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可是...... 她沉默了一會兒后,無奈笑一聲:“從小就是這樣,大家都說我們家沒有兒子,以后你們連養老都成問題?!?/br> “我從小就好強,萬物要爭個不輸男兒?!?/br> “人家說你們招上門女婿會被吃絕戶,我一聽到姊婿對你們不敬,就急急的來給你們撐場子?!?/br> “結果我的好心和孝意都成了計較嗎?” “你們既然要慣著阿姊和她的丈夫,還找人給我帶話做什么,怎么不等他把你打死再讓人傳話給我來收尸呢!” 一說出來,眾人的矛頭全都默契的調轉,一致得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那要我們怎么辦?真的讓你姊婿丟了事務嗎?” “咱家就這一個出息的,你要是出息點,讀個書什么的,我們也不用這么愁??!” “你一天天跟著那個女人在地里琢磨面朝黃土背朝天,雖說得的月錢比純種田好一點,那不還是下地的嗎!” 她出生的時候,父母盼了許久的孩子是阿姊,她的到來是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所以從來都是多余的人,他們總是更偏心老大一點。 她知道,只是自欺欺人。 尤其是姊婿是官學的先生。 村里的人對讀書人都有一種天生的光環。 一個人之乎者也的,就仿佛是無所不會的神人。 說出去自家的上門女婿是個教書先生,仿佛整個家里都蓬蓽生輝。 他們就更偏心阿姊一家了。 而她雖識字,看的書也是農桑的事,學不來那些經文的咬文嚼字。 許師父和學長們也有官職,但是她沒有。 雖然師父說她天賦好,甚至有些成就,要不是前頭的空位都被填滿了,也能有官職。 可她覺得都是安慰的話,她沒有就是沒有。 還是跟著一群人在地里忙活的白丁。 雖說師父去了京中領賞,阿駱也沒覺得這個賞會有自己的份。 村里的人日日跟著土地打交道,從不覺得撲在地里能有什么出息。 他們和他們不是一樣的嗎?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褲腿上糊著一層泥巴,不像那些讀書人,白白凈凈,身上都似有墨香。 她有些無力的辯解:“我有些學長身上也是有官職的,師父說了,只要我們做出成就,要封賞比科舉都來得快些?!?/br> 只是她還沒見過而已。 她自己都不相信,卻在此時說出來作為佐證,妄想他們相信。 駱阿姊不屑的哼了聲:“吹吧!種地誰不會種??!” “種地能有什么出息!” “開一塊地給你們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簡直是糟蹋了,那幾畝田照常種,還是能收些糧食上來的?!?/br> “你們東一下西一下的搗鼓,上次我路過去看了,苗都蔫完了!簡直是糟蹋東西!” “感覺不像是干活的,像是去玩的,竟然還能得月錢?!?/br> “你那師父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富貴娘子,沒事出來砸錢玩?!?/br> 阿駱想辯解,不是這樣的。 他們沒有玩。 就像這次,她發現了他們村附近的土壤不適合種糧食,反倒很適合種果子。 但是沒有人聽她的,都說不種糧食吃什么。 她不是很明白,不能用果子去和人家換糧嗎? 但她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不管用的,只有師父和同門很高興,夸她是個天才。 第525章 長元5 等許欣姝回來的時候,就見小姑娘懨懨的蹲在邊上。 或許是受她心情影響,她周圍一圈的苗都是蔫噠噠的。 將傳旨的使君安頓在驛館,先一步回來的許欣姝就看到了這一幕,于是對著她旁邊的男人問道:“怎么了這是?你欺負她了?” 許欣姝一個眼刀橫過去。 她的弟子多是虛假同門情,偶有看對眼的談不久。 里面難得有一對成了的,許欣姝記得很清楚。 師兄大呼冤枉:“師父怎么一來就問我的罪?我敢欺負她嗎?還不是她家中老生常談的,定覺得她在您手下從事農桑沒出息?!?/br> “我也勸過師妹了,說了好多遍咱們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是致力于讓全大越百姓能吃飽喝足的,流傳千古的功績?!?/br> “師妹每次被我安慰好之后,只要回一趟家就故態復萌?!?/br> “我說是他們沒眼界,見識短淺,咱們不跟她計較,可畢竟是親生父母,娘家人全都不認可她,就算什么都清楚,那也傷心啊?!?/br> 說著說著,他自己情緒也低落了下來。 “別說師妹了,我也傷心啊,之前離家近的時候,每次回家,我爺娘也說我沒出息?!?/br> “不像二弟那樣學了個做木工的手藝,送我出去拜師竟然還是種地......” 好在他心態良好許多,夸張的嘆了一口氣,耍寶一樣搖頭晃腦:“眾人皆醉我獨醒??!” 然后被阿駱踹了一腳。 許欣姝無奈安慰:“原來還是因為這事兒,一群軸孩子,好說歹說怎么就不聽呢,真以為為師在和你們畫餅呢?!?/br> 師兄小聲嘟囔:“本來就是畫餅,人家還羨慕我們有月錢,咱們一個人被師父使喚干三四個人的活?!?/br> “人家農閑還能歇歇,咱們農閑時還要記錄數據,每次堅持不住了,師父就那朝廷會有封賞來吊著我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