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殘酷真相
焦母牽著小胖子走得飛快,恨不得趕緊完事的感覺,一路上,鸞鸞等人幾次想跟她搭話,都找不到機會。 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一段山路,終于到了一處破敗的門庭,說門庭都是抬舉它了,一圈籬笆圍起三間茅草屋,泥巴糊墻都沒抹均勻,看起來十分簡陋,到處都臟污蒙灰,可見主人家生前也不愛收拾。 白羽嘖嘖兩聲,“這小孩爹媽呢?” 焦母一臉晦氣:“死了!全都死絕了!” 鸞鸞問:“他們為何喪生?” 焦母面容閃過驚恐之色,駭然下又強裝兇悍:“那我怎么知道!你一個外鄉人少打聽!” 裘溜溜眸子轉了轉,從袖中掏出之前買了還沒吃完的糖果,她拿到小胖子面前顯擺:“小饞貓,想不想吃糖呀?” 小胖子當即眼睛發光,伸手想拿。 裘溜溜偏生舉高,逗他玩,“你想吃糖就要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br> 焦母眼睛一瞪,舉起巴掌:“你這死孩子!偷吃月娘的糖還不夠!現在連陌生人的吃食也敢伸手要了!” 小胖子手一縮,耷拉腦袋,小聲討饒:“mama,我錯了,你別打我?!?/br> 他模樣可憐巴巴的,焦母心軟,語氣柔了幾分,食指戳他腦門:“你就會裝無辜!” 小胖子就知道這一關過去了,又滿血復活。 陸云錦道:“焦大嬸,我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并無其他惡意,煩請你告知真相?!?/br> 鸞鸞幫腔:“對呀,我們只是想等孩子長大后,也好對她有個說詞交代?!?/br> 裘溜溜擠眉弄眼地撞鸞鸞肩膀,小聲附耳道:“喲喲喲。你現在都學會和陸云錦夫唱婦隨了?” 鸞鸞嗔她一眼,嬌斥:“亂講!” 她學焦母作勢要擰她胳膊,裘溜溜笑嘻嘻:“半點都不疼!鸞鸞你連擰人都不會呀!” 焦母還是想走:“沒什么好說的,這個小孩子的爹媽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們只管將她領養走,那就是她畢生的造化了?!?/br> 陸云錦側身擋住她,“這個孩子對自己的身世,有知情權?!?/br> 焦母只好轉個方向,想離開又被白羽攔路:“焦大嬸,你領我們走這么久想必也累了吧?走,隨我們進去喝杯水解渴?!?/br> 他遞給裘溜溜一個眼神,裘溜溜點點頭,簇擁焦母進屋。 焦母不情不愿:“我不渴,我不喝水?!彼峙懦獾臉幼?,“我還要趕回家做晚飯吶……” 裘溜溜道:“你不渴,你孩子也渴了,對吧?小胖子?!彼鲁蛞谎劢剐∨?,糖果捏在指尖晃了晃。 小胖子撓了撓臉,嘿嘿一笑,“是有一點渴?!?/br> 鸞鸞莞爾一笑:“那就進去坐一會?!?/br> 小胖子被鸞鸞漂亮的笑顏迷得暈乎乎的,“jiejie,你比以前那位關家大姐都好看……” 鸞鸞揉了揉他腦袋,失笑:“你一個小孩子竟也懂得分辨美丑么?” 小胖子害羞地低下腦袋,乖乖給鸞鸞牽他手進屋。 * 正廳,司晨找了把椅子擦干凈,喚:“公子?!?/br> 陸云錦看向鸞鸞:“鸞鸞姑娘,你坐這兒?!?/br> 鸞鸞心里一甜,“嗯”一聲坐下,小胖子還舍不得離開香香軟軟的美人,挨在她腳邊沒走開,鸞鸞抱他在腿上坐著。 司晨嘴角抽了抽,又默不作聲去擦第二張椅子,豈料,他剛擦完,白羽雞賊地一屁股坐下,司晨氣急,“誒,你!” 白羽嬉皮笑臉:“我抱這小孩賊重,站不住了,司晨小哥體諒一二?!?/br> 裘溜溜扒拉白羽,“起來,給我坐?!?/br> 白羽只好站起來,把位置讓給裘溜溜,裘溜溜愜意坐下,抱小孩在那兒逗玩。 司晨無奈,只好去擦第三張,本以為完事了,結果焦母手一攤,“咋滴?你們強留我問話,還不給我張椅子坐?” 她說完,不等人回應,自顧自坐下。 司晨:“……”內心的無語要溢出來了。 他想找第四張椅子,結果沒了,這主人家也是貧窮,椅子都湊不成雙數。 “公子,這……”司晨看向陸云錦。 陸云錦:“無妨,我站一會?!彼卦邴[鸞后頭。 司晨累得夠嗆,想喝水,奈何水壺空了,他環顧一圈,“公子,我去院中水井打水?!?/br> 陸云錦頷首,“去吧?!?/br> “焦大嬸,我們在撿到這個小孩的時候,還看到一些……”想起那一夜的情形,鸞鸞心有余悸,“尸體碎rou……” 裘溜溜大膽猜測:“她爹媽該不是被你們合起來殺死的吧?就為了謀奪他們的家財!” 焦母眼睛瞪圓:“嗬——關家一窮二白,你自己沒長眼睛???!誰稀得殺他們一家子惡人?” 陸云錦:“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焦母嘆口氣,擺擺手:“說起這件事,那可真真是俺們宏村最大的丑聞!” 焦小胖拍手附和:“沒錯!關戶一門都沒個好東西!子jian母,公污媳,一家畜生!” 這話當真驚世駭俗,鸞鸞不敢置信,“所以,他們做出這種道德敗壞的事情讓你們知曉了,你們就殘忍將他們肢解?” 焦母一臉晦氣:“不是我們殺的!是關家大姐兒,她早前明明投江死了,前幾日不知為何又起死復生,還帶了一大幫子穿紫衣服的人回來,非要我們圍觀關二狗父子倆干那檔子齷齪事!” 焦小胖嘴里含著糖,含糊不清:“對呀,那個關二狗平日里喜歡偷雞摸狗也就算了,沒想到關大姐叫他玷污自己的mama,他竟也照辦!要是換做我,我死也不要干!” 白羽手摸下頜:“從另一種層面來說,你也是個大孝子?!?/br> 小胖子仰頭,星星眼看鸞鸞,“我要干也要干鸞鸞jiejie這種漂亮仙女,才不要干我媽那種兇巴巴的老女人?!?/br> 鸞鸞當即鬧了個大紅臉,抱他也不是,推他下去也不是。 焦母一巴掌呼他腦袋,陸云錦面色不善地扯他丟回焦母身邊,焦母接住他,干脆一口氣給他們講述事情的經過。 關家父母重男輕女,屢屢作踐女兒來供養兒子,最后逼得女兒投江自盡,豈料關大姐大難不死,還領了一幫外人來給自己出氣,只不過方式很是殘忍血腥。 弟媳冤枉她勾引關二狗,她就讓關二狗玷污生母,以此自證清白,關二狗連老母都下得去嘴,何況她這個花季青春的jiejie? 可憐他們那些無辜的村民喲,被迫當觀眾,聽了一場烏七八糟、慘無人道的黃戲。 最后,關大姐還在那個所謂護法的命令下,哆嗦著手殺了爹媽,剮了關二狗的命根子,挖出爹媽的心頭rou,瘋言瘋語地說要煉成人丹敬獻給教主。 焦母說著說著,自己都經不住打了個寒顫,嘆氣:“唉,以前多好的一姑娘,現在卻變成這般瘋魔樣……” 鸞鸞聽著,只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關家媳婦呢?” “關家媳婦在被關老漢當眾凌辱的過程中,不堪忍受地咬舌自盡了?!?/br> 陸云錦擰眉,“殺親、剖心……這倒像紫衣神教引新人入教一慣的作風,名義上是幫她復仇,實際上是讓她在世間眾叛親離,此后再無處可去,只能一心一意皈依旋風子?!?/br> 裘溜溜搓了搓自己雙臂,“殺父殺母殺弟……那個關大姐也算個狠人?!?/br> 鸞鸞思索:“溜溜,你覺得這個關大姐像不像靡靡?”當日,靡靡也說要殺親。 裘溜溜一拍掌:“特像!” “咋滴,你們居然認識關靡靡?”焦母看她們的眼神頓時變了,害怕情緒一覽無余。 “還真是她?”裘溜溜吃驚:“她果真入了紫衣神教?”她看向鸞鸞。 鸞鸞頷首:“看來是這樣了?!?/br> 此時,司晨端著水進來了,他剛才在廚房找了幾個水杯洗干凈,又煮開一壺水晾涼,因此花了一點時間。 他這回學聰明了,第一個把水端給鸞鸞喝。 鸞鸞接過,道了聲謝,他才端第二杯給陸云錦。 陸云錦遞給他一個贊許的眼神,司晨就知道自己做對了,不由喜滋滋的,他口又干,仰頭猛灌水。 焦母可不敢喝他們的水,拉著焦小胖站起身:“你們想知道的,我也全都說了,這就走了?!?/br> 裘溜溜也沒攔她,只是丟了幾顆糖給小胖子,小胖子歡喜接住,“謝謝胖jiejie?!?/br> “誰是你胖jiejie?”裘溜溜沒好氣地豎中指,“滾!” 小胖子趕忙和焦母溜了。 鸞鸞五感靈敏,水杯湊近一嗅,便覺不對勁,又疑心是自己多慮,躊躇之下到底沒敢喝,余光瞥見陸云錦喝水的動作,心一急,想去拉陸云錦衣袖提醒他,卻不小心握成他的手,觸感溫潤,她都呆住了。 陸云錦動作一頓,被握住的那只手指尖蜷了蜷,低頭瞧她,“怎么了?” 鸞鸞遲疑:“我覺得……這水似乎有問題?!?/br> 白羽問:“何以見得?鸞鸞姑娘懂這些?” 鸞鸞沒什么底氣,“這只是女子的第六感?!?/br> 裘溜溜不以為然:“鸞鸞,你該不是被阿桔傳染了吧?盡疑神疑鬼的?!?/br> 陸云錦道:“聽焦大嬸所言,蘇醒那幫人剛離開沒多久,我們小心些總是沒錯的。雖然鸞鸞的擔憂毫無根據,但這水我們也不是非喝不可?!彼麅A斜水杯,溫水灑落地面,而后負手而立,形如松柏,倒也瀟灑。 一旁的阿桔麻木臉:“……”雙標的陸云錦真可惡。 裘溜溜端起水杯要喝,聽陸云錦也這么說,到底還是生了顧忌:“好吧,聽你們的?!庇挚聪虬⒔?,她勾起一抹壞笑:“那不如,這杯水喂給阿桔喝好了!她要出了問題,蘇醒還不得急死?” 她一手捏住阿桔兩頰,迫她張嘴,一手將水杯懟她嘴邊,阿桔反抗,裘溜溜還是強硬將水倒進她嘴里,等她松開阿桔的時候,阿桔下頜都是水漬,她怨憤地瞪著裘溜溜。 裘溜溜怕怕的,白羽閃身擋在她和阿桔中間,隔絕阿桔的視線,他笑:“阿桔姑娘別生氣,溜溜只是粗暴了點,但她也是怕你渴著了呀?!?/br> 阿桔冷哼一聲,不理他們。 司晨捉急:“那我怎么辦?公子,我已經連續喝了好幾杯了?!庇挚贷[鸞:“鸞鸞姑娘,你怎么光提醒公子不提醒我?這也太偏心了?!?/br> 鸞鸞心虛:“我當時沒注意到你?!?/br> 聽這話的意思,就是她眼里只有陸云錦咯? 品到這層涵義,陸云錦心里發甜,不由抿唇偷笑。 司晨急得團團轉:“公子公子公子,你可得救救我……” 陸云錦聽得頭大,走過去,運掌拍在司晨后背心,司晨只覺一股醇厚罡風猝不及防地襲來,震經他的五臟六腑,他張開嘴,“噗嗤”一聲,將剛才喝的水都吐了出來,夾雜今日吃的食物殘渣,味道感人。 裘溜溜嫌棄地捂鼻子,“我不要在正廳待著了,我去里屋睡覺!” 她拉鸞鸞,“你陪我一起?!?/br> 關家就三間茅草屋,正中間是廳堂,其余兩間之前便是關二狗夫婦、關老漢夫妻的,鸞鸞她們去睡左邊那間,陸云錦等人就自覺去了另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