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說不出來也不再用說,電話鈴聲響的正是時候,讓原本就不記得自己要說些什么話的王清越更忘了個徹底。 祈云換鞋的手有點僵硬地停頓,隨后才故作鎮定地摸出手機,看了幾秒,摁下掛斷。 王清越挑了下眉,把自己剛剛要說的話拋之腦后:“誰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你不接?” 祈云搖了搖頭,只說:“詐騙的?!?/br> 他扶著一旁的鞋柜站起身,朝里走去,說:“我先睡會兒,你吃飯不用叫我?!?/br> 王清越“哦”了一聲,不知為何,總覺得對方的背影有點匆忙。帶著落荒而逃的意味,生怕被人發現什么不對勁一樣。 他撓了撓頭,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不再糾結,扭身進自己的房間去了。 此刻的他,自然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迎接來怎么樣的炸裂新聞。 還樂呵呵的,一心只惦記著自己的床,想著睡個昏天地暗,一覺醒來,就能拿獎金拿到手軟。 【作者有話說】 王清越:終究是錯付了! 第13章 “小蒼蘭?!?/br> “你不接我電話?” 姜儀眉頭蹙著,順手將叉子扔在桌面,磕在陶瓷盤上,刮出難聽的響動。 他無意識地生出煩躁,沒由來地感到失控。 天知道祈云掛他電話的那個瞬間,姜儀有多想將祈云咬碎。 omega不自覺捏緊鋼制的叉子,咬了下牙,神色在橙黃燈光的照映下明明滅滅,晦暗不明的,看上去心情很是糟糕。 “抱歉,”祈云反手將房門帶上,脊背抵著木板,掌心無意識地撐在其上,沁出點冷汗來:“剛剛不太方便?!?/br> 房間不算大,窗戶緊閉,空氣里有股細微的潮濕腐朽味。 祈云沒有開燈,微微垂下眼,很有耐心地同對方解釋:“有人在,不是故意不接?!?/br> 他躬下身,忽略去額角傳來的刺痛,緩緩舒出胸腔處積壓的氣,語調一如既往地平緩溫和:“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嗎?” 很合理的說法,但姜儀就是覺得憋悶。他用力攥緊叉子,有點尖銳地反問:“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他說著,似乎覺得不解氣,連聽慣了的鋼琴配樂都覺得吵,干脆站起來,單手摁著桌面,擰著眉:“你身邊能有什么人?是易感期到了,覺得我不能讓你滿意,所以去找別的omega嗎?” 人口不擇言起來,仿佛字字都誅心。 祈云抿著嘴,鴉黑的長睫垂落在眼尾,隱沒在黑暗里。他想要喘氣,但好像是突然之間患了重感冒,所以鼻子也堵塞,導致通不上氣來。 “是王清越?!逼碓粕陨院笱?,是個令人舒服些許的姿勢。他后腦勺碰在床沿,撞出聲不算大的悶響。 alpha喉嚨發緊,似乎是被冰冷的空氣嗆到,咳了兩聲,直到嗓子沒有那么癢,好半天才繼續解釋:“……今天太忙了,所以忘了和你說?!?/br> 姜儀才不相信。 他的第六感從來都準,想要洞徹祈云的反常,實在是一件太過輕而易舉的事。不該是這樣。 和祈云在一起,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再有一個月,就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年。 從前的每一天,祈云都是事事報備,消息框也從來沒有讓姜儀的話落空過。即便再忙,再不會表達,也都笨拙地表達著主動。 不會說和敷衍冷淡,從來都不是一回事。 祈云發的消息不是很多,大概是刻意挑選過,總是把握著度和頻率,剛好卡在不算煩人的界限。 不過這種刻意的成效,僅限于同樣在乎他的人。至少對于姜儀來說,他照樣認為煩。 或者不單單是煩,而是有些復雜的,像養了只足夠聽話的寵物。偶爾覺得欣慰,享受著對方的體貼,又厭惡于需要投入的時間,自私也惡劣。 他覺得人大多都賤,而自己同樣不例外。 養成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就像他習慣于接受來自祈云的,沉默的愛意。他知道自己對于對方的意義,祈云有限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 所以圍著他轉,不是應該做的嗎?他可以不回消息,但是祈云憑什么不發?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擅自離開,去到自己并不知道的地方。 今天是掛斷他的電話,那明天呢?了解了除他以外的人,發現其實他姜儀從來不是完美無缺,碰上別的小太陽,遇見了更加開朗熱情的人,就要把那廉價可憐的愛意轉接給別人嗎? 姜儀胡思亂想的功夫里,祈云耐心等了很久。他胳膊有些酸,猶豫了一下,點開了外放,擱置在疊的齊整的被褥上。 alpha伸手扯開脖頸上的抑制貼,被包裹著肌膚在觸碰到空氣的瞬間泛起酸麻。他喘了口氣,不自覺躬了下腰,眼尾溢出艷紅,單手撐著床墊,才沒讓自己倒下。 “……你想讓我回去嗎?”祈云喉結用力滾了滾,終于還是主動試探著問了出來。 “你想的話,我——” “你是故意的嗎?”姜儀眉眼間的表情很淡,打斷了對方明顯帶著渴望的問話。 他沒由來地覺得反胃,所以連祈云這樣的人,都會為了一點所謂的在乎,做出欲擒故縱這種拙劣的事? “故意不給我發消息,故意玩消失,覺得這樣我就會發現你的好,然后向你妥協嗎?” 姜儀字字珠璣,每發出一個字音,就在朝祈云的心口捅,鮮血淋漓的,讓他每一根神經都在感受痛:“我討厭你這樣,祈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