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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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帝本應當在御書房,等著沈長清的到來。 沈長清跟著何公公走到的時候,那里圍了很多人,不是什么王爺親兵,這些人全都是錦衣衛。 何公公心口一痛,差點沒背過氣去,他顫顫巍巍指著那些早早投了誠,又或者本就是被滲透了的叛徒,想要痛罵,張了張口又說不出話,巨大的無力感籠罩著何公公,他從這一刻起終于明白——成王敗寇,事不可為。 四十出頭的司禮監掌印何淀,在這一刻頹喪得如同八九十的老人,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地看著書房門口幾具小太監的尸體。 那都是他帶出來的新人,還只是十五六的娃娃。 良久,他喃喃,“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你們為了陛下而死,你們無愧天齊……” 他自言自語地重復這些話,一個曾經朝夕相處過的熟面孔見狀,冷笑一聲道,“就屬這幾個閹人哭得最兇,都說了投降者不殺,還一個勁兒地哭!我只好送他們去見閻王,省得再聒噪起來,擾了王爺心煩?!?/br> 何公公呆立當場,一動不動,好像是死了,又好像從未活著,打生下來起就只是個沒有生命的木偶石雕罷了。 他臉上漸漸淌了淚,跟著便淚如泉涌起來,他像個孩子那樣又哭又笑,最后仰天大笑,一邊笑一邊涕泗橫流。 “陛下——殯天了!” 他盡職盡責地喊著——他是司禮監掌??! “一叩首——” 沒有人叩首。沈長清微微低頭默哀。 “二叩首——” 沒有人叩首。沈長清向前踏出一步,笑問,“你家王爺在哪?” “三叩首——” 沒有人叩首。何公公忽然站起來,沖到那伙人中間,那些叛變了的錦衣衛紛紛拔刀,刺穿他軀殼,賦予他永眠。 眼前濺起一片血色,沈長清冷了臉,“回答我,在哪?” 那些人并沒有刁難他,恭恭敬敬道,“長清君息怒,永安帝還活著,王爺說,您見了永安帝,就知道他在哪了?!?/br> 沈長清一步一步踏上臺階,頭也不回推開御書房厚重的大門,而那個錦衣衛猶在他身后高喊,“長清君!我們王爺也是太祖的血脈,您可千萬不要厚此薄彼——” 沈長清轉身,笑了,“我不動你們王爺”。 那人正得意洋洋,卻忽然瞪大了眼睛,其喉間突兀地出現一個血洞,然后便倒地不起。 “動你,我沒有任何顧忌?!?/br> 沈長清走入書房,大門在他身后緩緩合攏。 入目的,首先是一地狼藉的書冊奏折,然后才是一團血rou模糊的東西。 那東西微微喘著氣,沈長清才從那一點起伏里知道是個活物。 “老祖宗…您來了…”那活物似乎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有點難堪,往角落里縮了縮,“顏家……對不起您……我顏安,沒臉見您,卻還是…還是想求您件事……” 永安帝秉承顏家祖訓,守著太祖皇帝共分天下的諾言,視沈長清如太祖。 “太祖臨終前悔恨不已,是他……負了您……我……我……咳咳咳……” 永安帝情緒有些激動,說著說著咳起血來,沈長清走過去,站在他面前,蹲身,摸了摸他鮮血淋漓的頭,“都過去了,我沒有怪過他什么,你所求不說我也知道了,我答應過他,要護著你們這些小輩的?!?/br> 沈長清知道永安帝放不下的,是他那幾個皇兒,是顏家正統東山再起的希望。 顏安很聰明,他知道他的皇兒跟著這位老祖宗,一定會有出息。 “我…還有……還有一事相求…”顏安臉上滑落了一些黑紅的東西,說不好是不是淚水,他艱難地,努力地,一字一句地對沈長清說,“您能不能……能不能殺…殺……” 沈長清沉默了一會,輕輕道,“對不起,我不會對顏家人動手,所以不能給你個痛快?!?/br> 顏安的眸子黯淡下去,他艱難地呼吸著,痛苦地活著,活得如此沒有尊嚴,如此煎熬,卻還得活著,直到喪鐘敲響,勾魂使者到來,面無表情評判他一生功過,再將他打入地獄。 你看,人死了,都一樣。 沈長清起身,心里沒有太多悲痛,不過是有著一面之緣的小輩,他送走的人太多了,早就習以為常。 他走到門外,沒帶什么感情道,“誰能領我去趟后宮?” 何公公死了,他需得再尋個引路人。 有一人站出來,也是右手向前一送,與何公公如出一轍,那人道,“王爺早料到會有這出,命小人給長清君帶路?!?/br> “長清君,請——” 沈長清沒有回他的請字,只輕聲嗤笑,“是嗎?那他可真是料事如神?!?/br> “回長清君,我們家王爺只是看得通透人性罷了,王爺仰慕長清君已久,二位定能相談甚歡?!?/br> “但愿如此?!?/br> 天空中又下起小雨,淅淅瀝瀝沖刷著地面,卷起血沫碎rou,狠狠灌進二人的褲腳,分不清腳底下踩著的究竟是泥濘還是殘尸。 沈長清又撐開了那把青灰的油紙傘,傘骨磨損嚴重,傘面補了又補,他卻不舍得扔。 他撐著傘,錦衣衛走在他前面,淋著這不算大的雨。 那錦衣衛像個話癆一般,一直在自言自語。 “長清君,您是不知道,這雨下得可怪了,三個月都不帶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