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直直迎上那小太監:“你在找我嗎?” 小太監一見她,先是呆了呆。 隨即再看。 沒錯,丁香色的衣衫,但外頭多了件披風。還有花呢?怎么不見頭上戴花? “誰叫你來找我的?”薛清茵又問他。 “魏王殿下怕姑娘迷路,這才派奴婢前來?!毙√O心中嘀咕,長得這樣美,也不會再有第二個薛家姑娘了,應當是她沒錯。 薛清茵心中嘆了口氣。 好吧,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也不知道賀松寧動的什么手腳,怎么這就讓她在魏王心底留下印象了? 小太監引著她走了出去。 沒走出多遠,就碰上了丫鬟。 丫鬟懷里抱著紙墨筆硯,一見她頓時松了口氣:“嚇死我了,回來沒見著姑娘人?!?/br> 薛清茵笑道:“倒叫你受驚了,明個兒我叫母親賞你銀子?!?/br> 丫鬟轉驚為喜,忙笑道:“都是做奴婢的本分,哪里敢領賞呢?” “我要去見大哥,你一起去吧?!毖η逡鹩值?。 “那這些……”丫鬟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東西。 “自然是帶上一起去啊?!?/br> “這……” “走了?!?/br> 丫鬟生怕再跟丟了人,只好連忙先跟上去。 但那小太監卻沒有將她帶到席間去,而是往另一座亭子走。 這座亭子地勢更高些,周圍掛著厚重的幔帳,一落下來,外頭便休想看清楚里頭的情景。 薛清茵落座后,小太監為她卷起了幔帳的一角。從這一角望出去,可以清晰地看見賀松寧……以及魏王。 小太監道:“如今已是酒過半巡,要不了多久府上的大公子就能過來見您了?!?/br> 這邊說著話,那邊席間有人站了起來。 那人身形纖細,頭戴幕離,應當是個女子。 她舉杯敬魏王,要與魏王對詩。 對完詩。 又有個男子站起來,說道:“我這個meimei,喜愛讀書……” 想來也是個哥哥帶著meimei來詩會的。 不會也是惦記著魏王吧? 薛清茵聽得昏昏欲睡,低頭開始裁紙、畫牌。 丫鬟裁。 她畫。 卻說這廂魏王,看著那個亭亭玉立、文采出眾的年輕女子,心底卻是有幾分不耐。 他府中已經有一位才女,卻是除了詩文,半點閨房之樂也沒有。 他方才作詩,正是想叫薛家姑娘坐在亭中瞧一瞧,他的文采不輸她的兄長。 這倒好,這女子站起來偏與他對詩……便莫怪他無情了。 魏王再對一首詩,毫不留情地將那女子比了下去。 他道:“令妹只讀柳書,作出的詩篇柔情多余,雅氣不足,不如再多讀幾本吧?!?/br> 這話聽來像是建議。 實則不留情面。 指她確實沒讀幾本書,就來半瓶子晃蕩了。 女子面皮薄,一下坐回去,眼淚流出來還不敢擦,之后再也沒敢說過話。 想必薛家姑娘應該也見識到他的文采了,也知曉他并非是個多情的人,但凡是個美麗女子都喜歡。他的喜愛是獨特的,是旁人求也不求不來的。 魏王滿意地擱下了酒杯。 不多時,宣王入席。 眾人紛紛起身見禮。 魏王笑道:“兄長方才去了哪里?今日能請到你,可著實不容易,請兄長坐下,先罰三杯酒,再作詩一首?!?/br> 眾人皆知,宣王乃武將,哪里像魏王這樣每日里都有舞文弄墨的閑心? 還無人敢請宣王作詩呢。 一股淡淡的針鋒相對的味兒在空氣中散開。 宣王徑直走到魏王跟前:“既為兄長,皇弟將長幼之序忘了?” 魏王神情一凌,但隨即又露出笑容來:“是是,倒是我忘了……兄長該請上座?!?/br> 魏王心不甘情不愿地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宣王淡淡道:“你府軍之中可有驍勇之人?出來舞個劍給我瞧瞧?!?/br> 魏王臉皮又僵了僵。 這話說得……倒好像他才是今日詩會的主持者。 魏王將問題拋回去:“兄長不作詩?” 宣王語氣依舊平淡:“我只在父皇壽誕之時,為父皇獻上過一篇詩文?!?/br> 我們哪敢跟皇上比? 其余人嚇得連忙出來打圓場。 聰明些的,一個箭步沖出來:“草民也會舞劍,恐怕登不上大雅之堂,今日就斗膽在宣王殿下跟前耍一番?!?/br> 話至此,魏王只得閉了嘴。 眼見著詩會變成了舞劍大會,薛清茵這下來了點興致。 她探頭瞧了瞧。 先是瞧見了身形筆挺,端坐在那里的宣王。 再是那舞劍的書生。 劍法軟綿綿的。 什么東西啊…… 薛清茵又縮回了腦袋。 倒是宣王隱約有所覺,驀地抬頭朝亭子的方向瞧了一眼。 ……那個薛家姑娘? 她怎么又到那里去了? 因為宣王中途入席的緣故,魏王心中積著不快,等到詩會結束后,也就沒再來見薛清茵了。 只一個賀松寧來接了她。 “披風哪里來的?”賀松寧很快就發現了她身上不一樣的地方。 “別人借的?!?/br> “頭上的花怎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