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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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大軍渡河,行至淮北,又見到了那種果樹,彼時天道正熱,眾人渴暑難耐,爭搶著摘取果實…… “然那果實卻又變得苦澀無比,難以下咽,食用之后適得其反,倒是更加口渴,詢問了老農伯才知道,這種果樹在當地名枳,它果實又小又癟,還長著尖刺,當地人都是用來做籬笆,吃不得的。 “橘生淮南以為橘,橘生淮北以為枳,陛下,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顏平拿起金箸不慌不忙給自己碗里夾了塊rou,“自然是因為南方日光較北方充足,那果子啊,朕看就是沒成熟?!?/br> “說起來池兒還沒到弱冠呢,老祖宗應該深有體會,戰場對幼苗來說可是最好的陽光?!?/br> 第085章 慣你,已成為習慣 沈長清慢慢斂了眉目, 于席間落座,兩根手指從顏華池肩膀一路滑下來,路過某一處時, 捏起符紙, 隨手放在一邊桌上。 “是不是呢?老祖宗?”顏平仍在咄咄逼人。 沈長清沒理, 抬手招來一個宮女, 沖她溫和笑,“去沏壺茶來, 麻煩你了?!?/br> 那宮女似乎有些靦腆, 連連擺手, 然后紅著臉頰下去了。 顏華池順理成章拿走他面前酒壺,給自己滿上一杯, 放在唇邊, 剛要喝, 就被一只手搭在胳膊上, 那手的主人向他搖搖頭。 “少飲……不是什么好東西?!?/br> “米酒不醉人”,顏華池撫開沈長清的手, “別管, 就要喝?!?/br> 沈長清松手, 卻沒縮回去, 轉而攥住徒弟衣袖一角, “華池……” 他看不見少年仰頭的動作, 卻能聽見那喉頭滾動的聲音,那唇角許是淌了汁液下來,一滴滴滑入結實胸膛 “華池……”他攥著那袖子不松, 微微拽拽,再拽拽。 “您這是在跟徒兒撒嬌嗎?”顏華池把杯子換到右手, 左手探下去,摟住沈長清盈盈一握的腰肢,“不聽,沒用,別管,就喝?!?/br> 在沈長清皺眉之前,顏華池左手繼續往下,然后手指曲起,輕輕撓了撓。 少年低聲,“讓您也嘗嘗/欲/火難耐的滋味兒……” “不像……” “不像話”,顏華池與他同時發聲。 “大逆不道、沒個規矩,華池啊,你怎就這般放肆,這般沒臉沒皮?誰慣的你,嗯?” 沈長清就沉默。 “誰慣的???”他笑瞇瞇的,腦袋一點點湊近沈長清,“為什么不敢說話?為什么不敢看我?” 沈長清很快掀開眼皮,“是我……” 那語速實在飛快,顏華池便湊更近些,“聽不見?!?/br> “是我……”深吸一口氣,沈長清將手中袖子攥得更緊,手指指腹泛白泛青,手背筋骨分明。 沈長清另一手想摸摸顏華池臉,卻忽然想起來還在宴上,便于半空停頓。 溫熱的小手捉了他的腕,拉著他的手,貼上自己的面皮,“還慣嗎…” “慣……”是一聲嘆息,“慣你,好像已經成為習慣……” 于是那笑容便真切了幾分,顏華池將兩盞酒壺推到一邊,“好,這皇宮里的酒口感反正著實不怎樣好,徒兒陪您喝茶吧?!?/br> “嗯……”沈長清松開手指,忍不住笑了笑。 好像幾千年到頭,也沒有這兩天的笑顏多。 沈長清想,他其實是一個不拘言笑、不討喜歡的人。 年幼的時候,沒有機會讓他玩樂,甚至連訴求都該壓縮到最低最低。 他是一個不該出生的人。 年少時,夫子對他嚴苛,一舉一動該怎樣做,笑起來該彎幾分弧度都有定律。 然后便是起兵。 他無甚野心,只是顏柏榆要去做,他也就跟著反了。 那時候要cao心的事情又太多,那些一刻不停的生死離別讓他一天比一天更沉默。 后來呢? 好像,也從沒有什么開心的事。 于是淡然了一輩子,把自己的人生都過得無所謂。 臨到快走了,才覺得自己活得不像個正常人。 喜怒哀嗔啊,這東西很難得嗎? 于他是難的吧,他就是一個老舊的木偶,有人需要,他就動一動笑一笑,沒人需要,他就在角落里蒙上厚厚的灰塵,枯朽塵封的心只會等待下一場陽光下的木偶戲。 聽著人們說,長清君怎樣怎樣的時候,他心里不會有一絲波瀾。 好像那個長清君,叫的不是他自己。 這漫長終于快走到盡頭的一生,大部分都是灰暗的。 許是蒼天垂憐,最后一段路上開了點潔白的小花,墨綠的藤纏繞上干枯的老樹,老樹不會再生新芽,可這青藤的花,已足夠他走得無憾了。 眼角緩緩滑過一顆淚珠,而沈長清一無所覺。 會不舍嗎?曾經是不會的。 可偏偏,夕陽映照下,那朵泛金的白花,叫他有一點點眷戀了。 沒有來世,沒有余生,活著的時候甚至沒有自我,有的只是將心血榨干,化作春雨撒向人間。 人間送他的這朵花啊,大概是唯一明明擺擺著,愿意屬于他的東西吧? 酒過三巡,話敘得差不多,顏華池收好圣旨,換好腰牌,即刻就要走馬上任。 北域局勢,刻不容緩,再耽誤不得了。 沈長清站在城墻上,聽著馬蹄遠去,顏平于他身側伸出一臂,“走吧老祖宗,寡人扶您。雛鷹啊只有離開巢xue,才能收獲真正的成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