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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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聽冷萍這么說,便知道她已經打定主意是要去了,可是他還是不贊同。 他不能離開里城,他怕司徒展宸的人趁機對冷萍下手。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你放心,我會小心!”冷萍說道,“你忘記我們有黑火藥?” 郝仁還是不贊成,“就算是藥行不開,我也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華藥行的事情剛剛過去不久,華英還尸骨未寒,郝仁絕對不會讓冷萍冒這個險! 冷萍見郝仁堅決反對,也就不說話了,只得沉默。 因為去藥會的事情,冷萍這幾日總是郁郁寡歡,再加上衙門里似乎特別的忙,郝仁總是早出晚歸的,冷萍的心情就更加的不好,倒是元寶看見冷萍愁眉不展,總會逗冷萍開心。 這一天,元寶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摸出一個荷包,交給了冷萍。 “這是什么?”冷萍懶洋洋的問道,這幾日她心里煩,打不起精神。 “是曼陀羅的花種,我離開幽國的時候,娘讓我藏在身上的,這是最純種的白色曼陀羅,藥用價值是最高的!”元寶說道,將荷包放在冷萍的手中,“夫人對我這么好,可是我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只有這個花種與鼻煙壺!” 冷萍笑道:“鼻煙壺你留著吧,花種我倒是需要!” 曼陀羅葉、花、籽均可入藥,味辛性溫,有大毒?;苋ワL濕,止喘定痛,可治驚癇和寒哮,煎湯洗治諸風頑痹及寒濕腳氣?;ò甑逆偼醋饔糜燃?,可治神經痛等。葉和籽可用于鎮咳鎮痛。再加上曼陀羅只生長在幽國,天朝不多見,所以曼陀羅在天朝很是名貴。 元寶看起來十分的珍惜那鼻煙壺,也就點點頭,收了起來。 得了曼陀羅的花種,冷萍的心情好了很多,正好見元寶整日里憋在房間里也難受,就打算帶著他去找黃連,正好讓他告訴一下黃連,種曼陀羅的注意事項。 元寶聽聞可以出門,十分的高興,趕緊去換出門的衣裳。 仲春無事的時候給元寶做了身酊藍的衣袍,如今穿在他的小身材上,倒是顯得格外的精神。 冷萍親自為他束了頭發。 元寶靜靜的坐著,透過鏡子望著冷萍專注的眼神,他突然低下頭,眼睛有些發紅。 冷萍覺察到他的異樣,忍不住將他的小身子板了過來,低聲問道:“你怎么了?” 元寶趕緊抹了眼淚,“沒事,夫人,我眼睛進了沙子了!” 冷萍摸摸他那柔軟的頭發,“傻孩子!” 元寶突然緊緊的攥住冷萍的衣襟,抬著小臉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冷萍璀璨一笑,“元寶不傻,元寶很聰明呢!” 冷萍慈愛的摸摸他的小臉,任憑他攥著她的衣裙,出門上馬車。 元寶乖巧的坐在冷萍的身側,一路上也沒有調皮搗蛋。 城郊的五百畝地要播種地黃、桔梗、柴胡、板藍根、黃芩、黨參六個品種,所以這些日子,黃連一直住在城郊搭建的帳篷里,跟上工的人一起。 因為柴胡與黨參播種之后還要蓋草保溫,所以一路走來,看到許多給郝家上工的鄉人正在割草。 元寶趴在馬車上,十分感興趣的望著忙碌的人們與一片片的藥田,慢慢的話也多了起來,東問問西問問,調皮的性子又露了出來。 冷萍一一解答著,笑道:“你這么好奇,等你手好了,就跟著黃連學種藥吧!” 元寶突然搖搖頭,“不,我想跟夫人學醫,當大夫可以四處行醫,我就可以找到我的哥哥了!” 冷萍故意逗他,“要跟我學醫?怕是沒有那么容易吧?” 元寶立刻說道:“我一定會努力的,我一定要跟夫人學醫!” 冷萍拍拍他的腦袋,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元寶的小手卻悄悄的握緊。 黃連果真在大田中,冷萍帶著元寶上前。 元寶人小,走不管田埂的路,在后面搖搖晃晃的,甚是可愛,逗得冷萍笑了一路,因為藥會與郝仁爭執的陰霾也就漸漸的消散了。 冷萍將曼陀羅花的種子交給了黃連,告訴他這是十分珍貴的種子,讓他種種試一下。 “是,小姐!”黃連恭敬的應道。 “黃連哥哥,我叫元寶,以后我可以經常來找你玩嗎?”元寶一見黃連就貼上去套近乎。 黃連看了元寶一眼,低聲道:“田里忙,怕是沒有時間陪著你玩,對不起!” 元寶一怔,小臉上全是失望。 “你總是這個性子!”冷萍說道,見黃連身上的衣衫臟污的不成樣子,忍不住有嘮叨道:“這次你得聽我的,親事不能再拖了,你都這么大了,身邊總要有個會縫縫補補漿洗的人!” 黃連正要開口說什么,元寶在那邊跳著笑道:“原來黃連哥哥要成親了,怪不得顧不上陪我玩!” 黃連皺皺眉,不說話了。 冷萍見他如此,總覺著黃連心里有什么心事,今日帶著人小鬼大的元寶也不方便,當即也就說道:“晚上你去后衙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說!” 黃連趕緊應著。 冷萍帶著元寶四處看了幾眼,見時辰差不多,也就回去給郝仁準備晚飯。 吃了晚飯之后,黃連果真到了,這次他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裳,頭發也洗過了,束的整齊,似乎是做給冷萍瞧,他沒有女人,照樣可以干凈利落,只是因為在田里做活計,沒有必要打扮就是了! 冷萍一見他這樣子,便知道他還對娶親的事情有所抵抗,于是也不著急,讓仲春上了茶之后,只是慢慢的問著藥田的情況,黃連低著頭,一一作答,全都了如指掌,看出是出了力的。 冷萍想起黃連自從跟了她,似乎這些年就一直在藥田里,一年到頭的勞作,就算是生病也沒有耽誤過農事,這兩年到了城郊,離著城里雖然近,可是卻是一年到頭都不踏足一步的,冷萍越這么想,就越發的覺著黃連可憐辛苦。 “黃連,這些年辛苦你了,等種上這批藥,天氣炎熱之后,我想放你一個月的假期,你若是沒有親人可以瞧,我就給你一筆錢,讓你到處去走走,散散心,也長長見識,如何?”冷萍說道。 黃連一怔,他以為冷萍喚他來,還是要說要他娶親的事情,卻沒有想到要給他放假,他不解的望著冷萍,“夫人,是黃連做錯事情了嗎?” 冷萍搖搖頭,“不是,是我覺著這些年辛苦你了,你整日的在藥田里,實在是太苦悶了,不如出去走走見見世面!” 黃連低著頭沉默了一下,終于點點頭。 冷萍笑起來,跟他說了幾個城市,都是兩年前去天城之時經過的,可惜她幾次去天城都是急匆匆的趕路,沒有好好的瞧瞧。 黃連點點頭,臉上也終于有了一點向往之意。 冷萍見他心動了,也就歡喜,也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仲春,讓她給黃連準備準備。 “那就勞煩仲春jiejie了!”黃連向著仲春鞠躬。 仲春立即笑嘻嘻的躲過了,“快別多禮了,要謝就謝咱們夫人,像咱們夫人這么禮待下人的,還真的不多見!” 黃連又向冷萍行禮。 待黃連走了之后,冷萍瞧了瞧仲春,忍不住問道:“仲春,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一直想給你找個好婆家,若是讓你外嫁,我有些舍不得,若是內嫁的話,這衙門跟咱們府里的人,你可有瞧得上眼的?” 仲春趕緊紅了臉道:“夫人,您不是打算給黃連說親事的呢,怎么說到奴婢這里來?” 冷萍笑道:“說不定正好是一樁呢,黃連人也不錯,就看你瞧不瞧上他了!” 冷萍本是隨口說說,可是落在仲春的心里卻是聲聲驚雷,她趕緊跪了下來,“夫人,奴婢對黃連一點意思也沒有,夫人,奴婢不是看不上黃連,是因為奴婢……” 仲春急得一時找不出理由,嫁給黃連,她照舊可以伺候在冷萍的身邊,所以她找不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心里,她真的不能接受黃連。 不是黃連不好,是因為她的心里有了人,雖然那個人已經定了親事,今年就要成親…… 冷萍一見仲春這般,便心里有數,問道:“你可是有了喜歡的人了?” 仲春趕緊搖頭,“沒,沒有,夫人,奴婢只是……” 仲春真的是難以企口。 她喜歡于學良,但是于學良是官身,她是奴婢,就算是去做小妾,那也要冷萍與于學良去說,如今于學良還沒有成親,她是萬萬不敢這么早露出來的! 冷萍見她吞吞吐吐的,頓時覺著有疑,因此就有些不悅道:“我也不是非逼你嫁給黃連,只是我當你是心腹丫鬟,你卻有事情瞞著我,以后我如何將大事交給你?這些日子你先去后廚幫工吧,讓香葉替代你!” 仲春一聽,有些著急,可是也知道這會兒冷萍在氣頭上,不敢再說什么,只得應著。 冷萍見仲春根本就不辯駁,便知道她心里當真有事,晚上等郝仁回來,也就將這件事情對郝仁說了。 “仲春……”郝仁想了想,低聲說道:“是不是喜歡學良?” 冷萍嚇了一跳,她絕對不會想到仲春那么穩重成熟的個性,會喜歡于學良那個急吼吼的性子。 “有幾次我見仲春送吃食給學良,我還以為是你吩咐的,也沒有放在心上,這么一說,似乎是有些……”郝仁也拿不準,畢竟內院的事情,他不怎么cao心。 “既然她喜歡學良,為什么不跟我明說?或許我還能幫她!反正于學良一直對娶親的事情抗拒,還不是因為沒有喜歡的人?”冷萍更是惱怒,她與仲春兩人雖然是主仆身份,可是她卻是仲春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竟然瞞著她這么辛苦,如今于學良已經定親,她要如何幫她? “學良就算是沒有中舉,也不可能娶個丫鬟!”郝仁低聲說道,“學良喜歡的是那種漂亮、溫柔小意的,你忘記之前的那個楊柳了么?其實這些年,怕是學良對楊柳還念念不忘呢!” 提起楊柳,冷萍不說話了,當年她為了維護于學良,拆散了于學良與楊柳,那個時候冷萍堅信自己是對的,可是現在,冷萍卻有些恍惚,因為于學良是喜歡楊柳的,那是于學良的人生,要于學良自己選擇,說不定楊柳跟著于學良之后,會痛改前非也說不定! 郝仁見冷萍再次沉默,忍不住說道:“我不是嫌棄仲春是個丫鬟,是因為……” 冷萍握住了他的手臂,“我明白,我只是在想當年,或許有些事情我做的太沖動了一些,將自己的觀點強加在了別人的身上,比如于學良的親事!” 郝仁拍拍她的手臂,“我們都沒有活到老,所以不知道事情是對還是錯,或許于學良會過的很幸福呢!” 冷萍點點頭,低聲說道:“藥會的事情你能再考慮一下嗎?我想得到你的支持!” 去不去藥會,是冷萍與郝仁正式在一起產生分歧最大的一次,冷萍雖然知道郝仁是為了出于安全考慮,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她的制藥事業,還有對葛老的感激之心。 冒充葛老兩年高徒,冷萍總想要找到葛老有個交代,到時候就算找不到葛老,也要對天下有個交代! “這幾日我也在忙這件事情,我想盡量與你一起前往!”郝仁低聲說道。 “你答應了?”冷萍心里一喜。 郝仁點點頭,趁勢將手伸進她的衣襟里,“夫人有命,相公怎么敢不從?畢竟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你先做著準備,我也繼續找合適的契機!” 冷萍被郝仁揉捏的全身發軟,忍不住開始解郝仁的腰帶。 郝仁一愣,笑道:“你這么高興?” 以往,冷萍對他可一直是半推半就的,很少主動。 “我是怕嚇壞你!”冷萍瞪他一眼,坐在他的身上。 郝仁低聲笑起來,俊美的模樣更是惹得冷萍心蕩神移。 房門外,新換上來的香葉有些嬌羞的聽著屋里的動靜,趕緊去燒水準備給夫人、老爺洗浴,誰知道到了半夜夫人也沒有喊用水,只是老爺一個人去廂房洗了。 冷萍是早晨起來喊用水。香葉利落的準備好溫水,伺候冷萍沐浴。 冷萍躺在浴桶里,想起昨夜里與郝仁的談話,抬眸吩咐香葉道:“你去喊了仲春來!” 香葉趕緊前去。 仲春的眼睛有些紅腫,一瞧就是哭了一個晚上,一見冷萍也就跪了下來磕頭道:“仲春昨日不該忤逆夫人,仲春想過了,仲春愿意嫁給黃連!” 冷萍的怒氣本來消了,聽仲春這般一說,忍不住又有些氣惱,從浴桶里站起身子來披上衣服說道:“仲春,你根本沒有搞清楚我為什么生氣,你雖然是丫鬟,可是我也當你是姐妹,我昨日生氣,不是因為你不愿意嫁給黃連,是因為你有心思瞞著我,如今你這樣說,我心里更是難受,不管你還是黃連,你們雖然是下人,我卻當親近的人看待,又怎么會強逼你們?” 仲春說不出話來,只是默默的掉著眼淚。 “行了,也是我不好,你整日的跟著我,我竟然沒有瞧出你的心思,只是如今,你就是有那心思也晚了,你以后就好好的跟著我,若是再有喜歡的人,一定告訴我,我若是能為你做主,就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冷萍嘆氣道。 仲春怔怔的抬起頭,滿臉的淚水,她趕緊磕頭。 如此一來,香葉就有些害怕,她從外院丫鬟升到大丫鬟不過一晚上的時間,難道這么快就要被打回原形? “你也別怕,我見你也機靈,就也留下吧,反正懷夏如今要歇著,仲春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冷萍又給香葉吃了一顆定心丸。 香葉趕緊跪下道謝。 “行了,我不喜歡你們跪,趕緊起來吧!”冷萍說道。 兩人趕緊起來。 冷萍讓香葉去外院通知穆武一聲,讓他去請杭天啟前來。 香葉趕緊去辦。 杭天啟在客棧里苦等了兩日,見穆武來請,便知道有了消息,趕緊前去了衙門。 衙門里,冷萍答應了前去藥會,只是這種藥會她是第一次參加,不知道要準備些什么,所以仔細問了一下。 杭天啟立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制藥大會每十年舉行一次,以前的時候,是全國的制藥大師聚集在一起,切磋技藝,后來因為有了御藥行的監管,制藥大會就慢慢的成為朝廷挑選御藥供奉的大會,也成為全國各地藥行一較高下的大會。在藥會上成名的藥行,更是更快更迅速的成為全國知名大藥行,所以說,這十年一次的制藥大會是咱們杏林界不可錯過的盛典!” “一般來說,會由前幾屆制藥大會上取得頭籌的制藥大師出題、做評,這次葛老也在邀請之列!”杭天啟又說道。 冷萍一聽,心里更是興奮,“葛老頭會去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郝夫人都不知道葛老在什么地方,咱們怎么會知道,所以那請帖也無地可投,只是放出消息去就是了!”杭天啟趕緊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制藥大會我一定去!”冷萍說道。 杭天啟終于放心,趕緊點點頭,也就告辭回了天城。 接下來的兩個月,冷萍就泡在藥房中專心研究藥物的炮制之術,并且請了黃立前來。 冷萍知道自己的缺點,她知道一些先進的方劑,但是在制藥的基本功上,卻連黃立也不如。 黃立因為華英的去世蒼老了十歲,整個人也變得沉默寡言。 冷萍看著黃立,低聲問道:“黃師傅,你心里是不是也跟華家人一般怨恨我?” 黃立趕緊搖搖頭道:“黃立雖然是個匠人,可是卻看得明白,夫人已經盡力在保護華家,只是那人不肯放過老爺而已,再說小公子如此待夫人,夫人還肯將華家的產業分一般給華夫人與小公子,夫人對華家已經是仁至義盡!黃立與華藥行的老伙計都感念夫人的大度,豁達!” 冷萍給華家華藥行的一半家當,倒不是想要籠絡人心,是真的覺著華家無人做主可憐,卻想不到另外有收獲,心里也是一陣唏噓,當即也就說了兩個月之后要去參加藥會的事情。 對于那個制藥大會,黃立自然不陌生,他十歲就開始在華藥行當學徒做藥,如今做了三十年,其中就參加過兩次藥會,一次是隨著師傅去,一次是自己親自去參加比賽,只是可惜,他在第二場就落敗了,根本就沒機會進入最后的決賽。 “不瞞黃師傅,葛老的藥,我只會做人參再造丸!”冷萍坦誠道,“其他的藥,都是依據我自己所學所制!” 黃立并不驚訝,一開始第一年,華藥行與冷萍的平安藥行合作,他就看出了端倪,當時他也害怕冷萍的名聲有損,會牽連華藥行,因此勸華英多出華藥行自己的藥,可是華英就是不聽,他被葛老那兩個字蒙住了心,也被大把的銀子蒙住了心!再后來黃立支撐起平安藥行分行,更是看得清楚。 “夫人參加藥會,正是正名之時!夫人的藥別出心裁,藥效顯著,并不比葛老的差,只是需要時日而已!”黃立說道。 冷萍點頭,“不過我需要黃師傅的幫忙!” 黃立立刻說道:“夫人有用到小的的地方,盡管吩咐!” 剩下的兩個月,冷萍潛心在藥房中研究制藥,不過短短數日,她終究做不到像黃立這樣的老師傅一般得心應手。 郝仁每次見冷萍疲憊的回到后衙,總有些心疼,說道:“其實你的醫術才是你的強項,你又何必攻其短項?” 冷萍搖搖頭,“醫人是與人打交道,制藥則是與藥打交道,我寧可與藥打交道!況且病瞧得再好,最后還是需要用藥!” 冷萍這是初到古代之后因為給阮夫人瞧病留下的后遺癥,她瞧病,每份藥都要親自過目。 “但是你若是拔得頭籌也就罷了,如果失敗了……”郝仁低聲道。 那制藥會上,多少人想要踩著冷萍這個葛老高徒的位子爬上去! “我知道!”冷萍低聲道,“這次參會,我以平安藥行東家的身份參加,不是葛老高徒!” 那個名聲,也是時候卸下來了! 郝仁嘆口氣,“既然你決定了,那我支持你!” 冷萍突地又笑起來,“如果我真的輸了,恐怕連現在藥行的經營都成問題,你真的愿意陪我去賭?” 郝仁點點頭。 冷萍也就安心。 冷萍要去天城參加制藥大會的事情再次讓郝氏不安,這一次她專門從太平村來了城里。 后衙的花廳中,郝氏正襟危坐,臉上表情嚴肅。 “娘,您怎么來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冷萍趕緊上前問道。 “聽說你要去天城參加什么制藥大會?萍兒,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安安穩穩的給仁兒生個孩子才是正事,你又跑去天城干什么?這才過了兩年消停日子,你就……”郝氏太過急切,說話也有些沖,讓冷萍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成親兩年,她雖然沒有子嗣,可是郝氏從來沒有直接如此說過她,看來這次,郝氏是真的急了! “娘,我去參加制藥大會也是因為藥行……”冷萍想要解釋。 “賺多少錢才是多?如今你賺的錢,若是省著花,一輩子也用不完是不是?況且仁兒還有俸祿呢!”郝氏不耐的拍著手,“反正那制藥大會不準你去,你若是去了……” 郝氏一下子語塞,威脅的話她還沒有想好。 冷萍望向郝氏,問道:“我若是去了,娘會如何?” 郝氏頓住,嘆口氣,軟了下來,“萍兒,娘是為你好,本來你已經是太守夫人,不用如此勞累,你這般,仁兒不安心,娘又心疼,你又何必……” “娘,或許你攔著我,是有你的苦衷,可是我這么做,也有我的理由!”冷萍的信念很堅定,“制藥大會我去定了,希望娘成全!” “你……”郝氏氣的臉色漲紅,“萍兒,你總是這般任性,你可知道,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害了仁兒?” 冷萍不解的望著郝氏,“娘,我做這些也是為了我與郝仁,也為了我自己的尊嚴!” 葛老高徒這個名聲她背了兩年,不管這一次藥會是贏還是輸,她都想給葛老,給自己一個交代! 郝仁急急的趕了回來,一進花廳就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場面。 “娘,您怎么來了?”郝仁上前,趕緊攔住郝氏,一面急急的給冷萍打著眼色。 冷萍低聲道:“娘也餓了吧,我去給娘準備飯菜!”說完也就退了出去。 郝氏被郝仁推坐在椅子上,氣的臉色漲紅,“是我太驕縱你跟萍兒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