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因為他只是看起來很臭屁,實際上脾氣比誰都好?!?/br> 梁彰想說他都知道,向裴沒他外表看起來那么冷,奈何辛愉很熱情地在跟他講話,他只好噤了聲。 其實梁彰話也很多,只是辛愉說話完全沒給他插嘴的空隙。 梁彰去后面換服務生的衣服,出來時樂隊正好準備上臺。 辛愉背著吉他和向裴一起上臺,音樂前奏緩緩響起,她站在向裴的右側,在向裴開口唱時,她朝向裴輕輕笑了一下,而向裴也回了她一個很淡的笑容。 幾天后向裴的手徹底好了,皮膚上多出幾塊褐色的疤,梁彰問他長rou時是不是特別癢。 “有點?!毕蚺崦嗣稚系陌?。 “我小時候騎自行車,從一個很陡的坡摔下去,那叫摔得一個皮開rou綻。膝蓋上縫了好多針,恢復的時候傷口就特癢,我忍不住要去撓?!?/br> 向裴往他膝蓋上瞅,那里果然有塊顏色很淡的疤,不過都快看不見了。 “你的手也挺不老實?!?/br> 梁彰找不著話接,坐著發呆。 向裴手好了,梁彰又幫不上他什么忙了。 因為向裴手傷的緣故,他們關系好了不少,雖然可能也只是梁彰的錯覺??傊蚺釙鲃诱以掝}和他說話,有什么不方便的也要找他幫忙,關系好像變得不那么一樣。 以往他們只能算合租室友,不過現在應該勉強能稱得上是朋友了吧? 向裴的手好了,也就意味著他不用再坐梁彰的老古董,每天搖搖晃晃地奔向酒吧。 令梁彰意外的是,向裴說每晚上可以順便載他。 梁彰喜出望外:“真的?” “反正也順路,而且你那自行車也太不安全了?!?/br> 總之梁彰稀里糊涂地坐上了向裴摩托車的后座,手里面還被塞了個頭盔。 “你要是害怕,可以抓住我的衣服?!?/br> 梁彰喉結聳動了幾下,聽話地揪住了向裴的衣服,說:“抓好了?!?/br> 發動機“轟”得一響,車身非常迅速地沖了出去,梁彰驀地有些忐忑,攥牢了向裴的衣角。 其實向裴的車速并沒有太快,然而梁彰還是心中一緊,本來只是抓著向裴的衣服,現在瞬間整個人都趴在了向裴身上,用力地環住了他的腰,兩只手臂勒得特緊,差點沒把向裴給堵得出不了氣。 但他戴著頭盔,話傳不到梁彰的耳朵里,只能任由梁彰抱著他。 即便后來速度慢下來,梁彰也沒有松開向裴的腰,向裴也習慣了梁彰的手臂擱在他的腰上。 周末向裴問梁彰去不去娜娜家吃飯,梁彰這才想起上次娜娜也叫了他,本來還以為是玩笑話。 梁彰答應了,反正白撿一頓飯。 娜娜他們家其實都不太能稱為家,那是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環境比梁彰他們住的地方還要惡劣得多。 夏季雨水多,地下室的潮濕氣味怎么都排不出。梁彰本來以為北方比南方氣候干燥得多,結果夏天的雨季都是一樣的,特別是在地下室里。 家里只有阿城一個人在家,他說娜娜出去買東西,會晚點回來。 梁彰其實不太能理解阿城為什么能和娜娜在一起,在他眼中,應該不會有人愿意自己的女朋友做皮rou生意。 可阿城每次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好像娜娜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銷售員,起早貪黑地工作而已。 但很快,梁彰心中的疑問有了答案。 屋內的柜子上擺了好多藥,大瓶小瓶的都有,花花綠綠,把這一層的柜子都鋪滿了。 瓶子上都是英文或者看得懂但不知其意的中文,梁彰多看了幾眼,也沒太往心里去。 阿城給他們端水過來,就看見梁彰站在柜子前。 梁彰移開腳步,轉身發現阿城站在他身邊,還以為他不高興自己隨意打量。 誰知阿城只是指了指柜子,問他:“你想知道那些是什么藥嗎?” 梁彰道:“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看看?!?/br> “這些藥都是我的,治艾滋的?!卑⒊钦f。 在學校讀書時,梁彰曾非常淺顯地了解過艾滋這種病。 教他們衛生與保健的老師是個年輕的女老師,他們理科班男生多,她講到關于兩性的問題就臉紅,所以這方面只是草草地糊弄過去。 不過她專門提了一下艾滋能通過性.傳播和血液傳播,是一種不太光彩的病,得了艾滋基本就是死路一條,只能茍延殘喘地活著。 梁彰以為這種病離自己很遙遠,是只存在于書本上的病痛,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他的周圍。 沒想到他會接觸到艾滋病患者,差點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怪不得阿城很瘦,瘦得幾乎脫了相,似乎風一吹就會倒。 但阿城唱搖滾時卻那么賣力,不像一個病人。 “放心,艾滋不會通過空氣傳播的,你很安全?!?/br> 或許是看到梁彰臉色不對勁,阿城解釋道。 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身邊有個艾滋病患者,第一反應肯定是離開。何況在那時,大眾普遍還不完全了解艾滋,只覺得它是妖魔,艾滋患者更是行走的毒素。 不過向裴在旁邊神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阿城的話而受到影響。 突然,梁彰的心也就逐漸安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