辣子的那種人,所以你們不要和他比?!?/br> “對,別吃了……”阿恬臉也紅紅的,原本貼著額頭的汗都流下來了,“我還想著能出那種網紅爆辣,爆辣是出來了,網紅……辣死人可能也能紅吧= =” 最能吃辣星人宋曉一依舊不甘心,她先倒了杯冰塊,隨后用牙齒咬住一點點rou,撕下了一小塊。 “嘶??!”連吸氣喉嚨都痛,于是繼阿恬之后,宋曉一成了第二個在深秋的夜晚往自己嘴里塞冰塊的人。 見狀,其他姑娘也都熄了心思。算了吧,宋曉一都斯哈斯哈,她們還不得直接一命嗚呼。 于是,原本在他們看起來比爆辣烤串還要黑暗的料理進入了她們的視線。 集合檸檬、香菜還有薄荷為一體的咸味兒烤串,又會是什么樣的‘鬼’味道呢……? 第69章 最后, 還是方靜玉率先鼓起了勇氣。 rou串非常非常的干凈,除了沒辦法徹底清除的綠色,就只剩碳烤的痕跡了。 rou串已經放了一會兒, 熱度消退, 正好適合入口。 眾人全都看著方靜玉, 屏息凝神看著對方用雪白的牙齒撕咬下一塊羊rou下來。 方靜玉嚴肅的咀嚼了一下,動作有些停頓, 隨后又緩緩咀嚼了第二下,之后便是快速咀嚼后將rou咽了下去。 然后她放下了手里的羊rou串, 在阿恬略帶失望的隱晦神色中, 又拿起了一串牛rou串。 這次, 方靜玉沒怎么猶豫,迅速而利落的吃下下一塊rou后放下,開始轉戰雞rou串。 之后,她又拿起羊rou串,這次慢慢的將一整串吃完了。 “到底好不好吃??!”周茗等得心焦, “你這來來回回是幾個意思?” “應該不難吃?!彼螘砸环治?,“不過可能也不能算好吃的行列?” 方靜玉看了宋曉一一眼,大有種‘你猜對了一半’的架勢。 黃筱云最直接,她直接上手了。 反正方靜玉沒像阿恬一樣吐出來, 這烤串再難吃也沒到食不下咽的地步,問題應該不大。 有了黃大花開頭,其余人陸陸續續的也都取了白次次的串串來吃,就連計蒙祂們也是。 然而, 幾乎所有人的反應和方靜玉一樣。不一樣的是, 其他人的第一串是直接吃完一串烤串。 阿恬自然也開始品嘗,她同樣先吃的牛羊rou串, 一開始入口是酸和薄荷的清涼,之后才是香菜淡淡的香味,等緩緩咀嚼過后,是一股很隱匿又讓人上癮的奶香。 金色陽光下的海灘邊,椰子林下的陰影里,穿著七彩草裙的少女在用淺靑色的蔓草編制草席。 青草的香氣、海風咸濕的氣息、陽光蜂蜜般的甜蜜溫度,將嗅覺、視覺和味覺全部俘虜,沉溺在清爽透亮又夢幻的夢境中。 而在這瑰麗般的夢境里,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整個夢境變得更加甜美,更加具有吸引力,身心的快樂被加倍,它似孩童般圍繞在你的周圍,笑嘻嘻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這神奇又和檸檬等味道絕佳貼合的調料是什么呢…… “是香茅草吧,我釀酒的時候偶爾會用到?!卑⒌页酝曛?,長出口氣,“為了讓這樣奇怪的三種味道融合,你加了香茅草在里面做中和?!?/br> 阿恬點了點頭,吃久了,這串的獨特味道有點讓人欲罷不能,她已經吃完三串了。 貝貝顯然是最愛吃的一個,她面前已經有五六根空簽子,一只手里還抓著一個。 “竟然放了香茅草……” 方靜玉和周茗仔細回憶,腌制的時候她們可在場,可奈何怎么也想不起來阿恬都放了什么。 這丫頭太能折騰了,她們翻白眼的時間比較多。 而參與了腌制的禾畟祂們就更不用提了,誰又在乎阿恬放了什么呢?好吃不就行了嗎? “我覺得,最絕的是rou上最后的奶香味?!眳伪恳粔K都在仔細咀嚼,“這隱隱的回甘成就了所有腌制材料帶來的努力,如同彼此互補襯托。如果說阿恬腌制的時候還覺得用料詭異,那么現在想想,可能也只有如此怪異的味道才能將奶香的回甘彰顯的這樣完美?!?/br> “我覺得還有恰到好處用鹽量的功勞?!睆堁徘叱酝炅穗urou串,咂摸咂摸嘴,“這烤串最大的優點,在于鹽的用量?!?/br> 計蒙琢磨了一下張雅沁的話,最后完全認同:“甲方說的對?!?/br> 祂先是肯定了一下,隨后繼續闡述自己的感受:“孜然和辣味固然提香,但若是想彰顯本味,只用鹽就足夠了。但妙就妙在,阿恬用了很少的鹽,而且根據rou的種類不同,都會調整撒鹽的量?!?/br> “重鹽會暫時麻痹味覺,后知后覺的香氣就體會不到了?!卑⑻裰v。 計蒙點點頭:“所以,淡淡的咸味和香茅的氣息,不但中和了幾種性格迥異的腌制材料還徹底將原材料的本味激發出來,再經過熱的烘焙,讓整體的味道吃起來怪異、新奇,但卻令人回味無窮,也才有了一開始師太循環品嘗的行為?!?/br> 方靜玉給計蒙豎起拇指點了個贊:“完全正確,這正是我剛剛吃到rou串時候的感受,而現在,因為新鮮感,我還覺得挺好吃的。那rou味最后散發出的奶汁香氣,我倒是很想一嘗再嘗,也因為檸檬、薄荷等香辛料的緣故,一點也不覺得膩?!?/br> 阿恬聽了一圈賞鑒,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味道肯定不能適合所有人的口味,但獵奇的心卻是所有生物的天性。 大家并不是很討厭,甚至會一吃再吃,予她來說就算是成功。況且,這種味道也算是今日份限定呢。 哦,那個爆辣款也是…… 就在眾人繼續對著新奇的串串品評喝酒的時候,阿恬已經暗戳戳的將烤鴨從烤爐里面提了出來。 明明不是填鴨,但阿恬這兩只鴨子也被烤得肥嘟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