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星的軌跡 第119節
他又過來抱她。 “不行,”徐云妮按住他,“來不及了,我今天得去活動現場?!?/br> 他像條蟲子一樣咕涌過來,把臉埋在她肚子上,沙啞地說:“別去了……” “不行?!?/br> 今天reve有與服裝廠的活動,以及首專簽售,地點就在“衣生有你”的廠子廣場上。 服裝廠是他們辦公室對口負責的企業,今天他們的人都得跟著加班,徐云妮一起床就開始回復各路消息。 他手摸到她身后,她剛穿上的內衣,被他解開了。 她又系上。 他又解開。 她再系上。 時訣一下子翻身到另一側,冷冷道:“徐云妮,你真煩?!?/br> 徐云妮起身,梳理一下頭發,問:“你想吃點什么?” “不吃?!?/br> “不吃早飯不行,我煮面吧?!?/br> 她拿著手機看,群里通知說排隊的欄桿不夠用了,她一邊打電話調度,一邊從冰箱拿出青菜和雞蛋。 開水咕嘟嘟的,墻上的鐘表滴滴答答,陽光順著窗臺慢慢地爬。 “你今天不用去嗎?”她問。 時訣:“不一定,有可能晚點去?!?/br> 徐云妮準備好早餐,自己先吃了。 時訣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兩眼發直地抽煙,驀然間想到了什么,又拿了她的本子寫東西。 徐云妮解決了早飯,跟他說:“我沒有多余的鑰匙,你要出門前把東西都帶好,要是不出門就在家等我,有事打電話?!?/br> 他寫歌寫得入迷,頭都沒回,嫌她嘮叨似的擺擺手。 徐云妮:“別太晚吃飯,面都坨了?!?/br> 他抓來枕頭蓋在耳朵上。 徐云妮最后欣賞了一眼那彈力飽滿的屁股,挎上包就出發了。 第83章 徐云妮下了樓,走出單元門,抬眼看。 天不算好,還是有點霾。 徐云妮前往服裝廠,門口已經有了等待的粉絲,鋪了好多易拉寶和宣傳旗子,她從側門進入,掛上工牌,開始干活。 因為之前有王泰林做基礎,徐云妮對賣貨這套流程非常熟悉,她幫忙布置完現場,又被叫去測試直播間,把服裝樣品,還有抽獎用的特殊設計的文化衫種類等等,都跟雙方細細核對了一遍。 她中午只墊了一塊面包,然后又忙起來。 吃面包時看了下手機,時訣沒什么動靜,想來正在寫歌。 下午,直播正式開始,然后緊跟著就是簽售活動。 周圍來了不少服裝廠的員工,他們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覺得很新鮮,遠遠看熱鬧。 徐云妮忙完,去休息室待命,馬主任他們都在,他們一邊聊著天,一邊喝著茶。 一直到傍晚活動才結束,常老板滿頭大汗進了屋,要招待他們去廠里食堂吃頓便飯。 吃完飯,天都黑了,領導們先走。徐云妮把人都送完,拿出手機,準備問問時訣在哪。 他下午的時候給她發的一條消息,說他也準備來這邊了。 徐云妮低頭打字,忽然聽見側后方有音樂聲。 她轉身看了一眼,還是在廣場那邊,路燈下有幾個人圍在一起,里面有一道穿著灰白色運動帽衫的身影。 帽衫的帽子扣在頭上,背影高大顯眼。 她發消息的手就停了。 她走過去,離得比較遠,看著時訣兩手插在衣兜里,跟一群值夜班的員工一起看著一個老頭彈琴,老頭是很明顯的少數民族的長相,橫著抱著一把長長的,像是琵琶,又比琵琶細很多的琴,彈出了異域音色。 他一曲談完,大家都鼓掌,老頭抬眼,跟時訣的視線撞到一起。 也許是音樂人之間特有的氣場,老頭把琴遞過來,用nongnong的口音問他:“你會嗎?朋友?” 時訣笑著說:“我試試?!?/br> 他接過琴,就在路燈旁的馬路牙子邊盤腿坐下了,他抱著琴,先定弦,然后試了幾個音,再然后,一串簡易的音符傾斜而出。 彈得簡單,又很有韻味。 這偏遠的地界,沒人認識這位“大明星”,大家只知道,一個平常的夜里,廠里突然出現一個很帥氣的男人,用遠方的樂器,彈出了美妙的樂曲。 徐云妮看著時訣的身影,沒有再向前。 她好像怕打擾到什么似的,只從人群的縫隙中,看著他的身影。 他戴著帽子,面目在頭頂路燈的照射下,隱匿在陰影中。 徐云妮活到現在,非常少被藝術打動,但時訣這樣坐在工廠路燈下,神色平靜地給陌生人彈奏的曲調,深深觸動了她。 這大概會成為她帶入墳墓的畫面。 他就像是一朵開在霧霾里的曇花…… 徐云妮抿抿嘴,看看地面,又看向他。 時訣彈完曲子,周圍人都鼓掌,他沖他們笑笑,然后徑直走來。 他走到她身前,順勢攬住她的脖子,掏出煙,咬出一支點著。 他們一同往停車的地方走。 “好聽嗎?”他問。 “好聽?!?/br> “早上寫的?!?/br> “早餐時間?” “對,厲害吧,哈哈?!?/br> 他們上了車,拐出廠子,迎著朦朦的月,向遠開去。 時訣應該是很喜歡這首新寫的歌,在車上,用手機再次放出來。 徐云妮看著前方幽靜的小路,感覺這音樂像有法力加成,在布滿灰塵的長河之中,能讓時光靜止,也能讓時光飛逝…… 如果問徐云妮是何時產生的,想要回時訣那邊的念頭。 大概就是從這次活動結束,她送他離開的那天。 在機場,她依舊隨停隨走。她看著后視鏡里他最后朝她張開手掌的畫面,胸口有些發堵。這特別像當年她與他在頌財公館門口分別時的感受,把這只蝴蝶,放回光怪陸離,花樣翻新的生活里,雖然現在她并不擔心,他會飛走,但那種離別的苦楚,實在難熬。 而等她回到家中,看到床上還有因他翻來覆去扭動而產生的皺褶痕跡,這種難熬就越發加倍了。 他離開的前一晚,他們沒有做,時訣就那么放著輕輕的歌曲,抱著她入眠。 徐云妮感覺,自從上次他來這邊后,他的心態似乎平穩了,他沒那么急了。 所謂風水輪流轉,此起彼又伏,現在好像是輪到她了…… 徐云妮丟了挎包,走到床邊坐下,疊著腿,一手撐著床,抽了一支煙。 其實,從前的戒斷反應真沒這么強。 在這之后,徐云妮連續兩天,做夢都夢到那白花花的屁股,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第三天醒來時,她終于有點受不了了。 她去洗手間,看著鏡子里自己平靜的臉,在心中評價,徐云妮啊徐云妮,真是裝腔作勢假正經…… 從那天起,徐云妮開始有意無意地,留意那邊崗位的消息,在空閑時間,也會開始看書練題。 但這事還沒有正式決定,徐云妮沒有告訴時訣。 他們依然過著并行軌跡的生活,時訣的創作狀態回來了些,她這邊的工作也比較順利。 很快就到了年底。 他們倆都忙得要命,時訣合約到期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他經常給徐云妮打電話,一天一個主意,有時想續約,有時又想自己單干,還有一次干脆說自己要退圈去她那里。在第一次聽他說要退圈的時候,徐云妮還真把練題給停了,結果過幾天他再打來電話,這事全忘了,他大罵一個合作的歌手,說當面一套,背地一套,明明是拿著他的歌唱出了成績,背后居然還嫌棄。 “我要把他寫到歌里罵,就等他明年生日那天發!” 從那之后,不管他再說什么,徐云妮都繼續看書。 但她依然感覺這事還沒正式敲定。 真正讓她下定決心參加考試的,是過年前夕,時訣在海外進行雜志拍攝,有一天半夜,徐云妮突然接到他的跨國電話。 她從睡夢中睜眼,看著手機顯示的來電,還有點懵。 她接通電話:“……喂?怎么這個時間打來?” 時訣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家那邊有人病倒了。 還不止一個。 吳月祁和崔浩的身體同時出現狀況。 吳月祁的還有心理準備,她這幾年脊椎問題一直拖著不肯做手術,這次是在家里突然暈倒,要不是家政阿姨在,情況相當危險。 而崔浩這個就藏得比較深了。 崔浩居然中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