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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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寒蛩不住鳴。 驚回千里夢,已三更。 沈長清再睜眼,已是下半夜了。 有什么東西在撞墻,咚——咚——咚—— 怪吵的,不過還挺有規律。 木板撞擊聲中夾雜著痛苦喘氣,聽得人臉發燙。 “陳施主,這是你逼貧僧的……” 陳大夫的聲音有氣無力,“佛前茍且,你……荒唐……??!” 這一聲撞擊格外巨大,那邊的人似乎發了狠,幾乎是咬牙切齒,兇惡道,“都說你醫者仁心,為什么你就是不愿救贖我?!” “我為你削發做僧,為你守身如玉,為你佛前一跪十一年,日日誦經,你呢?!” “你……你別胡攪蠻纏”,陳大夫帶著哭腔,尾音不受控地飄忽不定,“我哪一年……哪一年沒上山陪你?我娶她,是,是家父逼迫。同房,是,是家母給她下藥……我不救她,難道叫我看著她死嗎……我是郎中……” “閉嘴……”,那頭陳大夫的聲音戛然而止,只余方丈那夾滿怒火的聲調一聲比一聲高昂,“閉嘴……閉嘴——!” “這兩人病得都不輕啊……”顏華池也被吵醒了,他看著沈長清臉上的倦容,有點不高興,“我能過去把那兩個擾人清夢的混賬掐死嗎?” “你打得過?”,沈長清穿好鞋履起身,彎腰把顏華池亂丟的衣裳一件一件撿起來,放到床頭,然后推門出去,“睡不著了就起來,為師去洗把臉?!?/br> 風吹竹葉動,無夜不搖蓮,晚風終是讓他逐漸清醒過來。 這里的詭,怕是不止那姓陳的大夫,那個方丈也很有問題,兩個詭之間糾纏太深,以至于竟然共用詭域嗎? 這種情況下,有一方詭若處于劣勢,必然會被另一方壓制。 陳大夫的情形,就很像是被壓制了,他沒辦法像方丈一樣把心中的執妄具化,就只能弄點暗示,希望有人能發現,助他解脫。 那么,直接找到陳大夫談合作就是最優選。 這二人的命運相互交織,攻破一方,另一方也就不成氣候了。 沈長清正沉思呢,那邊郎中屋里的紙窗忽然撕裂,一本日記正好飛到沈長清懷中。 顏華池穿好衣服,剛推開木門,就看見沈長清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啪嗒—— 日記本掉落在地。顏華池愣了一瞬,沖過去撿起來,可無論翻到哪一頁都是空白。 上面的字跡也憑空消失了! “呵——”顏華池眸中鋪了一層血霧,有無邊怨憎正從他影子里爬出來,整個竹林被濃郁到化成黑水滴在地上的陰氣籠罩。 黑水落地,粘之即腐。 “安分了太多年,有些人恐怕已經忘了我在冷宮十三年,為什么從來沒人敢近身伺候?!?/br> 七月十五,是三千年前沈長清與極兇在扶褚山鏖戰數月之后,終于下山的日子。 也是那一天,沈長清辭別太祖,畫地為牢三千載。 顏華池于三千年后的這一天降世,命里含著煞氣,接生的穩婆為此爛了手,哺乳的奶娘接連被克死了好幾個。 那時候,他們都在說,他顏華池就是那極兇轉世!他帶著三千年前苦難蒼生和慘死冤魂的怨念降臨人間,必將使天下大亂。 昭陽公主是千年難遇的極陰之女,只有她能生下這集萬千業障于一身的鬼胎。 沈長清不知道,顏華池那天騙了他,他其實生來就能看見鬼魂,甚至能無師自通cao控陰氣。 “本來不想這么快暴露實力”,顏華池彎了眉毛,眼底卻根本沒有任何笑意,“萬一把我那小師尊嚇跑了,或者他把我當妖孽給收了就不好辦了?!?/br> “所以——”逸散的陰氣重新聚攏,帶著周邊更多的陰氣鉆入顏華池體內,又化作一條條墨黑的帶刺藤蔓,從顏華池掌心破體而出。 顏華池掌心在滴血,聞到血腥味似乎令他有些愉悅,他舔了舔唇,絲毫不顧尖刺握緊藤蔓,像甩鞭子那樣狠狠一甩,霎時木屋倒塌,天崩地裂。 每一次傷害,每一份苦怨都在逼他跨過理智的邊界,徹底淪喪人性,每一次cao控陰氣都會給他帶來更多傷痕。 但同時,打不倒他的,就會成為他的一部分。 變成玫瑰的養料,讓藤蔓更粗壯,讓尖刺更鋒利。 受傷,會使他更強,痛苦,會使他快樂。 “還不現身!” “偷我的人,就要做好被我扎成篩子的準備”,顏華池似乎失去了耐心,更多的藤蔓向四周抽條,仿佛要徹底毀了這方詭異之地。 “住手!快住手——!” 現身的是那個陳大夫,他眼窩深陷,里面空蕩蕩的沒有眼珠,兩行血淚掛著臉上。 “長清君在日記里,他隨時都可以出來,他現在還在里面,是因為他在看從前這里發生過的恩恩怨怨?!?/br> “我管他看什么,把你打得魂飛魄散,他不出來也得出來!”,一條藤蔓直直沖過去,貫穿陳大夫骷髏架子般的身軀,把他釘在墻上。 陳大夫面色痛苦扭曲,這人根本就是個瘋子,跟他講理比登天還難!他艱難道,“那……那本日記里有大秘密,那是長清君想了三千年都沒想通的答案,你…你也不想你師尊無功而返吧……” 然而顏華池無動于衷,更多的藤蔓圍過來,將陳大夫肢解,藤蔓扎進碎尸里,吸了層黑霧出來,剩下的便被當做垃圾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