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給敵國主將之后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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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含笑走過,顧淑慎咬咬牙,追上去:“司南大人,請借一步說話?!?/br> 兩人走到門口,站在樹蔭下。顧淑慎忙忙道:“司大人,我該說的已經都說了,思遠他——” 司南目中一閃而過:“顧夫人,您回去等消息,若是云姑娘回來,您便是大功一件?!?/br> “我的功,能抵思遠的過么?” “這,屬下不想騙您,這要靠郡王的定奪?!?/br> 顧淑慎期盼的眼神灰敗下來,她著實是怕了澹臺楨。原本以為說出思慎客棧之后,思遠就能放出來了。如今,她是兩頭沒落著好,唯有希望娢meimei不要去思慎客棧,而是令尋地方落腳。 “郡君夫人,郡君夫人?”司南在她眼前晃晃手:“屬下還有要事,這就走了,夫人也自行回家去罷?!?/br> 顧淑慎望著地上的某一處發呆,眼里空空的,也不知聽見沒有。 司南嘆口氣,折身去追郡王了。 守門的小尼姑見男人都走了,只剩顧淑慎獨一人站著。小尼姑看了許久,不見顧淑慎動作,于是上前詢問,未曾想到,剛一碰到顧淑慎,顧淑慎兩眼一翻,竟暈過去了。 “顧施主,顧施主!快來人,快來人啊?!?/br> 等顧淑慎轉醒,已經回到了自家的床上,貼身丫頭彩衣慢慢地晃著搖籃哄懷逸睡覺。外頭顧夫人正和大夫細細地說話,聽到動靜,連忙走進來。 “哎呦,我的兒,你可算醒了,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顧淑慎黯然地搖頭:“母親,我沒事?!?/br> 顧夫人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看你的臉都白成什么樣兒了,還說沒事!” “我真的沒事?!鳖櫴缟髡f完就要下地。 “你這是要去哪兒?今天還沒折騰夠?”顧夫人伸手攔她。 “我要想法子救思遠,不能耽擱?!鳖櫴缟髡酒?,只覺得眼前一黑,又跌回去。 “我真是造孽啊,生出你這么一個倔得要死的女兒?!鳖櫡蛉搜勖皽I花:“你就算不疼惜自己,也該疼惜肚里的孩子?!?/br> 顧淑慎猛地抓住母親的手:“什么?” “傻孩子,你有孕了?!?/br> 很快,顧家長輩都知道了這個消息。顧老太爺與顧父在前廳里相對而坐,良久無言。 顧淑慎嫁給聶思遠多年,都沒有好消息傳來。顧母曾經偷偷請了云澤郡有名的婦科圣手隔著簾子診脈,圣手并未瞧出問題,只說兒女緣分未到。 如今,顧淑慎有喜了,本該闔府喜慶,可偏偏,是這么個節骨眼上。 庭院蕭蕭風影,一陣一陣地吹得人心頭發寒。 過了許久,顧老太爺方開口:“這件事不要外傳,等嫻兒生下來,便送走罷?!?/br> 顧父緊繃的面皮松懈下來稍許,如果真要落了女兒的胎,他與夫人,實在下不去手。孩子送出去,在鄉下莊子偷偷養著就是,以后長大了安個身份便可回來入族譜。 嫻兒,也可留個念想,不至于那人死后萬念俱灰,隨他而去。 孽緣,真是個孽緣! “既然如此,那么兒子就吩咐下去,誰也不許把嫻兒有孕的事情說出去。即日起,嫻兒就稱病在家。大夫說嫻兒血氣不足,又肝氣郁結,正好養一養?!?/br> 顧老太爺點點頭:“把她住的院子隔起來,留幾個心腹丫環就行了,其余的人不得靠近。此外,安胎藥里的藥材分開抓,務必謹慎小心?!?/br> “是?!鳖櫢刚酒饋?,正要著人去辦,忽地又想起一件事:“嫻兒帶回來那男孩兒——” “留著養便是,他一抱來,嫻兒便有孕,可見是個能帶來子孫福的孩子?!?/br> “好,兒子明白了?!?/br> 第80章 第八十章 背影蕭瑟 顧淑慎知道自己懷孕并且氣虛肝郁之后,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文靜了許多。每日里早睡晚起,按時吃藥,繡繡小衣服,逗逗小懷逸。房門都極少踏出,只在晚飯后到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日子似乎平淡而寧靜,然而她終究放不下聶思遠,天天遣人出去打聽。 屋里的丫頭說辭幾乎都一樣:“夫人且安心,郡君大人還在大牢里關著呢,并未用刑。像郡君大人這般高位的,郡王殿下總得請圣上定奪,來來回回都要時間?!?/br> 顧淑慎為了胎兒,不得不暫時按捺住焦躁的心。還好,她身邊有懷逸。 懷逸每天吃足喝飽,長得白白胖胖的,像是年畫上的小福娃。成日笑瞇瞇的模樣連顧家父母都十分喜歡。顧母來看顧淑慎,總要抱抱懷逸,流連許久才離開。 這一日,顧淑慎吃過了糕點,在床上與懷逸玩耍,用布老虎引著懷逸翻身,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兩人都玩得不亦樂乎,懷逸笑著笑著,背后出了一身汗。 顧淑慎喚人端水,許久無人應答,便出門查看,院子里也是空無一人。顧淑慎心中奇怪,走到院子外頭,卻聽得一墻之隔,有人在說“郡君大人——” 聶思遠! 顧淑慎頓住住腳步,貼著墻細聽。 “瀚??ね酢嬲媸莻€鐵面無私的人?!?/br> “可不是,唉,你怎地還叫他郡君大人?!?/br> “呃,一時失言。畢竟他在這里呆了許多年,叫都叫慣了。不過,他確實把我們云澤郡治理得極好。我表姑姑家的那一樁冤案,就是他給破的?!?/br> “那又怎么樣呢?jian細就是jian細,誰知道他出賣了多少我們溫國的消息!郡王把他正法,是他應得的?!?/br> “行行行,我不說了,不說了?!?/br> 仿佛天上降下一柄重錘,將顧淑慎砸個正著。死了,思遠還是死了,被郡王給殺死了!那個從小陪著她蕩秋千、看話本,撿貝殼,一直寵著她愛著她的人,再也尋不到了! “哎喲,嫻兒,你怎么出那么多的汗呢——” 顧淑慎抬起頭來,大顆大顆的淚水砸下來:“母親,他死了對么?” 顧母眼神閃爍:“怎么會,誰在這亂嚼舌根呢,看我扒了他的皮!” “我遲早都要知道,你們何苦瞞我,他已經死了,你們還怕什么呢?”顧淑慎搖搖晃晃,幾欲跌倒。顧母心疼地抱住她:“我的兒,這段孽緣,你就忘了罷。一個月,一年,十年,總能忘記的?!?/br> “十年?我也許今天都過不去了,哪里還有十年。母親,我好疼啊?!?/br> “我可憐的兒,你還有肚子里的孩子啊,那是他唯一的孩子?!?/br> 顧淑慎的手緩緩地放在小腹上,許久才說:“母親,至少讓我再見他最后一面?!?/br> 顧母緊緊地抱住她,咬牙道:“好,母親帶你去見他最后一面。你答應母親,今后帶著孩子好好地活下去?!?/br> 回應顧母的,只有嗚咽。 黃昏,觀滄海。 一身暗藍繡波紋錦袍的澹臺楨負手站在樓上,看著海潮被夕陽染成瑰麗的赤金色。 遠遠地有漁船歸來,岸邊的女眷欣喜地踏著浪花,等待自家的男人。男人們黝黑的笑容滿是喜悅,迎上自己的妻子,姊妹。 澹臺楨的嘴角揚上去,又搭下來。 黎川上樓的時候,看到澹臺楨的背影,總覺得有些莫名的蕭瑟。他晃了晃頭,只當自己看錯了。 “如何?”澹臺楨并未回頭。 “顧淑慎已經去了聶思遠的無字墓碑,離開的時候帶著笑,想必已發現端倪?!?/br> “哼,還不算笨?!?/br> 黎川沉默,這對苦命鴛鴦,很快就能重逢了。而郡王和他那位呢,相見之日還遙遙無期,難怪一日比一日更冷峻。 “她的消息呢?” 果然的,這就問起來了,可惜崔崐和世子爺傳來的消息并不好:“崔崐尋到思慎客棧了,云姑娘并沒有去過那里?!?/br> “命人在那里守著,一見到人,立刻拿下?!?/br> “是?!辈幌f,崔崐肯定都明白的。 澹臺楨轉過臉,眉目如同冰雪浸染,暖黃的夕陽,未曾給他染上一絲溫暖:“明日啟程,去珞州?!?/br> 黎川下樓,自去整頓軍隊。 澹臺楨立在原處,直到天色泛黑,漁民們全都回家了,才步履沉重地下樓。行至寢居,忽聽得風鈴清脆,如少女的笑語。 澹臺楨推開門,就看到了懸在窗外搖得正歡的貝殼風鈴。他走上前去,坐在新鋪的被褥上。 不久前,她就睡在這床被褥上,和打地鋪的叢綠商量著,怎么繼續逃亡,離他越遠越好。 被褥上的味道已經很淡了,接近于無。澹臺楨撫摸著上頭粗糙的紋理,心里忽地涌起強烈的諷刺。 你念著她,她可有一絲一毫念著你?也許她此刻,已與蘭容與相聚,重溫舊夢。 “來人!”澹臺楨沉下目光,厲聲高喚。 “郡王——”司南很快上樓來。 澹臺楨立在窗前,指著床上的被褥:“把它拿去燒了,一絲都不留?!?/br> 司南滿臉疑惑,白日才卷過來鋪好,現在又說燒了,統共也沒幾個時辰就變卦。若是他現在拿去燒,半夜又說要睡,他往何處尋去? “怎么?有事?” 司南扯開笑臉:“郡王,這被褥從寺廟來,沾染了些許佛意,燒了——這不太好罷?!?/br> 澹臺楨不耐煩地擺擺手:“那就拿走,別讓我瞧見?!?/br> “是?!彼灸线@回麻利了,立刻喚人進來換一床新被褥。正鋪著床,黎川匆匆而來,肩上停著一只灰白紅嘴的信鴿。 “郡王,崔崐與世子在珞州,尋到云姑娘的蹤跡了!還有,幫助云姑娘逃跑的繡娘,我們的人也抓到了?!?/br> 澹臺楨暗沉的目光倏忽發亮,猶如冷冽的刀鋒撥云見日。窗外的風鈴不解事,依舊清脆地響著。 珞州,明月樓。 酒旗招展,魚rou飄香。來來往往的人在酒樓之中高談闊論,猜拳行令,好不熱鬧。 有說書先生在高臺上滔滔不絕,時不時引來眾人的叫好。而熱鬧的人中有位負傷打扮的中年男子興致缺缺,嗤之以鼻:“這段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回,我都會背了,呵,也就糊弄糊弄初來的人?!?/br> 隔壁桌的人奇怪地看過來:“您常來?那怎么會不知道老李說書一般先講經典段子,然后才是時事,這重點啊,在后頭呢?!?/br> 富商慢慢地坐直了身子:“以前來都是用過一頓飯就走,每回都是這個段子,還真沒聽過后頭的?!?/br> 隔壁桌子的人就嘿嘿笑:“那您等著罷,不會失望的?!?/br> 富商被挑起了興趣,又叫了兩壇酒,與同桌的友人對飲。 說書人老李說完一段,捏了捏兩撇山羊胡子,坐下來喝茶。底下有人催促:“老李老李,接下來說什么?該不會又是格木公主和牧羊少年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