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飯菜都很簡單,梁彰還做了一個菜,本想大顯身手,卻把其余三個人辣得夠嗆。 向裴被辣得耳根發紅,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水,喝完了坐在桌前懷疑人生,舌頭伸了一半出來,瘋狂吸氣。 “向裴,你會不會太夸張了一點?!绷赫靡贿叴笮?,一邊繼續給他倒水。 向裴皺眉看過來,口齒不清地怒道:“你做飯把辣椒當鹽放嗎?” “我以前做飯都這樣啊,”梁彰夾了一筷子的菜,慢慢嚼,“不辣啊,你們也太弱了吧?!?/br> 娜娜說:“不愧是四川人?!?/br> 梁彰愧疚地摸摸后腦勺:“完了,我不知道你們這么不能吃辣?!?/br> 向裴緩過勁來,道:“味道還是不錯的?!?/br> 不過味道再不錯,向裴后來也沒往那盤菜里伸筷子。 吃完飯,阿城和向裴在一旁彈琴唱歌,屋里面只剩下琴聲和向裴斷斷續續的歌聲。 娜娜抱膝坐著,下巴擱在兩膝之間,腦袋跟著旋律搖。 “姐,你又是怎么認識向裴的?” 趁向裴不在,梁彰小聲問道。 “是因為阿城認識的,不過阿城好像是和他在酒吧認識的?!?/br> “向裴是晝城本地人嗎?為什么他不住在家里,也沒有讀書?” 娜娜是知道些什么的樣子,但她只是輕輕搖頭:“小裴的夢想就是有個家,可以為他擋雨,讓他安睡的地方?!?/br> 她沒有再細說下去,梁彰也沒有再問,只是默默凝視向裴的側影。在燈光下,他的喉結微微輕顫。 因為想著飯后散步有助于消化,梁彰沒讓向裴騎摩托過來,反正兩地離得不遠。 夏天傍晚很適合散步,偶爾還有涼風。 但天有不測風云,他們走半路上,天突然下起暴雨,把兩個人淋得像落水狗,渾身濕透在路邊找躲雨的地方。 這雨越下越大,夾著狂風,把樹吹得東倒西歪,樹葉斜著往下墜,一切都因暴雨而凌亂。 這段路人很少,時間也晚,更沒什么車。梁彰他們好不容易才在路邊的賓館前找著個躲雨的地方。 看雨絲毫沒有停的架勢,梁彰擔憂道:“我們怎么回去???” 下雨必定難打車,梁彰站在那向幾輛出租猛招手,完全沒人理他。 向裴轉身看了眼背后的樓梯,那里通向二樓的賓館。 “要不我們在這里湊合一晚上?” “???” 正說著,駛來的一輛汽車飛快閃過,濺起的水花和泥土全部沾到了兩人的身上,弄得向裴白衣服上全是褐色的泥漿,連嘴上都有。 本來下雨就夠讓人心煩了,不長腦子的司機讓梁彰更加火冒三丈,他一個箭步沖到雨里,對著汽車瀟灑的身影怒罵:“啥子胎神哦!一天瓜兮兮的不長眼!” 他用四川話爆了一長串的粗口,向裴是一句沒聽懂,但喜劇效果很足,他剛被雨水和泥漿弄得心情煩躁,現在看見梁彰傻愣愣地站在雨里罵人,忍著笑把他拉回來。 “不要跟傻逼計較?!?/br> 梁彰這下徹底濕透,連指甲蓋里都沒放過。 向裴用手抹去梁彰睫毛上的泥,問他:“要上去嗎?” 梁彰心里好似一只鹿亂撞,覺得面前的向裴很不真實。 “好像也只有這樣了?!彼卮?。 他先一股勁往樓上沖,留向裴站在樓底下。 向裴看了看自己指尖的一抹褐色,詫異自己剛剛怎么就上手抹去了梁彰臉上的泥。 一間標間,兩張床。 向裴先進去洗澡,出來時裹著賓館里放的浴袍。 他很嫌棄賓館里的浴袍,誰知道這東西有多臟,但奈何衣服全濕了,也只有將就。 梁彰跟著進去,進去時聽到外面傳來吹風機的響聲,可能向裴在吹頭發。 洗完澡出來,梁彰才發現向裴在吹衣服,他走過去幫向裴翻弄衣服,熱風吹得他手上暖暖的。 衣服掛在椅子上,向裴蹲著,梁彰坐在床沿邊。浴袍的領口很松,放眼望去,向裴的胸膛盡收眼底。 他的胸前有一個紋身,是個很奇怪的圖案。梁彰口舌燥熱,竭力想說點什么打破沉靜,就問他:“你胸口的紋身是什么?” “是queen的標志?!?/br> “哦?!绷赫酶砂桶偷攸c頭。 雖然他和向裴住一起,但從來沒睡在同一間屋子里。梁彰莫名不適應,靜靜地看向裴吹衣服。 不知多久,向裴關掉吹風機,說道:“差不多干了,再晾一晚上明早就可以穿了?!?/br> 向裴抬頭,發現梁彰的眼睛變得很亮,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他移開眼神,說:“睡覺吧?!?/br> 作者有話說: 胎神:傻逼 瓜兮兮:形容人傻 第10章 飆一段? 賓館有臺很老舊的空調,冷氣雖然味道重,但好歹比風扇的威力大。 房間里涼,梁彰難得睡覺沒出汗,安穩地睡過去,就是做了個迷迷糊糊的夢。 夢里他站在留香街里,背后是喧鬧的人群,彌漫的酒氣。走過那些足浴店,就到了“每晚上”,推開門進去,沒有意料中的吧臺,而是梁彰在南川的房間,天藍色的墻壁和堆積成山的書,沒有任何與學習無關的東西。 視角一換,母親濕透的臉擺在面前,以及父親失望憤怒的神情,這么多年來,梁彰看了無數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