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里是姚園,姚湛空就是規矩。 而能引誘到姚湛空的他,更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不會有人找他的不痛快,他可以安靜等待姚湛空醒來。 系統悄悄問他:“宋先生,您得到什么線索了嗎?” “或許?!彼雾嗦暷@鈨煽傻溃骸暗人褋砭陀写鸢噶??!?/br>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沉寂了片刻的宴會場重回熱鬧。 這里的絕大部分人都沒有和姚湛空說話的機會,所以有新人也好,沒新人也罷,他們在意的只是利益。 只要每月出現一晚,他們就能住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中心,出門有專車接送,無限額的錢隨便刷,當季的新款還未上,就有人打電話問他們是否要預定,更不提送他們來此的人借此得到了多少好處。 這樣奢靡的生活足以撫平得不到姚湛空的幽怨,即便唯一的觀眾閉著眼不再看,他們依然賣力地表演著。 系統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視力不錯,自宋磬聲說完那句“他醒來就知道”了后,它就開始一錯不錯地盯著姚湛空。 一發現他指尖顫動,系統立即提示:“他醒了!” 宋磬聲抬眸看去。 初醒的姚湛空看上去還有幾分身在夢里的茫然,只是這次清醒后,心口處的痛楚比以往更明顯,他下意識想抬手按按心臟,但手指剛動便又按捺住了。 他從寬大的椅子上坐起,閉起眼眸,曲起食指壓了壓眉心,再睜眼時,醺然醉意已徹底褪去。 他沒再動酒,也不再看人,靜坐了十分鐘用來緩神。 再起身,就到宴會結束的時刻了。 “宋磬聲們”齊刷刷站起,對著姚湛空毫無留戀地背影深鞠一躬,態度改了,稱呼也改了。 他們說:“先生,晚安?!?/br> 姚湛空頭也沒回,腳步也未停,只抬手一揮,攪碎了他為自己創造的夢。 系統本以為姚湛空醒來后會有什么突破性的進展,可他看上去一點變化都沒有,真如宋磬聲所說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那這幸苦一遭,究竟是有用還是沒用? 姚湛空走了,戲班子自然也要散了。 甚至有人靠近宋磬聲問他住哪間別墅,要不要搭伴回去。 宋磬聲笑著婉拒,起身從小路離開。 系統正欲問他是否得到了答案,卻見走在路上的宋磬聲忽然笑了起來。 他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撐樹,一手捂嘴壓抑音量。 宋磬聲笑得莫名其妙,可他一笑,系統便覺得有好事,它喜眉笑眼地追問:“怎么了?怎么了宋先生?是不是想到辦法了?” 宋磬聲還在笑,笑聲里參雜著斷斷續續的肯定:“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了?!?/br> “他小時候就愛把得不到的東西刻成虛假的木雕來安慰自己,長大了有權了,什么都能弄來了,活人自然比木雕好,能說會動,再一醉酒,什么夢都可以做?!?/br> 他想清醒,但掙不脫回憶。 不想沉淪,所以自己騙自己。 他捂住所有人的嘴,抹掉自己的記憶,借著醉酒夢回過去,酒醒后再當什么都沒發生。 自以為能控制一切。 實際上懦弱到只敢借著酒精放縱自己的失控。 系統隱約明白,卻又不太理解,它撓了撓虛假的腦袋,疑惑道:“他圖什么???” 只是一場自己都記不得的夢,他什么都得不到,為什么還要年年如此、月月如此? 自然是有所圖的。 “弓張太滿會折,弦繃太緊會斷,克制自己的欲望就好比強迫美食愛好者減肥,有了放縱餐作為支撐,才能堅持一周又一周?!?/br> “太可笑了……” 宋磬聲還在笑,他甚至背靠大樹坐在了地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系統也覺得荒謬,“三個天命之子來自同一團高級能量,一個是絕對理智,一個是絕對欲望,另一個是剝離了欲望和理智的正常人?!?/br> 它繼續道:“我一直以為姚湛空是絕對理智的化身,沒想到,他竟然是那個正常人嗎?” 宋磬聲沒有搭話。 系統只能從他不斷起伏的胸膛和偏高的情緒值判斷他還在笑。 可宋磬聲用來掩目的衣袖,早已被眼淚打濕。 明明難忘卻偏要忘,明明愛著卻要割舍,痛與不痛無關緊要,只要是錯的,便是他揮劍立斬的毒瘤。 他一時分不清是被遺忘更痛苦,還是被當作錯誤處理掉更痛苦。 他擅自將過去和現在割裂成了兩個人,好似這樣就能保全過去的美好,但他發現自己錯了。 姚湛空一直是姚湛空,他從來沒變過。 愛他,是姚湛空過去的正確選擇。 他死后愛別人,不過是姚湛空的又一項選擇。 他為之而死的情逾骨rou,原來一開始就不存在。 于姚湛空而言,那不過是當下最合適的選擇罷了。 一旦變成錯誤,就會被毫不留情地修正。 第014章 之后一連三日,姚湛空都未回過姚園,宋磬聲也沒見過他。 直到第四日午間,康斯坦絲和她的造型團隊再次造訪,宋磬聲才終于有了再見姚湛空的機會。 一整個中午他都在和許主廚一起烘培糕點,康斯坦絲來的時候他還未換下身上的工作服,淡淡的奶香味充斥著不大的傭人房,讓聞到味道的康斯坦絲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