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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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出現在“海螺”旁邊,還因為灰翠在“海螺”夢中所做的事指責他,但灰翠確定當時夢里投向他的視線,沒有哪個屬于這位古比人魚……難道,是那只看不清形貌的銀色眼睛魔物? “這個想法太失禮了,打住,我可攀不起?!蹦ξ鞯?。 板著臉的灰翠:“……?”讀心術? “不,只是你挺好解讀的。再說要是我,我可不會送你出去,”摩西打量他,眼神充滿嫌棄,“那個戰爭瘋子的味道,呵呵?!?/br> 已經從數不清邪教徒那里聽過各種關于矛盾雙生的蔑稱,灰翠倒不至于為這個生氣——反正這些邪教徒的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他還在思索那只銀色眼睛魔物,不知為何,從昨晚開始,他就對它非常在意。 聽摩西·古比的語氣,他和銀色眼睛魔物似乎頗為熟稔……果然是夢領域的魔物嗎?但好像存在著差別。 不過,只要它此刻沒出現在現實中,就先不用管。 灰翠打住想要繼續的思考,看到摩西觀察周圍,向他隨口問:“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所羅門告訴你的嗎?” 所羅門是大審判長的名字。 “我在禁忌書庫,閱讀過每一位有記載的使徒的姓名和生平,”灰翠道,又接著問,“自吹螺者死后,你應該是一直呆在‘海螺’的夢里。已經過去了九百多年,你怎么知道大審判長還活著?” 因為昨晚和林提起過“那條龍的使徒”,而林沒有反問過那條龍的使徒是誰。 但摩西可不會將他的推測證據說出來,只神秘微笑著。 “這九百多年里,”灰翠道,“你有離開過‘海螺’的夢?!?/br> “或許?”兩次來到現實,全不受自身控制的摩西繼續神秘微笑。 “你昨晚也離開過?”灰翠問。 “昨晚怎么了嗎?”摩西反問。 灰翠觀察他,知道這方面他不可能用語言撬開對方的嘴了,干脆詢問起另一個方面的疑惑。 “現在正在發生什么與夢境有關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可以猜到,那蕩婦動手就是很快,畢竟祂是如此急不可耐,欲求不滿,”摩西輕笑道,“但你竟然選擇問我?我以為矛盾雙生的使徒看到邪神使徒,只有做殺死這個選擇?!?/br> “敵人之間也有輕重快慢的區別,”灰翠冷冷回道,“你覺得你的威脅能比得上銀月少女?” “好,這句話總算像矛盾雙生的人了,我們就是敵人沒錯?!蹦ξ鞯男θ輸U大,心道真該讓某個種子過來聽聽。 那年輕的,稚嫩的,尚未發芽的幼神啊,祂以為祂和審判庭之間有緩沖的余地呢。 “我是絕不會和審判庭的人合作的,”摩西宣布道,“但要搞的是那蕩婦的話,倒是可以提示你一下?!?/br> 思考了一下,他開始說明:“雖然在這里看不到全貌……你要先理解一件事,那就是,每個生命的夢都不是獨立的,貝殼在珊瑚間連成一片,海水沖刷這一個也沖刷那一個,而我主的夢境,我主的夢境并不是例外,也只是其中之一?!?/br> 摩西指向封印室中央,凝固在琥珀中又纏繞膠帶的“海螺”。 “銀月少女,祂要的并不是這個破東西,祂要的是我主死前留下的那個夢,夢境的權柄在那個夢中,這個破東西只是最方便進入夢的渠道罷了。 “但也不是沒有別的渠道進入夢,就像祂一直都能用碎片將自己投影進夢中,只是投影進的力量太少,影響不大,也難以篡奪夢的權柄。祂現在知道‘海螺’在這里,我主死前留下的夢,于物質界的坐標就在這里,那他只要讓周圍很多人陷入受祂影響,也受我主力量影響的夢境,通過相連的夢境,祂一定能找到我主的夢?!?/br> 受銀月少女影響,也受夢神力量影響…… 灰翠立刻想到一個人,念出他的名字:“梳葉·阿扎瑞?!?/br> “嗯?”摩西之前沒有獲得過這方面的信息,“你說誰?” “請幫我看一下‘海螺’?!被掖涞?。 “???我憑什么幫——” 摩西一句話沒說完,就看到雪發的多弗爾鳥人從背后數十把槍械中,拿起一把猙獰粗大的狙擊槍,轉身,端好,魔力凝聚的子彈壓入槍膛。 灰翠看向五區,他閉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抵著狙擊槍的瞄準鏡。 粉紅的眼眸,一瞬間變暗了一些。 “砰!” 火光乍現!灰翠直接在室內開槍。 以這把狙擊槍的口徑來說,封印室的墻應該會被轟出一個大洞,但這面槍口對準的墻毫發無損,從狙擊槍里射出的子彈,仿佛直接消失了。 然而摩西已經意識到了什么,忍不住嘴角抽搐。 “真是戰爭瘋子,”他低聲咒罵,“使徒和神一脈相承?!?/br> *** 五區,倒塌的監獄。 趕來的封印師已經環繞著幻影之樹布置了一圈封鎖,但在新封鎖生效前,幻影之樹的根系與樹枝已經蔓延到其他區域,這一圈封鎖只是減緩了它的生長速度。 因為大封鎖儀式的禁錮,它如今不能往上長,根系也無法突破地板,進入三層,只能沿著天花板伸展樹枝。 這些樹枝粗壯又分叉眾多,掛滿了嫩綠樹葉所以顯得沉甸甸的,末梢壓得彎了下來。 嘗試靠近幻影之樹的審判官甚至能感覺到,柔軟的枝條和樹葉拂過他們頭頂,對于和植物戰斗過許多次的他們來說,這種感覺實在叫人背后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