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吳閱親自寫請帖,沈映蓉則負責與東味居那邊訂宴席制訂菜品等事宜。 當吳家的請帖送至蕭府時,蕭煜頗為歡喜,反復地看了好幾遍。 自那日荒唐爬吳家墻頭失敗后,他規矩老實不少。 那女郎養在后宅,甚少獨行,他極難尋到機會與她相處,如t今吳家宴請,他自是歡天喜地。 待到五月二十五那天,沈映蓉有心回避,撒謊說自己要來癸水肚腹隱痛,極不舒服,想讓吳閱獨自主持這場宴請。 吳閱忙關切問道:“惠娘要不要用藥緩解疼痛?” 沈映蓉捂住小腹道:“想來臥床能緩解一些?!?/br> 吳閱自責道:“這陣子我光忙著差事,對你甚少過問,真是該死?!?/br> “郎君無需自責,我每每要來癸水前都會隱痛,只需臥床就好?!?/br> “唉,惠娘若不去,我只怕會應付得手忙腳亂,你是知道我的,沒有你這個當家主母在場,我多半會出岔子?!?/br> 沈映蓉沉默。 吳閱露出為難的表情,賣乖討好道:“惠娘可否多忍忍,你若實在難受,坐在那兒都行,我只要有你在場,心里頭就會踏實許多?!?/br> 沈映蓉看著他,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夫妻你裝我演,吳閱一門心思想把她哄過去,甚沒出息道:“你看我都被你慣養成廢物了,家中離不開你,外頭也離不開?!?/br> 沈映蓉被這話氣笑了,嗔怪道:“我又不是你阿娘?!?/br> 吳閱討好道:“你是我吳致遠的主心骨,不僅是賢妻,還亦師亦友?!?/br> 他好一番勸哄,最終沈映蓉架不住他死纏爛打,只得應承下來。 夫妻乘坐騾馬車去東味居,它就在隔壁坊,離得不遠。 路上兩人心情復雜,吳閱既害怕蕭煜對妻子生出心思,又隱隱藏著期待,因為只要蕭煜有非分之想,則意味著他有籌碼走蕭家的門路。 同時也矛盾害怕,倘若蕭煜有不軌心思,那吳家是護不住沈映蓉的。 那般強勢的權貴之家,只怕宜州刺史來了,都得許幾分顏面。 若說對方是個要臉的還好,偏偏是個無恥紈绔,能干出聚眾招妓鬧出人命的東西,能有幾分好心腸? 旁邊的沈映蓉同樣矛盾,她不想跟蕭煜有任何接觸,給對方可乘之機,但又架不住丈夫的依靠。 更要命的是,她不敢坦白蕭煜對她的異心,一來對方沒有實質性的舉動,二來會破壞夫妻感情生出嫌隙。 再三思慮之下,便把這份不安隱藏下來。 二人前腳抵達東味居,后腳馮云朝夫婦便來了,雙方寒暄,氣氛熱絡。 東味居是一所兩進院子,鬧中取靜,里頭的景觀布局別有情趣。 他家有個規矩,每次接待都只接待一家主客,特別注重賓客們的隱私。 因著這樣的緣故,不少公家請客都喜歡在這里,一來清凈,二來庖廚手藝不錯。 吳閱跟東味居的主人算是熟識,雙方嘮了陣兒,送上許多甜瓜。 時值酷暑,桌上備下不少解暑的飲子,有酸梅飲,菊花飲,還有葡萄和新鮮的蓮子供客人享用。 不一會兒蕭同暉等人的馬車到了,吳閱前去接迎。 赴宴來的有蕭同暉夫婦,蕭三郎夫婦,蕭五郎和蕭六郎等。 他們要么帶了妻室,要么帶了子女,共計九人。 大家都認識,雙方沒那么客套,相互寒暄,熱絡笑談。 眾人聚到前廳吃茶。 莫約到了巳時四刻,蕭煜才過來。 小子穿了一襲黛色圓領袍,低調沉穩,不像以前那般花枝招展。 仆人領著他進入院子,蕭煜搖著折扇,好奇打量周邊環境,布置得還挺講究。 吳閱攜沈映蓉迎了出來,雙方相互致禮,沈映蓉眼觀鼻鼻觀心,絕不亂瞟。 蕭煜則一副正人君子模樣,表現得坦然。 蕭六郎走到廊下,親熱喚道:“四郎!” 蕭煜:“六叔?!?/br> 沈映蓉有心避嫌,說去庖廚那邊看看,蕭煜用余光瞥了一眼。 嘖,合著是怕他? 前廳里的蕭家子弟們嘮著家常話,蕭煜性情活潑,跟他們打成一片。 蕭三郎還回味那場精彩紛呈的賽馬,提起無不激動,吳閱也夸贊一番。 而庖廚那邊的沈映蓉聽著前廳的笑談,壓根就不想過來,她同東味居女主人嘮了許久。 吳閱過來喊她,沈映蓉去到前廳非常拘謹,只陪蕭家的女眷們。 蕭煜漫不經心搖折扇,故意作死道:“聽說前陣子吳縣丞家遭了賊,可當真?”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吳閱身上。 提起這茬兒,吳閱也很郁悶,當即同他們說起遭賊那晚的情形。 馮云朝詫異道:“哪個挨刀的這般大膽,竟然偷到公家衙門去了?” 蕭六郎:“這實在荒唐?!?/br>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開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當時他們的視線都落到夫妻二人身上,蕭煜理所當然盯著兩人看。 也不知是心理原因還是其他,沈映蓉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某人的視線灼人。 旁邊的吳閱一邊同他們嘮嗑,一邊不動聲色觀察蕭煜。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頭頂要泛綠了。 第十六章 十八歲正處于叛逆的青春年紀,少年郎的仰慕來得熾熱,缺乏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