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心提了起來,直到熟悉的味道傳入她的鼻子。 “你怎么進來的?” “翻墻,綠英見到我就叫你的府衛都撤下去了。這丫頭起初見了我就恨不得殺了我,現下倒是識趣多了?!毖凿緦⑺龔拇采戏隽似饋?。 他輕描淡寫帶過,不提明封的劍是如何出鞘差點刺過來,綠英將他叫走的時候,那侍衛臉上的陰沉又重了一分。 “她是知道你不擇手段,怕你再鬧出什么大動靜罷了?!狈凑俅蟮拿孛芩贾懒?,也瞞不住什么了。 言渚靠在床邊,讓她躺在自己胸膛上握住那雙手皺眉:“方才額頭有些燙,現下才好下來了,你也不知道挑個好時候去?!?/br> 天公的事,哪里輪得到她管。 陸思音不做反駁,被他拉著靠在他身上,言渚捻起她一縷碎發把玩著。 動作熟稔得仿佛他們本就是一對夫妻一般。 “上回替你診治的太醫,說你體內有陳毒,開了張方子能替你解了那毒,只是要吃幾個月的藥才能拔除干凈?!毖凿緦⒛撬幏侥昧顺鰜矸诺剿稚?。 陸思音微微楞著,她沒想到言渚會這么容易就將這東西交給她。 “你……” “陸思音,”他突然叫出她的名字,那語氣仍舊溫和卻讓她一顫,“想要什么,就跟我直言?!?/br> 他看出來了,看出她前次討好,騙他毒藥的事是為何了。 原以為還要多周旋幾回,套著這人的色心,借他的心腹御醫為自己解毒。 言渚見她神情呆滯將身子抱得更緊了:“我只想抱著容娘,陸思音要的東西,叫他自己來跟本王交易?!?/br> 果然。 她嗅著他衣服上的些微藥香輕聲問:“你討厭陸思音?” “不是?!?/br> 其實于他而言,肅遠侯陸思音和容娘本就是一個人,但是面前的人,卻活生生要將她們割裂,一旦相融她便顯得難堪痛苦。 “因為陸思音……”他嗅著她發絲中的清凈味道,燭火下睫毛微顫,“他厭惡我?!?/br> 懷中的人心跳越來越快,言渚劃過她一根根手指問:“容娘呢?容娘討厭我嗎?” 良久,那微弱燭火下,女子的面容顯得昏黃柔和,一雙柔手輕捧著他的面容,而后抬起腰身輕吻了上去。 她搖頭。 甚至是,有些喜歡的。 哪里有人強占了人家的小妾還敢上門屢次三番挑釁的,也只有眼前了。 容娘的世界里只有一個人,那也是硬闖進來的第一個人。 貪戀,流連,依賴,而后便割舍不得,不知不覺深陷其中,連自己也察覺不了。 陸思音也不討厭端王,是恐懼,恐懼他讓她迷失自己究竟是誰。 每回都有身心撕裂般的苦惱,卻一次次在他親近里感知歡悅。 夜沉沉,照不清來路。 “可以嗎?”他輕勾開她的系帶,等了些時日,見她不再那么抗拒自己,他才提出這要求,“做夫妻,總要有些夫妻之事?!彼吐曊f著,等著她反應。 她從答應開始便明白有此一遭,念起頭回的事皺眉:“每月只許三次,別太長時辰。我晚上還有幾頁書沒看,你快些?!?/br> “你當這事情是公事公辦???”言渚哭笑不得,覆她于身下,與她十指緊扣,溫和地吻她的面頰,見她一副壯士斷腕的神情低聲說,“頭次是我不好,我后來同人問了一些,這次不會讓你難過?!?/br> “不是公事是什么?” “是興之所起?!彼吐晞袼?,溫熱的氣息讓她松軟下來。 她垂眸不語,猶豫著伸出手抱上他的脖子。 薄汗青衫濕,仰頸聲瑟瑟。 至興盡時,她微涼的手指點在自己面上,吐出的氣息都灼熱,比頭次更拘謹一些,被褥下窸窣的聲音不曾斷絕,他在她身上低聲詢問呢喃,鼻尖相抵。 原來該是這番感受嗎……她緊張地眨了眨眼。 “如何?”他低笑問。 手抬起撫著他微燙的肩頸,一切不言自明。 言渚看她輕喘著失神,拿過她身側的書問:“還要看書嗎?我念給你聽?!?/br> 細汗沾濕了她碎發,她撇過臉不愿言語,他見狀便念起來。 后來陸思音睡熟了,言渚擦了擦她滿身的汗,盯著她倦怠安寧的睡顏許久,終是轉身離開。 言渚進門的時候,屋內的人已經等了一陣了。 “王爺怎么遲了一刻?!?/br> “有要事耽擱。你是今日回來的?”他回道,而后坐到了桌案旁。 桌案旁喝著茶水的男子生得一副端正模樣,溫潤可親卻也有幾分清高疏離。 林輔生點頭:“午后到的,得了您的信便過來了?!?/br> “西南如何?” “西南工事已修繕完成,只是這幾年各個寨子之間打斗不斷,西南王耗費了一番心思才將他們都安定下來,唯有前些日子岷州叛亂,亂黨首領逃竄尚未抓到。不過西南王說,那股子人便不抓了,留著給你當借口使。過段日子,那幫人指不定還要卷土重來,到時候他虛報陣勢,你請命出征便可回到西南了?!绷州o生給他斟上一杯茶,卻看他神色不好。 “西南王也快要進京了,到時候你可再與他商討一番,”林輔生吸了口涼氣而后溫潤笑著,“阿依姑娘還叫我問候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