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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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許正明這樣佯裝無事,一點表示都沒有的模樣,又讓她十分不爽利。 正好她心里還憋著口悶氣,便想著來許府鬧騰一二,起碼得把許正明那小子嚇一頓,不然對不起她汴京頭號紈绔的名號。 現在雖然被寧清歌搶去,但效果比她親自出馬還要好。 她就這樣瞧著許正明表情扭曲,硬生生擠出一抹笑,單手將他重金求來的好東西一個個遞到寧清歌手中,便覺得額頭的傷都好了大半。 繼而三人像是說了些什么,許家母女又朝著她的方向拱了拱手,讓盛拾月完全摸不著頭腦,片刻之后,寧清歌才獨自走過來。 “你和她們說什么了?” 寧清歌才上馬車,盛拾月便忍不住問道。 寧清歌將盒子放到一邊,坐好之后才開口:“沒說什么?!?/br> “那她們怎會那么爽快就將東西拿出來……” 只聽見一聲鞭響,馬車又一次行駛向前,過了西坊,道路就變得順暢,沒再出現人擠人的情況。 寧清歌看了她一眼,繼而道:“我只說林少爺欠了我家夫人的東西,我過來替她討要?!?/br> 盛拾月抓住關鍵詞,下意識想反駁,可又想起寧清歌剛才幫了自己一回,只能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了句:“誰是你家夫人?!?/br> 寧清歌聽見了卻沒有多說,只道:“她們方才是在向你致歉,說這次婚事太過匆忙,她們沒來得及備禮,還要幾日才能送到府上?!?/br> 這話倒讓盛拾月愣了下,莫名瞧了寧清歌一眼,回了一個:“哦?!?/br> 寧清歌沒再繼續,囑咐道:“你再躺下歇會,等一會再尋醫師來給你重新包扎一遍?!?/br> 話畢,她不再多言,自顧自地閉眼休息。 這兩日勞累的不只盛拾月,她甚至比對方更耗費心力,兩日都不曾好好休息過。 盛拾月反倒精神了些,不由想到昨夜瞧見的圣旨。 圣上雖為此震怒,但也只是口頭上的責罵,未曾革除寧清歌身上任何職位,甚至連早朝都照常,再看許家母子的態度,相比這事也沒有影響寧清歌太多。 想來也是,即便不是眾人期待下的六皇姐、八皇姐,但她也屬皇嗣之一,母皇再怎么生氣,也會因此稍放心些。 思緒還未收回,馬車就已駛入府邸,立馬就有大批仆從擁上來,盛拾月甚至連腳都沒有落地,就直接被竹轎子抬起,往房間里帶,緊接著就是好一通折騰。 沐浴、換衣,再請醫師重新包扎了腦袋,再淺食了些最適合溫補的鴨粥,盛拾月終于躺回了她足夠柔軟的大床,只是旁邊多了個寧清歌。 “你怎么過來了?!” 又驚又恐的聲音在房間環繞,穿著白色里衣的盛拾月抱住枕頭,縮在床角,瞪大的眼睛寫滿無措,一時竟分不清誰是坤澤誰是乾元。 “我不是已經讓人給你準備了房間嗎?” 雖然盛拾月不怎么樂意,但也不至于在這些方面苛責寧清歌,好歹對方剛剛也幫了自己一回,但這并不代表她同意了這門婚事,可以和寧清歌同睡一床。 小乾元滿臉驚恐,起身退后時將寬松里衣扯落,露出一截白凈肩頸,結結巴巴道:“寧清歌你不會真喜歡我吧?!” 之前兩人的身份太過懸殊,她只覺寧清歌在利用自己,半點沒往喜歡的方向想,現在終于懷疑起來,不然一個好端端的坤澤,怎么老往乾元身上貼? 她眨了眨眼,說:“寧大人,你利用我可以,但可別真喜歡我啊,我就想當個混吃等死的紈绔,和你這種國家棟梁完全不是一類人……” 她一連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站在床邊的人淡淡瞥了她一眼,繼而掀開被褥,作勢要躺下。 她與盛拾月的順序不同,是等盛拾月包扎完后才去沐浴,故而披散的發絲略微帶著潮氣,懶懶披在肩頭,將里衣浸濕些許,眉眼間的疲倦已不再掩飾,隱隱瞧見眼瞼下泛起的青黑。 看起來怪可憐的。 盛拾月張了張嘴,最后變成一句底氣不足的:“你、你就不能睡到別處去嗎?” 她的阻攔沒有任何作用,甚至只能眼睜睜看著寧清歌躺下、蓋上薄被,然后滿是倦意的開口:“九殿下,我朝還沒有新婚妻妻第二日就要分居而眠的先例?!?/br> “可……” 寧清歌突然冒出一句:“殿下,我明日還要上朝?!?/br> 這和她有什么關系? 盛拾月那么大個紈绔硬生生在墻角擠成一小團,茫然地看向寧清歌。 寧清歌偏頭看向她,許是衣著變化,又或者是太過疲倦的緣故,聲音柔了又柔,無端讓人心軟,她說:“若是傳出去,我明日恐怕會被人嗤笑?!?/br> 其實這話的漏洞頗多,先不說這事怎么會從盛拾月府邸傳出去,再說她一個正得圣眷的丞相,怎么會有人敢當面嘲諷。 可盛拾月又想到這人跪在倚翠樓門口領旨的事,一時間竟忘了這些漏洞,更別說繼續反抗。 于是另一人就這樣得逞,閉上眼后,便只剩下逐漸放緩的氣息。 盛拾月抱著枕頭,腦子全是漿糊。 現在又有點分不清了,若是真喜歡她,又怎么會如此坦然地在她身邊睡下? 可若是不喜歡,就應該答應她的提議,她都已經妥協、愿意被寧清歌利用,只求對方利用完后和離,還她一個自由身,可寧清歌卻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