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來該是何等的冰肌雪膚。 薛寧又說她生來嬌氣,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總愛倚著人撒嬌。 想來又該是何等的柔若無骨腰肢軟。 薛寧更說她脾氣驕縱,仗著家人寵愛,目中無人,時常連他這個做哥哥的,都拿她沒有辦法。 但是這般缺點,放在了這樣一個美人兒的身上,卻也成了優點。 若是都如后院女子那般唯唯諾諾,又有什么意思? 這般柔軟中又生出一根傲骨來,那才更讓人按不住心頭的征服欲呢! 而另一廂的薛清茵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然而宣王這人大抵是不近女色,更沒有半點憐惜之情。 他看也不看薛清茵,只問:“薛寧是誰?” 宣王身邊的男子答道:“戶部侍郎薛成棟的長子,此人文采斐然,曾作《潯陽賦》,名震京城,連陛下都聽過他的名字?!彼f著頓了下,又補充道:“魏王曾請他過府一同吃酒?!?/br> 宣王微微頷首,語氣冷淡:“嗯,薛姑娘可以走了?!?/br> 這就走了? 哦,想來也是。她爹可不是什么小官兒,便是宣王也不能將她硬留在這里處置。 薛清茵抬起袖子擦了擦嘴。 宣王的目光便不自覺落在了她的唇上。 方才還不覺得,眼下仔細一看,也不知是他的力道太大,還是她太過嬌嫩,那唇瓣上竟然還留下了點指印。 “等等?!毙醭雎?。 這樣子走出去,她在前,他們在后。 若是不慎被人看在眼里,那會傳成什么流言? 薛清茵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 宣王垂眸掃過她沾滿泥土的裙擺,道:“你的衣裳臟了?!?/br> 薛清茵低頭看了看,拍兩下:“無妨?!笨梢哉f是很不講究了。 宣王卻轉頭對那男子道:“文晦,去金雀那里取一件披風來給她?!?/br> 叫做“文晦”的男子不明所以地應了聲。 宣王殿下何時這樣憐香惜玉了? 宣王都發話了,薛清茵也只好等著了。 “阿嚏——” 可她憋不住啊。 這風怎么越吹越涼了? 薛清茵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眼見著宣王臉上還是沒甚么表情變化,她便自個兒挪了挪位置。 哎,這下就舒服了。 宣王個兒高,擋風正合適。 宣王:“……” 沒一會兒工夫,文晦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金雀是個什么人……但想來是個女子。 因為文晦拿回來的,是一件月白色的披風,上面繡著蘭花。 文晦將披風遞給薛清茵,她便也不客氣,正覺得涼呢,反手就給自個兒披身上了。她問:“現在能走了嗎?” 宣王再看向她的唇。 她的唇輕輕抿著,淡粉色。好似飽滿又柔軟的花。 等了這么會兒的功夫,指印已經消了。 “等等?!边@次出聲的卻是文晦。 薛清茵心說有完沒完??? 文晦笑道:“今日之事,不可在外議論?!?/br> 不等薛清茵說話,文晦又接著道:“請姑娘留下一個隨身之物吧?!?/br> “文晦?!毙跽Z氣沉沉,“此舉下作了?!?/br> 文晦有些怕他,背往下躬得更厲害了。但他還是咬咬牙道:“可是殿下,能防小人啊。若是將來這件事牽扯大了,就麻煩了?!?/br> 薛清茵腦子有點轉不動了。 什么跟什么? 哦,她隱隱約約好像明白了。留個東西給他,將來她要是敢在外面胡說八道,他就能拿著她的東西設計毀她清白是吧? 畢竟好好的姑娘家,自己隨身帶的東西怎么能隨意給人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 薛清茵搖搖頭道:“我不能給你?!?/br> 宣王:“嗯,你走吧?!?/br> 薛清茵看著文晦,又道:“因為你又老又丑,留給你算怎么回事???將來要是被人瞧見了我的東西在你那里,別人還要說我薛家姑娘瞎了眼呢?!?/br> 文晦:? 薛清茵看向宣王:“給你還行,你年輕又好看?!?/br> 宣王:“……” 文晦:“…………” 第6章 你當我爹得了! 第六章 薛清茵爽快地摘下頭上別著的花,塞到宣王掌中:“拿著吧,我走了?!?/br> 宣王本能地蜷了下手指。 那花瓣便立即掉了兩片,花的邊緣也被揉皺了,汁水沾染了他的指節。 “薛姑娘?!?/br> “薛姑娘?” “薛姑娘可在?” 樹叢外響起了聲音。 文晦面色微變:“這是魏王身邊小太監的聲音?!?/br> 宣王卻沒出聲。 薛清茵的身形漸漸掩入了樹影間。 文晦嘆了口氣道:“這算什么事兒???怎么還把花給您了?!?/br> 宣王看著自己的手。 他這雙手,骨節分明,強硬有力,殺過很多人。 他這雙手持過刀劍,執過虎符,握過韁繩,也扼過敵軍將領的脖頸。 唯獨沒有捧過花。 這花嬌艷又脆弱。 宣王沒由來生出個荒唐念頭來—— 好似他正將那個如花一般嬌艷又脆弱的薛家姑娘握在掌中一般。 這廂薛清茵循著聲音走去,就不太容易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