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基建日志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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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同樣是極不真實的,畢竟,從她因病入院之后,她和父親只見,那有限的溫情,便不復存在了,她那威嚴又自持的父親,本就對她的是并不關心,他唯一關注的是誰能夠變成一名合格的繼承人,繼承他多年辛苦積攢下來的偌大家業,當他發現自己唯一的婚生女被病魔所擾,不再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繼承人后,他的目光,便再也沒有停留在他身上過,畢竟,他還有為數眾多的私生子女可供挑選,能夠為她提供后期治療和維系的醫療費用,已經是他對她最大的仁慈了。 而隨著她的心緒轉動,眼前無比真實的人形,面上的神色也有了輕微的改變,一瞬間,他 眼底的溫情已經不復存在,那充滿寒意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艾麗,仿佛她剛剛的遲疑抗拒已經變成了忤逆,這一刻,他終于做對了表情,舉手投足間,無不像極了她記憶力那個真實的父親。 若是艾麗還是許久前那個久臥病床的脆弱少女,此刻,恐怕會因為這鮮明的否定而心緒失衡,但此刻,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牢固的守護著她的內心,艾麗清楚的知道,她并不需要因為金錢,向自己的父親委曲求全,他的獨斷專橫也不再能傷害到她了,因為,她有了足夠支撐自己的依仗。 那依仗究竟是什么呢?艾麗只覺得,記憶深處,某個答案呼之欲出,她慢慢站起身來,走下病床,定定的看向眼前的雙親和醫護。 在意識到母親的異樣之后,她便在一瞬間意識到,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而當心底篤定這一點后,仿佛撥云見日般,艾麗遲鈍的思緒驟然變得清晰起來,她冷眼看著周圍的一切,看著眼前,那過分逼真的假人。 早亡的母親,冷漠的父親,公事公辦的醫生,以及并不稱職的護士,這才是她印象中,有關這四個人的印象,也是她根本無從留戀的有關過往的冰冷回憶。 當真實的評價終于出現在心底,眼前的這些虛幻的人物便不再能左右她的心緒,剛剛那充斥在她心底的,無形的,焦慮的情緒,也都順次消散了,艾麗很快發現,當她真正跳脫出眼前環境的影響,那投射在環境之中的真實的部分,也隨之被順次剝離,剛剛還讓她無比熟悉的至親與醫護,此刻,因為“失真”而變得有些恐怖起來。 當艾麗平靜的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也靜靜的回望回來。 下意識的錯開視線,艾麗回顧起剛剛所經歷的一切來,這次突然的蘇醒,讓兩段完整的夢境,全部呈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艾麗很快發現,某種神秘的力量,在有意誘導她沉淪在這特意編織的夢境里,那似乎翻閱了她淺層記憶的神秘力量,最開始,企圖用優渥舒適的生活環境迷惑她,畢竟,那是所有人最為渴望向往的,可惜,艾麗對于這樣的世俗幸福似乎并無留戀,甚至很快發現了其中隱藏的缺陷。 那神秘的力量隨之轉換角度,企圖用人際間最為重要的羈絆,那不可割舍的親情來困住她,可惜,艾麗的親緣實在過于淺薄,在她身上,根本挖掘不出任何一絲值得留戀的親緣線索,或許,她心底深處,曾無比期待著能夠擁有這樣一段關系,才讓那神秘力量做出了這樣的構建,但南轅北轍的呈現,讓艾麗沒過多久,就發現了破綻,于是,這兩個夢,就這樣輕易的破滅了。 剛剛意識到自己似乎贏得了某種勝利,下一刻,她的思緒驟然被一股奇異的波浪蕩開,強烈的慣性,甚至讓她感到一絲不適的暈眩,不等艾麗完全晃過神來,她便被這蕩開的波浪裹夾住了。 再次睜開雙眼,面前的一切,再度發生了改變,艾麗環顧四周,在沉默的打量完四周的環境之后,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白皙的不帶任何一絲傷痕的雙手,她隱約意識到,新的夢境,再次帶她回到了過去。 這段時間線應該還要再往前調一點,這一次,她并沒有因為有不可治愈的遺傳病入院,也并沒有搬入那冰冷空曠的大平層,她甚至并不知道自己正站在那里,此刻,她面前是一群喧鬧的人群,他們仿佛正為了一個艾麗并不知道的節日而激情昂揚的進行著狂歡。 一臉淡漠的艾麗身處其中,并沒有被那歡快的氛圍所感染,只覺得眼前的一切,無比的荒謬而可笑,而當這個想法冒出來后,剛剛喧鬧的一切寂靜了下來,所有滿面笑容的臉,跟著肅然下來,所有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仿佛她剛剛哪一個輕微的動念,已經傳達了最為至高無上的命令一般。 艾麗心念一動,將目光投向周遭的一切,片刻間,剛剛還是艷陽高照,轉瞬便陰雨綿綿,雨水頃刻間播撒下來,但地面的人群卻仿佛沒有絲毫感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艾麗身上,似乎沒有她的命令,沒有人敢于擅動一下。 好在,這惱人的雨水并沒有停留太久,很快便云破日出,艷陽高照起來,而四下的人群,也仿佛在下一瞬活了過來,在抖掉了周身的雨水之后,各自回到原本的行為軌跡中。 艾麗收回了投注在四周的意念,此刻,她終于意識到了這片空間的奇特之處,這是一片,完全為她打造的空間,空間內所有的改變,都緊隨她的心意,只要她心念一動,她就是這片地域的主宰,所有此間的生命,都仍憑他予取予求。 一個聲音仿佛在耳畔輕聲的勸慰,這至高無上的權力,你難道不想要嗎? 眼前所呈現的一切,似乎在告訴她,只要她能順應那神秘力量的感召,那么,這個讓人開心的清醒夢,就可以一直做下去,忽遠忽近的聲音仿佛在無聲的誘惑,為什么不留下來呢,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聽到那似有若無的聲音,艾麗面上綻出一抹淺笑,五光十色的夢境,無限放大著人心底最深的渴望,艾麗也終于明確的知曉,她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渴望平靜富足的生活,親密的親緣關系,以及可以容她主宰的未來,但,這一切,她不需要任何人給與,當她想要的時候,她會自行去創造和索??! 下一刻,眼前奇異的空間,整個扭曲起來,剛剛的一切美好,仿佛易碎的玻璃,頃刻間碎裂開來,穩妥熟悉的生活環境,和顏悅色奉上無限關懷的父母,足矣主宰旁人的無上權力,所有的美夢,一個個破碎,只留下無比真實而荒涼的過往回憶。 艾麗的身影,再度回到了病房里,無數雙空洞的只剩眼白的眼睛出現在病房的縫隙中,它們悄然的看著她,只要她剛剛有任何一絲軟弱,它們就會歡快的,將她的意識拉扯進來,成為它們中的一份子可惜,他們的詭計失敗了,眼前的少女,不為任何外力所動,因為本能中殘存的理智,她否定了剛剛所看到的一切! 抬眼看向那無數雙只剩眼白的眼睛,艾麗冷冷的抿住嘴角,她知道,這個清醒夢并沒有結束,此刻,她不論是流露出任何一絲留戀或者不舍,那趴在墻縫里,不住的朝她探看的東西,都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將她的意識剝離出她的身體,占據她的去殼,搶奪她的一切! 而就在艾麗謹慎的看向周圍的無數雙眼睛的時候,病房內剩下的四個人形人偶,也無聲的做出了改變。 她的“父母”以及“醫護”露出驚悚的笑容,跌跌撞撞的朝她走來,艾麗平靜的一步步后退,順手拿起了立在門邊的一根高爾夫球桿,銀灰色球桿,在蒼白的白熾燈下,散發著幽暗的冷光,這個奇特的高爾夫球桿,自然不屬于這家醫院,那是原本放置在她房間客廳里的東西。 兩次的夢境,在扭曲中奇異的交疊在了一起,當艾麗下意識地覺得,那里應該有一只球桿的時候,它便真正的出現在了那里,而這個念頭剛剛劃過,離她最近護士,已經向她撲了過來,艾麗揮動手中的武器,沒有任何留手,結實的球桿,狠狠的砸向對方的頭顱,可惜,這拼盡全力的一擊,只讓對方短暫的停頓了片刻,脖頸斜轉了九十度的護士,鍥而不舍的住了過來。 艾麗在此刻,終于感受到了自己的虛弱,那腿腳不便,虛弱不堪的自己,仿佛一瞬間,重新復現,沉重的疾病,在這虛幻的夢境里,給她帶來了真實的不變,艾麗幾乎是沒有遲疑的扭頭就跑,她害怕,這病情不斷加重,她會像最后一刻那樣,虛弱的躺倒在地。 周遭的黑暗,很快發現了艾麗的虛弱,當它們意識到,這強硬的威懾似乎能夠起到作用是,艾麗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了,在她逃跑的必經之路上,驟然出現了無數雙手,竭盡全力的拖慢她的速度。 艾麗越跑越憤怒,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交織在一起的錯亂的夢,某些力量,穿透了她的意識,將她的過往,光怪陸離的映照出來,而她如果不配合出演,那么,等待她的,便是眼前無情的追殺局面。 但,憑什么! 誰允許那惡心的力量在她的夢里為所欲為的! 她明明已經足夠努力,她不該承受這樣的待遇!否則,過往的那些經歷又算什么! 為什么要在此刻疲于奔命?她不相信,過往的一切,真的能夠給她施加如此巨大的影響! 隨著她的心緒一步步穩固,原本孱弱不堪的軀體竟然慢慢開始變得靈活,那些無處不在的讓人虛弱不堪的負面力量,開始被緩慢而堅定的從艾麗身邊驅逐出去,艾麗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著,在她猩紅的目光掃過之后,她身上的病號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時她深入深淵時所穿的那套干練的貴族服飾。 手中的高爾夫球桿在下一刻變成了一桿古樸的長槍,-槍-頭-點點紅色的光芒,是精純的火系晶石帶來的光亮,當艾麗反手使里,槍頭上的紅光登時大盛,那包裹著四周的污濁的黑暗,在下一刻,被那熾烈的火光,撕開了一角! 第144章 掛在墻角的獸油燈已經快要燃盡,脆弱的火苗只帶來一絲微光。 燼淵在黑暗中睜開雙眼,他棲身的獨立帳篷一片灰暗,四周安靜的針落可聞, 支身坐起,燼淵的視線飛快的掃過四周,屋內并無一絲異樣,他的目光最終停在了自己的掌心,手掌中心,正有一團黑色不斷躍動,這輕微的異常,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微妙的異樣。 燼淵皺眉看向掌心那一團黑色,最近幾日,它明顯變得越來越活躍了,原本還能安靜的龜縮在手掌內里,現下,卻時不時便要昭示一下存在感,似乎感受到了燼淵的盯視,掌心那一團黑色從中間分塊,露出了一個狹長的豁口,仿佛怪物無聲的裂咧開了嘴角,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那尖利刺耳的詭笑卻在下一刻灌入耳際,伴隨著笑聲,還有惡意的低聲呼喝,聽不真切的竊竊私語,每一聲都能準確地刺激纖細的神經,長久的影響,甚至能將神智正常的人逼瘋。 好在,燼淵并非常人,他面色如常的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精神攻擊,連眉毛都沒有多皺一下,平靜的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一般,畢竟,這些突然發動的攻擊以及誘人墮落的手段,每天都在上演,他已經習慣了。 掌心的那團黑色兀自招搖的鼓動了片刻,發現沒有掀起一絲波瀾后,終于氣餒的安生下來,隨著那詭異的笑聲逐漸消散,燼淵心底為之一松,但他知道,一切遠沒有結束,果然,他掌心的黑色,在偃旗息鼓了片刻之后哦,立馬卷土重來,只見它的形狀猛地暴漲了幾分,分出了兩根纖細的黑色觸手,飛快地盤繞在他的面頰兩側,低語聲再次響起,并不是無法聽清的呢喃,這一次,每一個字音都清晰的灌入他的耳際。 燼淵不耐的皺了皺眉,他縱然可以屏蔽精神攻擊,但卻不能阻止這些聲音清晰的傳入耳畔,而這一次,那尖細的聲音再次尋找到了他的心緒的薄弱之處,極有針對性的撒下了一把黑色的餌料。 “那失蹤的少女,你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嗎?” “去到外面吧,我可以給你引路呢!“ 燼淵聞言,不由神色一凝。 黑色在燼淵的掌心不斷涌動,那只詭異的眼睛隱在黑色之中,它用奇異的目光將燼淵鎖定,而對著它目光所指,那兩根受它掌控的纖細觸手立刻開始舌燦蓮花,悄然引出旁人心底的愿與欲,當它捕捉到了燼淵的神色變化,便知道,自己投下的餌料發揮了效果,眼底的光芒越發詭異。 燼淵清楚的知道,這團黑色正在竭力引用他去往帳篷外,雖然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但對危險的本能感知還是讓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這其中滿溢的惡意。 但這一次,穩固的內心終于有了一絲松動,黑色眼睛言語間所指向的內容,讓他分外在意。 燼淵低頭計算著日子,自從那次對戰遴選之后,他便再也沒有感受到少女的氣息,那些被他釋放在固定點為感知道路開啟的暗子,更是沒有了用武之地。 原本,少女出現的頻率十分固定的,那奇特的通路每間隔一段時間便會開啟,但突然有一天,那神秘的少女再也沒有出現過,而那些奇特的通路似乎也被短暫的塵封了起來,連細微的能量反應都失去了,讓燼淵無力探知,無從察覺。 一開始,燼淵只以為少女是被某些事絆住,暫停了前往深淵的腳步,他縱然心底失望,但也只能收斂情緒,畢竟,身為勇士之首,在勇士遴選結束之后,收攏全部成員,提拔表現卓異者,重新編隊整隊便耗費了他大半的精力,好在,有了那群老練的成年勇士的協助,這些繁瑣的工作進行的十分順利,新嫩和老卒們編在了一起,飛快的成長了起來,燼淵又從其中選出了幾名得力的副手,和熾羅同級,各領一支小隊,如此,他才終于能夠喘口氣,將注意力重新放回私事上,但當他的注意力好容易回轉,卻立刻發現,那神秘的少女在這段相當長的時間里,再也沒有開啟過那些通路,仿佛對于深淵徹底失去了興趣。 燼淵意識到此點,心底莫名的升起一絲失落,他不清楚是因為就此失去了尋找meimei的線索,還是因為旁的什么。 而這一絲細微的失落,卻被掌心的黑色眼睛敏銳的捕捉到了,它幾乎立刻抓住了這短暫的心靈縫隙,當無意中掌握了第一手線索之后,立刻便迫不及待地發起了沖擊。 “你是如何得知這些的?“面對竭力鼓吹的黑色眼睛,燼淵似乎絲毫不為所動,面上古井無波,連眼皮都沒有多抬升些許。 “神秘的感召讓我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下落?!昂谏劬Φ幕貜秃翢o破綻,但聲線卻有了微妙的改變,不知不覺,那尖利刺耳的聲音變得輕柔和悅下來,它一聲聲敲擊在心間,每一聲都帶著莫名的誘惑,仿佛那蟄伏已久的獵手,終于摸到了獵物的脈門,將籌謀許久的誘餌一并奉上。 床-榻-上,神色堅毅的青年似乎終于被說動了,他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帳篷外,黑色眼睛見狀,眼底閃過一絲狂喜,但這些許異樣,很快被它竭力壓制了下去,它最終的目的還沒有達到,現在高興實在太早了,何況,那帷帳之外,還有更為可怕的掛卡需要繞過呢。 它心底飛快地盤算著,當燼淵撩開厚重的帷幕,它立刻乖覺的縮回到了后者掌心處,為了確保自己不被察覺,它甚至連周身黑色的氣團都沒有一絲外溢,仿佛再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 燼淵并沒有去看自己恢復如初的掌心,剛一來到帳篷外,他便第一時間看向了天空。 黑暗的天幕下,一雙緊閉的眼睛出現在了它們的營帳上方的位置,有別于黑色眼睛的邪惡詭秘,那雙緊密的狹長雙眼顯得莊嚴肅穆,甚至隱隱帶著一絲神性,眼眸籠罩著整片營帳,仿佛帶著諸邪辟異的奇特效果,那厚重的黑暗和無處不在的窺視,全都小心的退出了這眼眸的凝視范圍,燼淵抬頭看向那一雙眼眸,而他的出現,似乎也引起了那眼眸的注意,明明那眼眸依舊緊閉著,但燼淵還是感受到了一道有若實質的目光,直直的打在了自己身上。 近乎是一瞬間,他便感受到了心底傳來的恐懼,那恐懼來自與黑色眼睛,面對這雙仿佛看透一切的“神之眼“,那陰鷙邪惡的怪物,本能的感到了恐懼,如果此刻能夠說話,它一定會飛快的催促燼淵立刻離開這里,走的越遠越好,可惜,,它此刻,連一絲氣息都不敢釋放出來,只能拼命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只求不引起那神之眼的注意。 畢竟,一旦被凝視或鎖定,有關它的一切便會頃刻被暴露在陽光下,那些陰暗的籌謀,再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可惜,黑色眼睛所棲身的軀體,并不受他的掌控與唆使,燼淵平靜的接受那目光的關注于洗禮,似乎在等待后者的示下,如果那雙寶相莊嚴的眼睛不肯放行,那他便會聽話的永遠戰力在原地。 好在,這讓黑色眼睛深感恐懼的情狀并沒有持續太久,那遠在高空的眼睛,終于發現了燼淵的身份,勇士首領的特殊身份,讓他最終得以過關,那神秘的眼睛忽略掉了他身上一閃而逝的異樣,它不再關注他,重新陷入了沉睡。 感受到周身的壓力盡數消散,燼淵向著那高空中的眼睛虔誠的躬身行禮,隨后才轉身,飛快地離開了駐地。 女神之眼,是災厄發生之后,部族保留下來的最后一件神器,它神圣的屬性,能夠驅散黑暗一切黑暗,讓部族在夜幕降臨后,能夠安全無虞,而這,也是燼淵能夠安心離去的最大原因,畢竟,除了兄長的身份之外,他還身負護衛部族的重責,如果不能確保部族安全無虞,即便黑色眼睛將天說破,他也不會在夜色下,離開部族,去往其他地域。 燼淵的身形極快,幾個縱越,便離開了部族,踩過腳下暗紅色的熔巖,燼淵忍不住抬頭望天,無盡的黑色幾乎要將天幕浸沒,一些細碎的黑色顆粒,仿佛未曾燃盡的炭灰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天空中,將那本就晦暗的天色,襯得更加陰沉-晦-澀。 燼淵皺眉看向天空,神色一片晦暗,他掌心的黑色眼睛,在他離開部族一路走出神之眼的注視之后,重新變得活躍起來,在燼淵縱身躍起來到半空中時,它甚至放肆的釋放出無數纖細的黑色絲線,去吞噬那些浮現在半空中的黑色顆粒,每一次吞咽,它都仿佛使用了大補的養料,原本衰弱不堪的黑色身軀似乎都跟著結實了幾分。 燼淵一眼發現了它的異狀,自然不會放任它肆意的壯大自身,就見他眼眸一凝,暗紅色外甲將他的周身包裹住了,當那紅色外置皮膚將他的手掌細密的包裹起來,燼淵立刻清晰的感受到了某種阻隔,那阻礙將他掌心的黑色和四周漂浮的顆粒完全隔絕開來,再也不留任何一絲罅隙。 黑色眼睛發出不甘的尖叫,可惜,在早早失去了先機,燼淵對于它的天然壓制是法則級的,它根本無從掙脫。 而伴隨著它發出的一長串尖叫,燼淵有限的耐心也全部耗盡。 “帶路,或者回去?!八皖^看向掌心,語調冷然的道,雖然有著外甲的隔絕,他看不到那讓人厭棄的怪物,但這依舊不能讓他的口氣和緩下來。 黑色眼睛聞聲不由打了個寒戰,它意識到,如果真的毫無所獲的跟著眼前的青年回到部族,后者盛怒之下,恐怕會讓它直接暴露在神之眼下,想到這種可能,原本小動作不斷地黑色眼睛,霎時間老實了許多,它乖覺的表示自己會立刻帶路。 可惜,它這番示弱沒能讓眼前的青年有絲毫的松動,后者沉冷的看向它,眼底的不耐愈發濃重,黑色眼睛無法,這一刻,它終于徹底老實了下來,異常乖巧的開始之路。 燼淵并不相信它,一路暗自防備,黑暗中的深淵原本也沒有任何安全可言,無盡的黑,遮蔽著視線,也將那些瘋狂又可怖的也行生物一并遮蔽起來,這群在白日蟄伏的獵手,此刻全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燼淵身上,似乎在暗自尋找一擊必中的時機。 燼淵對于鎖定自己的目光渾不在意,泰然的在夜間行走,為了防止天空中黑色顆粒的浸染,他甚至不再跳躍,隨著他的速度緩慢下來,圍聚在他身邊的窺視者越來越多,終于,當緩步前行的燼淵終于來到一條由熔巖組成的暗河前時,一頭跟隨許久的怪物終于忍不住了,它縱身一躍,朝著燼淵的后背猛地撲去。 暗紅色的河流帶來了些許亮光照出了它身形一角,沒有毛發遮蔽的皮膚,布滿了一段段不規則的環形紋路,仿佛一截蛇皮,而這頭身形巨大的怪物,身形也如同蛇一般細長,唯一的不同之處是它的嘴巴,那如同鱷魚-吻-部一般狹長扁平的上下開合的大嘴,將它同蛇類徹底區分開來。 而那遍布在嘴中,細密的,每一刻都足有一指長的牙齒,更是鮮明的昭示了這種區別。 這只頭顱像鱷魚身形像蟒蛇的奇特怪物,一開始,便盯上了燼淵,后者在行走時刻意收斂的威壓,讓怪物將他當作一個可以輕易擊敗的對手,而紅色的外甲隔絕了周遭的污染,讓怪物以為它是最干凈純粹的幼崽,這種還未遭受浸染的獵物,自然是最上等的食物。 貪婪的怪物一路尾隨,眼看那獵物越行越慢,認定他軟弱可欺,而同樣悄然跟隨在他身后的奇特怪物,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巨怪眼看自己的對手越來越多,終于不愿意再忍耐,它毫不遲疑的朝著獵物撲了過去,心中想的卻是,即便最后要被迫和其他怪物分食,它也要率先啃咬到最為鮮嫩的那一口! 它長大嘴巴,巨大的吻部在這一刻,完全暴露了出來,其內細密的尖牙在暗紅色的熔巖映襯下,閃動著森然的冷光,巨怪是沖著獵物的背部去的,它早就瞄上了那寬厚背脊上鮮嫩的皮rou,它對于自己十分有信心,相信憑借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擊,能夠立刻收獲一口難得美味。 可惜,巨怪萬無一失的攻擊,在這個再尋常不過的暗夜里遭遇了意外,就在它的尖牙即將觸碰到獵物的那一刻,眼前的獵物動了,怪物的尖牙只碰到了一抹殘影,隨后,它只感到身形一輕,原本沉重的蛇形身軀在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緊隨其后的,是它那碩大的頭顱,它的視線停留在那自己被一分為二的身軀上,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它都沒有想明白,明明只是一只孱弱不堪的獵物,為何會突然暴起,還輕松的殺死了自己! 這頭怪物的死亡只是一個開始,剛剛忍耐了許久的男人終于在此刻發難,他出手毫不留情,兩柄鋒利的短刃被他捏在手中,仿佛死神的鐮刀,每一次揮動,都會帶走一片邪惡污穢的生命。 不多時,那些窺視的目光盡數消失,它們盡數變成了一堆碎rou或人保留著些許軀干的尸體,而在這片尸骸中心,燼淵盎然站立,當他的威壓無聲的釋放出來,四周的一切窺視被滌蕩一空。 燼淵收刃歸鞘,低頭看向地面,在他的視線中,這些怪物在黑色地面上,急速的分解,隨后,并沒有變成一抔無意義的黑土,而是慢慢浮上高空,和高空中那些細碎的顆粒融合在了一起,燼淵抬頭看向天空,隨著怪物的尸體分解成顆粒,緩緩升上高空,他的神色變得更加沉冷,他早就察覺到,隨著女神殿宇的毀滅殆盡,那些原本被竭力壓制的黑暗,開始變得肆虐起來,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惡化似乎在不斷地擴散與加劇。 燼淵不知該如何阻止這種改變,但直覺告訴他,如果任憑這惡化繼續,整片大陸,將不再會有任何一片凈土。 就在他思緒翻涌的時刻,掌心的黑色眼睛終于忍耐不住開始催促了,在燼淵凝眉望天的時候,,它也在不住的看向天空,不過,它的關注點和燼淵完全不同,看著那不斷增級的黑色顆粒,黑色眼睛忍不住暗自吞咽口水,眼看著一大片營養豐富的美食,卻無法食用,這樣的煎熬無異于酷刑,它一刻都不想等待下去,不由加速催促著燼淵,盡快趕路。 面對黑色眼睛的不住催促,燼淵卻依舊是不急不徐,這樣的步幅,自然在之后引來了另一批數量更為龐大的怪物,這一次,燼淵在完成斬殺的同時,挑起地上的暗火,將眼前的的-尸-塊兒盡數灼燒,那些被暗火燒灼殆盡的血rou終于不會再化作顆粒,和天空中的那一片暗涌融合在一起,這樣的發現,讓燼淵暗松了一口氣。 連續解決了兩撥怪物之后,燼淵終于加快了腳步,不過,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再給那黑色的眼睛任何一絲壯大自身的機會。 在黑色眼睛的指引下,燼淵來到了一片布滿巖層的地域,高低不平的暗色巖層,不但遮擋了視線,也影響了前行的速度。 “在這里?“燼淵停在那巖層外,看著眼前崎嶇的前路皺眉道。 “對,就在這里,就在那片巖層中,你一直想要找到的答案,就隱藏在那里!“眼看著近在眼前的目的地,黑色眼睛再度精神了起來,它情緒飽滿的催促著,恨不得替代燼淵先一步去到那巖壁內里。 可惜,這連聲的催促并沒有讓燼淵加快步伐,反倒是加深了他心底的懷疑。 燼淵停在這片巖層之外,冷眼看向黑暗中一片平靜的巖壁,他冷峻的視線不放過任何一處異樣的細節,融合后強化的視力讓他的目光能夠輕易的穿透黑暗,將周遭的一切納入眼底。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緩慢流逝,這無聲的對峙,終于讓那更加沉不住氣的對手露出了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