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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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長孫洪濟呢?”錢開承沒忍住抽了抽鼻子,“他怎么安排?” “暫時關著吧”,沈長清避開錢開承的攙扶,“沒事,我自己能走?!?/br> “多留心看著他,我擔心有人會……” 剩下的沈長清沒有再說,但兩人心里都清楚,顏平不會讓長孫洪濟獨自前來太寧,他一定派了人暗中相隨。 原本是要找個由頭將酒塘秦家連著牛駝山一并鏟除。 但既然沈長清在這里,那他們的任務就會轉變成殺人滅口。 不過長孫洪濟會不會把顏平供出來,沈長清其實并不在意。 顏平自作孽,不可活。這紙狀書到了新帝顏華池手里,劉陽的冤屈就可以洗刷干凈了。 只是鷹眼已經看不到了,而他大概率也看不到了。 劉陽說自己是劉元青的后人,沈長清其實是沒有意外的。 劉元青的后人太多太多了,那時候世道亂,他收留了好多好多無家可歸的孤兒。 這些孤兒都是劉元青的后人。 劉元青把從未舍得給沈長清一絲一毫的和藹都給了孩子們。 那時候沈長清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見老人彎腰抱起一個孩子,肩上還騎著一個,他遠遠聽見小老頭樂呵呵笑著說,“想知道爺爺為什么留著長長的胡子因為爺爺老啦,有時候記不清日子,長清走的時候,顏夫人給爺爺刮過胡子,等他和那個小家伙回來,爺爺就能摸著胡子告訴顏夫人,他們到底走了多久啦……” 那是被強征從軍的第三年,他和顏柏榆偷跑回來,是要揭竿起義的。 沈長清就那么遠遠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驟然與老頭對視。 劉元青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冷下了神色,遍布皺紋的臉上連一絲慈祥都看不到了。 沈長清下意識就低下了頭。 一路奔逃,衣不整,冠不正,先生看見他這樣,是一定要罵的。 劉元青放下身上的孩子,讓他們先進屋。 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沈長清面前,伸一食指,抵著沈長清額頭,“你怎么回來了?柏榆呢?” 沈長清手指無措地捏了捏衣袖,“逃回來的,柏榆他……他在顏姨那?!?/br> “當逃兵?誰的主意”小老頭負手而立,一點也沒有了剛才溫和的樣子,打量的目光凝在沈長清身上,良久。 “哼”,老頭轉身,“半天不回話,又想找借口給那小子遮掩!” “沒”,沈長清遲疑片刻,終是伸出右手,學著剛剛某個小孩樣子,輕輕拉住劉元青的袖角,“對不起……” “先生……” 頭回做這樣的事,他其實是忐忑而不安的。 他不知道劉元青能不能容忍他這般放肆。 劉元青蒼老的身軀一僵,然后瞬間用力甩開沈長清的手。 他不允許沈長清有一絲一毫的脆弱!不允許他露出一丁點兒破綻! 如果那時候沈長清叫他看出哪怕一絲委屈的情緒,他都會立刻抄起別門的竹竿毫不留情揮過去。 所幸沈長清那時很快就掩去了所有情緒,只用平靜而古井無波的眸子看了劉元青一眼,而后規規矩矩躬身,“學生晚上再來打擾先生,柏榆有事要跟您商量?!?/br> 第089章 他……他不是人…… 沈長清低著頭坐在椅子里, 似乎陷入某些回憶暫時無法自拔。 錢開承不安地看了一會,想從那張瘦削的臉上看出一點回神的征兆。 并沒有,沈長清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太高興的事, 眉頭緊蹙, 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袖子。 錢開承嘆了口氣, 推門出去到院中。 與長孫洪濟同來的還有一人: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胡萬。 胡萬在聽見長孫洪濟叫出“國師”字眼的那一刻就如同呆傻了一般, 愣愣站著挪不動步了。 抽魂好像抽壞了他的腦子,又好像他本也沒多少腦子, 只木木地看著門里那人安坐的身影, 想不明白秦溪秦公子怎么就搖身一變成了國師。 錢開承沒從沈長清那里得到有關胡萬的任何指令, 他左思右想,嘆了口氣, 還是決定先關起來再說。 他撓著頭慢慢走過去, 還沒到近前胡萬就消失了, 與此同時一陣涼風拂過耳邊。 寒氣入耳, 錢開承打了個寒顫。 “照顧好主人,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錢開承邁了一半的腳一頓, 僵硬轉身, 回屋掩上門。 ——是…是……是鬼! ——鬼…鬼鬼還跟他說話了! 錢開承心里發毛, 忍不住就離沈長清更近了一些, 顫抖的手伸出去, 卻不敢抓沈長清袖子, 只把他肩上流蘇穗兒捏了一根在手里。 沈長清似有所覺,腦袋右移,無神的眸子驟然明亮起來。 明亮得有點太突然了, 以至于錢開承腦中不合時宜閃過一個念頭——這是一個假裝自己沒有失明的盲人。 這念頭也太不敬了,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錢開承甩了甩頭, 暗暗在心里叮囑自己。 沈長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扶著桌沿站起來,向外走。 很快隱入風雪不見了。 上京天陰沉了很久,依舊沒有要下雪的跡象。 百姓悶在屋里不出門,告示早貼得滿街都是,在風聲里嘩嘩作響。 這樣的告示伴隨著一隊隊除祟司之人出京,很快如冬風一般席卷了天齊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