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可的確渾身輕松。 南羽后之后覺地反應過來,所以她不該出現在能有影子的地方? 知道了對方的弱點,南羽頓時覺著猙獰的影子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她去了一趟劉奶奶家。 劉奶奶家里有親戚在串門,一家子坐在客廳里有說有笑十分熱鬧。 開門的是劉奶奶的孫子樂樂,見是南羽,禮貌地喊:“南羽jiejie好?!?/br> 劉奶奶聽到聲音立刻從沙發上起身,拎了一兜早就準備李子蘋果,還有餐桌上的一盤用保鮮袋封好的餃子走過來,“是小羽啊,進來坐會吧?!?/br> 南羽忙搖頭:“晚上還有作業,下次我再來您家串門?!?/br> “哎有作業就好好寫作業,不過也不能一直寫作業?!眲⒛棠贪涯潜P子餃子和一兜水果都遞給南羽。 “謝謝奶奶?!蹦嫌鸾舆^餃子連連道謝,在這扇門關上后,剛走了兩步的她,隱約聽到屋子里劉奶奶和親戚的說話聲。 “她是我樓上鄰居家的孩子,爸媽都不在了,小孩一個人可可憐憐沒爹疼沒娘愛,哎,以前還挺開朗的,自她爸媽沒了,就變成沉默又內向,看著就心疼,她媽也是,這么懂事的孩子,說扔下就扔下?!?/br> “她媽?哦她媽不是離家出走,是……” 南羽沒繼續聽下去,她快步走到樓梯處,逃一般地飛快上樓跑進自己房子里關上門。 臉色蒼白的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就如脫力般,抵在門后的身體緩緩滑坐在地上。 直到房子里陷入黑暗,南羽這才起身,按照張嘉玉的囑咐吃了感冒藥,又喝了一杯水,這才躺在床上。 生病后睡一覺就好了。 她騙張嘉玉說自己生病,但現在連她自己也被這話騙到了。 迷迷糊糊的睡著沒多久,南羽再次察覺到身體被人摟住。 她睜開眼,借著微弱的地腳燈盯著對方的五官。 她問:“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出現在我的夢里?” 她不再如昨夜那般軟軟綿綿的哽咽哭泣,眼睛也不迷離綺靡。這令他有些不滿。 他不喜歡她這種眼神清明聲音沒有起伏的樣子, 渺小的人類,怎么能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他懶得回應,如昨晚一般,又去她唇上吮嘗甜蜜。 她的液體總令他覺著香甜,他得弄清楚,為什么她會產生這樣香甜的汁液。 南羽沒有反應,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對方的五官。 對方的瞳孔極黑,也很透亮銳利,她甚至覺著他這樣盯著自己的時候,能把她里里外外全部看透。 夢境中的神佛石像還有關于神佛的特殊法力嗎? 南羽的唇齒在被他guntang的氣息一點點侵略。 她伸手,摟上他的脖子。 如果這個夢境能夠永遠持續下去就好了。 有這么一個人與她躺在一塊,有這么一個人能令她枕著臂膀、挨著胸膛,肆意地貼近。哪怕他其實是尊石像,哪怕這只是夢境。 她也貪婪的想要讓這個夢境永遠持續下去。 不過這樣的念頭,在對方的探索從她的唇上轉移到別的地方時立刻就煙消云散了。 “疼疼疼!”她縮著身子捂住胸口,氣憤瞪他,“你就不能手勁輕點?我有這樣戳過你?” 得虧她的胸沒有植入假體,不然就他這手勁,非得當場被戳爆。 也得虧這是夢境,不然就這家伙這種行為,她分分鐘鐘就能找警察叔叔教訓他。 對方愣了愣,眼神有些困惑,似乎對她這種反應很不解。 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胸口。 非常輕微的動作,就像是羽毛拂過,隨后,他抬眼觀察南羽的反應。 見南羽沒有反應,他手勁稍微大了一點點,再次一戳。 南羽:…… 這把她當什么了?當彈棉花嗎?一下又一下的,至于嗎! 南羽好無語,她推開對方手指,“你有名字嗎?我給你起個名字?!?/br> “褚幽?!?/br> 南羽:……起名的權利被剝奪,她倒是沒想到夢境里的石像竟然還有這樣清晰的思路。 “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的夢里?”話落,又覺著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其實不感興趣,她及時修正:“你會每天晚上都來陪我嗎?” 褚幽點頭:“如你所愿?!?/br> 這說話的風格和語氣還真不像是個現代人類能說出的。 “我教你做更有意思的事情吧?!蹦嫌鹣袷窍氲搅耸裁?,支起身子亮晶晶的望著他。 褚幽的眸光頓是變得深幽。 人類很狹隘,在他們的認知中,更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指的男女間的“交”,配。 這個女人知道她這種念頭有多放肆嗎? 他可不是那些無知愚蠢的人類,他對人類這檔子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南羽已經拉起他的手朝床下走去,“你跟我來?!?/br> 嗯?不是在床上?她竟然想要在別的地方完成這種事情?怎么能如此放浪形??! 人類,果然是骨子里音蕩。 南羽拉著褚幽去了客廳里的畫架旁,“你坐在這里,對,就是這里,把雙手舉起來,嗯要舉的高于肩膀,但是不能舉過頭頂?!?/br> “哎還是沒有三頭六臂的感覺,等等我把鍋鏟掃把拿來,你拿著?!?/br> “拿著不太自然,我綁在你背后吧?!?/br> 她沒有開燈,借著地腳燈和月色在打量他。 她始終記著這是夢境,哪怕再真切也是夢,萬一開燈后夢境消失怎么辦。 黑暗里,她興致勃勃地想要把石像化人后三頭六臂的模樣畫下來,并沒有發現男人的臉色越來越沉,客廳里的黑暗也越來越濃稠…… 第5章 邪神的新娘 “三頭六臂?”褚幽聲音冷冷的,仿佛夾裹了寒風與冰雪撲面而來,南羽被他這突兀的聲音嚇得手上的筆一抖,染料洇開在畫紙上…… 一張畫就這么又廢了。 “怎么?”南羽知道他是石像化人,也知道他的那尊石像是古時村民們雕刻的神佛石像,所以這家伙身上氣勢很嚇人實屬正常。嗯,這在她夢里,不怕不怕,至少她不應該害怕。 她調整自己的心態,一邊熟練地把廢掉的畫紙扯下,問:“你難道不是三頭六臂?” 褚幽冷哼一聲,很是不屑,“誰與你說我三頭六臂?” 聲音帶著幾分兇戾的殺氣。似乎只要南羽點出這個“人”,他就會立刻把這人的腦袋擰下。 雖然安撫自己不怕不怕,可這家伙比剛剛還兇殘可怖。 南羽被他的兇戾氣勢嚇到,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戰戰兢兢地瞪大了眼,無措望著他,手里的畫筆也掉落在了地上。 她有點委屈的想:這家伙就不能在她的夢境里稍稍收斂點? 褚幽知道人類弱小,可是她這也太弱了。他低頭撿起畫筆,身后被綁的掃把和鍋鏟勺子在他彎腰后,被濃稠的黑暗張牙舞爪的襲擊,從他背后扒拉下去,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稀里嘩啦的掉落一地。 褚幽裝作沒察覺,他撿起畫筆遞給南羽。 南羽不接,呆呆地喃喃:“掃把鍋鏟綁的挺結實,怎么就掉了?!?/br> 結實?她對自己盲目自大! 褚幽低頭掰開她的手指,按照她畫畫時捏筆的姿勢,把筆放進她手指中擺弄好。 口中依舊兇戾的問:“是誰告訴你我是三頭六臂?” 聲音比剛剛要低了很多,又因為湊近了些,他熱熱的氣息撲在南羽的臉上,話語落進南羽耳朵里,便覺著他好似沒剛剛那么兇殘可怖。 “沒有人告訴我,但我見過你是石像時候的樣子,有三頭六臂……” 她及時把“三頭六臂”后面的“恐怖猙獰”咽回肚子里。 因為褚幽的臉色看著很差,她甚至覺著周身溫度驟降,像是從炎炎夏日變成了寒風凜冽的冬天。 “我不是三頭六臂?!瘪矣念┝怂谎?,總結:“人類無知?!?/br> 不是就不是,這怎么還貶低人類呢。個體又不能代表人類全部。 南羽頂著四周的森寒冷意和他辯駁,“有些人無知,但有些人很聰明,人類一代又一代的延續到現在,就是因為人類的智慧?!?/br> 褚幽:“呵?!?/br> 他這就是赤果果的在鄙視人類。 南羽雖然被他的氣勢嚇得發抖,但還是梗著脖子瞪他,“你看不起的人類為你修建了石像,把你供奉,你還鄙視他們,這不就是白眼狼嗎?” 褚幽緩緩抬頭,盯著她。 他的眸光極為深邃,里面就像是有一處不見底的黑暗漩渦,能把人吞噬。 明明他面無表情,可南羽這一刻還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他生氣了,他很憤怒,他看起來像是會在下一刻把她大卸八塊。 南羽下意識地縮了縮腦海,警惕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客廳在下一刻突然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地腳燈滅了,窗外的月光和路燈隱約照進來的光芒也沒有了。 整個客廳像是突然變成一個密封的盒子,沒有任何光亮能透進來。 南羽甚至覺得空氣也很難進來,因為她的呼吸有些艱難,黑暗越來越濃稠,就想水流緩緩變得渾濁,最后成了泥漿,一點點地把她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