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這一個月被壓得沒了脾氣,聽到陸思音說她還要去搏一個可行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 他本就是橫沖直撞慣了的人,全憑自己的心意做事,縱然此刻無奈,他不想放手,縱然無恥無賴,也不要放手。 他為她退讓,但她要近前來,他就不會再退。 端王府。 “殿下?!?/br> 言渚回府的時候看到內侍焦急上前來迎他說:“您可回來了?!?/br> “父皇知道了?”言渚問道。 “陛下睡著,我便沒有告知您出府的事,”那內侍見他總是顯得沉悶,試探問,“殿下究竟是為何事?” “阿翁,”他突然轉頭淡淡笑了笑,“我要有孩子了?!?/br> 內侍怔楞了片刻,而后一言不發,見言渚默然走進房門準備休息,這府中正是張燈結彩的喜慶樣子,跟那人關門時的寂寥確實是不搭調的。 皇帝在病中,端王這場婚事算是沖喜。 城中到了黃昏時分,婚儀隊伍從長街而過,不少預備歸家的人駐足而望,在一陣陣喜樂喧鬧聲中里想著沾幾分喜氣。 看著林輔生候在皇帝殿外的時候,一旁的小太監還打趣說,他怎么不去外頭湊個喜氣。 他心道,這樣的喜氣也不好去招惹。 “這是陛下要用的湯藥?”皇帝本來也傳召他,只是現下還未醒,他看著一個小內侍將湯藥端了進去問道。 “是啊,也不知陛下什么時候醒,這藥便一遍遍煎,讓陛下隨時都能喝就是。這些日子的藥啊,幾乎都是淑妃娘娘看著人煎的,這勞累了三四日,今日午后才扛不住去休息的?!蹦切√O答道。 林輔生微微愣神,而后問:“這藥往日里不都是太醫院來煎嗎?” “是啊,只是陛下也準許了,這藥都是淑妃娘娘在側殿看著人煎的?!?/br> 小太監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林輔生也說不上來什么奇怪之處,想到今日還未曾去問過太子狀況便又先去了東宮。 “殿下肯吃東西了?”林輔生看著內侍將已經用完的膳食從太子房中拿出問,前些日子言滄總是絕食,鬧得不安生。 “是,今日御膳房送來河蝦,太子的膳食里倒沒有,太子聞到味道還問了一句,后來特意要了去,半斤都吃下了?!遍T口的侍衛說著。 誰知林輔生面色突變:“河蝦?” “是啊?!?/br> 守衛看林輔生黑著臉就往太子寢殿里去的時候便不知所措起來,問道:“林中丞怎么了?” “太子忌食河鮮?!边@東宮中太子的親信被一概換下,這群人自然是不清楚太子習性的。 林輔生一腳踢開房門抓著房中穿著華貴衣袍的人發覺面孔陌生時,心底生出了寒意。 那隊伍從街上過的時候,坊巷里也聽到了熱鬧的聲音,陸思音靠在房門前看著下人將一應東西都收拾齊整,馬車也已經在后院備好。那微弱的熱鬧聲時遠時近,吵得她頭疼。她抬頭望著光暈昏黃泛紅的太陽,手上承接著一片溫熱。 “侯爺,宮中來人了?!本G英喚了陸思音一聲。 她長舒了一口氣走到門前,看到了皇帝身邊最親近的內侍,正在庭院中舉著圣旨等候,便一步步走向他。 灰白的衣袍在行止間輕晃,襟帶飄揚,被黃昏的光染上艷麗的顏色。 言渚將趙舜華扶下來的時候,看著面前女子用以遮擋面容的團扇,有些神情恍惚。 從前的夢,似乎又出現在眼前,只是著婚服的人,仍舊不是他心里的那個人。 金釵的光澤在陽光下顯得刺眼,喬赟喚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攜著趙舜華的手往府里走。 禮服層層疊疊的,夏日里都壓得人熱了幾分,鞋履步步向前,衣袍精美的繡紋任是晚風也吹不動分毫。 陸思音聽著那內侍將旨意誦出,沉了一口氣拜在地上,接過那旨意,而后抬起頭看了看天色笑問:“吉時也該到了?!?/br> 那內侍沉默不語,她將圣旨收撿好便對綠英說:“叫上母親,咱們即刻便出城?!?/br> 圣旨里也叫她即刻啟程,不要她多耽擱,她也不愿再多在此處聽半分喜慶聲音。 在一陣誦樂聲里,往來賓客皆都注視著堂中二人,相敬行禮,那一道夕陽照盡堂內,微彎著身子的時候,屋檐上的刺目陽光便落入眼中,讓他眼前昏花著。 此刻圣旨或許已經送至,她也該離開了。 他說不出是輕松還是難受,隨著樂聲,他雙手抬起便要拜下去。 “殿下!殿下!” 眾賓疑惑之時,言渚皺眉抬眼便見到林輔生推開眾人沖了進來,面上焦急萬分。 他不顧失禮走到言渚面前低聲說:“太子逃跑了?!?/br> 就在林輔生說完這話的時候,外頭突然有一陣馬蹄聲,而后眼見一個禁軍打扮的人從馬上滾了下來,慌忙跑了進來到了正在觀禮的禁軍都尉面前。 “將軍!東門外有異!” 第66章 太子造反 大梁始觀二十五年出了件大事,本禁足在東宮的太子言滄不知什么時候逃了出去,京城禁軍五衛從京畿駐地向皇城攻入,皇宮禁軍四衛中有兩衛跟隨太子行叛亂之事,一時間京城震蕩,受控于太子兵戈之下。 言渚脫下婚服策馬到宮中的時候,叛變的人已經和宮中守衛廝殺起來。帶著府中親衛他直闖入宮,好在此前林輔生將太子逃跑之時通傳出去,兩衛統領在發現形勢不對之后反應迅速,很快明白有人行叛變之事,保護著皇帝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