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陸思音左手放在案下已經握成了拳,面上也還不動聲色笑道:“那便多謝殿下了?!?/br> 言渚輕笑一聲,又倒了一杯酒飲下才離開她案前。 落在高處的人眼里,這二人倒像是談笑了一番,融洽自如。 太子言滄與皇后一樣生了一雙鳳目,他偏過頭看了皇后一眼,皇后領會便對身旁的皇帝輕聲道:“陛下,妾覺得這肅遠侯倒生個好模樣,雖說這一雙眼是有殘缺,但陛下厚待功臣,這一點缺憾也算不得什么。就是不知道……陛下想給他找門什么樣的親事?” “皇后以為呢?” “我倒是覺得……”皇后見皇帝又飲了杯酒有意收斂,便笑道,“不如再好好擇選一番。一來肅遠侯難得進京,該好好領略一番京城風光,二來若是要相配,人品家世都要上好才行,一時臣妾竟想不出這樣的人了?!?/br> 皇帝看了看一副端正恭敬樣子的陸思音,他已頭發花白,見到此子倒有幾分見往昔崢嶸的樣子。念及陸銘曾經的忠心勇猛,陸思音的婚事的確該好好盤算盤算。 “皇后先替朕瞧瞧吧?!?/br> 第4章 端王這是何意? 陸思音的酒量是從小灌出來的,就是不愿讓她酒后失態做出什么來。 但她從小被人刺殺下毒太多,吃下的各類藥也不少,腸胃并不好。酒喝得多了不免難受眩暈,隱隱覺得有嘔吐之欲。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結束她才如釋重負,但整個人反應也慢了一拍。 “侯爺小心?!本G英輕喚道。 而陸思音耳中有嗡鳴之聲,直接踏空了一節階梯,綠英一時也沒拉得住。 她心下一驚以為就要坐下去,卻被一只手臂扶住了腰背。 那熟悉的味道再縈繞在她周圍,她皺眉直接一推,讓言渚錯愕。 這瞎子還真不知好歹。 “侯爺小心?!毖凿韭曇翥紤?,喝多了些酒他現下身形也不似起初穩重,酒氣從他嘴中緩慢吐出繞了陸思音全身。 言渚皺眉看了看壓在他手臂上的腰背,為何這身形也頗有幾分熟識之感。 陸思音往后退了一步行禮:“多謝端王?!?/br> 言渚只說不必,走至宮門前陸思音正欲上馬車,覺得這一日的惶恐總算過去,那地獄聲音又攀扯上了她。 “侯爺,”言渚開口道,“我家的馬夫不知去了哪里,不若你載我一程好了,就當報方才之恩了?!?/br> 她掀起車簾的動作一滯。 綠英在放下車簾的時候隱有擔心,但還是看著二人端坐在馬車兩側。 言渚雙手環胸靜看著對面的陸思音,神態自若,無絲毫不妥。 “本王聽說侯爺昨日打死了府中的侍妾?” 她低垂著眸:“怎么這樣的事情也傳入貴人耳中了?!?/br> “因為本王特意打聽的?!?/br> 他直言不諱倒是讓陸思音的笑僵在了臉上:“端王這是何意?!?/br> 只聽馬車壓過石板輕微響動,而后是一陣衣物摩擦的細碎聲。 “那肅遠侯究竟為何要打死那個侍妾呢?” 言渚坐在了她身旁,她不愿示弱自然不動,只任憑言渚端詳著她每一分表情。 “端王應該知曉,這世上沒有那么巧的事。您府中多年連個侍妾都沒有,出了名的清凈,每至青樓也不過是為了賞舞聽曲兒,少有風流韻事。怎么恰巧就是那一日我的侍妾與您都中了藥,在那青樓里共處一室了呢?” 言渚眉微挑倒覺得多了幾分意思:“然后呢?” 陸思音沉聲道:“既然有人想借一個賤妾來敗壞我與王爺之間的關系,那本侯自然不能讓他得逞,這樣一個女子留著徒生禍害,死了所有事情也就一筆勾銷了?!?/br> “一筆勾銷?”言渚輕笑出聲,周身慵懶透露出一股風流,只可惜面前的人什么也看不到。 “我還以為王爺見到了我的玉佩,還殺了那女人,是故意要敗本王的面子呢?!?/br> “王爺誤會了,我那妾室又瞎又啞,只會臟了您的床鋪,我還以為玉佩是她偷來的呢?!?/br> “那本王倒是好奇,這樣一個女子被你養在府中多年,你還從未碰她,”言渚一手扶在馬車上,靠近陸思音的面頰,“肅遠侯又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難不成是……不能人道?” 說著他的視線下移,陸思音被他說得腿一僵,面上被酒催出了一片薄紅。 “呵,那侍妾被我覺出端倪的時候,我說要將她送到您府上,她哭著搖頭求我,想來端王殿下侍候女人的本事,也是十分不堪吧,才讓人寧死也不愿接近?!?/br> 二人你來我往這番拌嘴倒是把對方都激怒了,不過說到底這樣的話傷言渚更多。 那晚那女子的神色的確不太好,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想來是有些…… 他拋下顧慮,輕蔑一笑轉到陸思音身前,雙手撐在馬車上將她籠在自己身下,添了威壓之感。 “只可惜侯爺眼睛不好,又是個男子,不然本王也能讓侯爺看看我伺候女人的本事究竟如何。 ” 而后他就輕巧松開,輕松笑道:“侯爺也不必與我打啞謎了,那個女子根本沒死,若是真有意給本王幾分薄面,不如就將她交出來吧?” 她又是一怔,鎮定道:“王爺妄言了,那人是不是我親手打死的,難道殿下比我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