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姜月見接過照片,端詳了片刻,搖頭:“我應該未曾見過此人。胡警官是說他在我畫廊失蹤了?” 胡維:“當時監控有些問題,只拍到他來到畫廊后門口,具體他是進了畫廊還是離開,我們還不清楚?!?/br> 姜月見:“這人看起來年紀還很小啊……會不會是離家出走?” 胡維:“應該不會,他本就獨居?!?/br> “哦?!苯乱娀腥?,“胡警官,這個照片你可以給我帶回去嗎?我給畫廊的員工們都看看是否見過此人,有消息的話我再給你答復?!?/br> “好那真是太好了,那就麻煩您了?!焙S起身,想了想又拿起桌上一枚外形精致的淺綠色茶點丟進嘴里,“嘿嘿,不要浪費?!?/br> . 巨大的彩繪玻璃窗后面,是一間私人工作室。 聞瀾還沒按門鈴,私人畫室的電動門就自動開了。 蔥蘢的花木在他身后遠去。 他循著木質樓梯走上去,來到了二樓主畫室。 樓上的空間很大,屋頂鑲嵌著幾塊透明玻璃,自然光照射進這層樓,一切纖毫畢現。 屋子中靜謐得只聽得見風吹畫紙的沙沙聲。 在走道右手邊的主畫室中,一個修長的身影正在作畫。 他的面前是一塊足有他人高的畫布。 畫布之中是一片灼燒般的紅。 那個人渾然不知有人在他的身后,投入地、盡情地揮灑著畫筆,每一筆都仿佛用盡全力。他將顏料狠狠涂抹在畫紙上,一筆一畫幾乎都要扎穿布面。 聞瀾在那里靜靜看著,并不出聲。 他看到這人面前地上已經鋪了好幾張同樣大的畫布,畫布上紅的黃的涂抹了一片,道道筆跡都充斥著濃烈的情感,卻不知畫的什么。 聞瀾視線多停留了一刻,發現了其中端倪。地上這些散亂的、不成作品的畫布,連著此人正在繪制的這張,居然是可以拼起來的。這些畫若是拼接在一起,便如他在畫廊中見到的畫作幾乎一模一樣——這人居然是將畫面整體構建在腦中,分開畫的局部,最后拼成的巨大畫作。這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聞瀾視線回到此人身上,不動聲色觀察他。 “?!弊郎弦恢皇謾C突兀地邊唱邊震起來,繪畫之人霍然驚醒,伸出手按掉了鬧鐘。 居然已經這個點了。 他好像有件事情要做。 宕機般杵了一會兒,青年終于想了起來他好像約了人。于是他準備去看看,一轉頭,這才注意到了畫室之中已然多了一人。 “哦,我好像沒鎖門……”他皺眉打量著聞瀾,“你是電話里那個……特事處的聞警官?” 他在打量聞瀾,聞瀾也在打量著他。 估計是因為在畫室里沒必要講究,這人穿著一身藍色工裝,看起來應該比實際上年輕了幾分。他頭發略有些長,也不扎起來,幾縷彎過了耳際垂在脖頸,頗有些藝術家的隨性。 他一雙幽靜的眼睛一抬,很快收回視線:“不好意思,忘了時間了,讓你久等了?!彼撓鹿ぱb外套,“這兒有點亂,稍等,我收拾一下?!?/br> 聞瀾:“不著急,慢慢來?!彼粗鴮Ψ铰掏痰厥帐?,也不在意對方是真收拾還是在拖延,“夏先生喜歡油畫?” 夏知久將散落一地的筆刷拾起:“我喜歡繪畫?!?/br> “嗯,據說繪畫讓人心靜?!甭劄戨S口道。 “繪畫可以將言語無法敘述的情感與欲望直白而簡單的表達出來,是比文字更原始的表達。把淤塞在心中的一切都表達出來,把那些濃烈的紛亂的情緒都抒發出來,把不想要的東西都拋出來,內心自然能獲得平靜。這有什么問題嗎?” 說話間他抬眼看了一眼聞瀾,眼中淡漠一片。 聞瀾:“我并不是很懂這些,聽起來好像有些玄乎?!?/br> 在他看來,畫就是畫,一張紙、一些顏料罷了,虛假的東西不該寄托人太多心神。 夏知久不說話卻敏銳地感知到了他的未竟之言,有些受不了地撇開了自己的視線。 卻又聽聞瀾道:“夏先生你剛才在畫的是什么,色彩真是明艷?!?/br> 夏知久經營畫室這么久,遇到的人也不少,不說每個人都能懂他的作品,至少會在他的名聲面前對他客客氣氣,不會如此直白而無禮地表現自己的無知。 夏知久把顏料桶放好,沒好氣對著面前的年輕人道:“不懂就算了,別那么勉強。說吧,你要問我什么?” 聞瀾的視線從夏知久身上移開。 在對方帶著不悅的打量中,聞瀾朝著那張掛在畫架上的、正在創作中的作品慢慢走近。 他問:“這畫中之火,你可曾見過?” 第31章 記憶畫廊(三) 胡維從私人茶室里出來,吃飽喝足十分舒暢。他老大爺一樣雙手背在腰后溜溜達達正準備返回總部,通訊器突然響了。 一看號碼他秒接:“老大你怎么突然想起找我來了?不是,我沒和小聞在一起呀?!?/br> 他走過一個綠燈:“我剛和畫廊老板聊完正往回趕呢。哦沒事的,他去找一個畫畫的聊聊去了,沒什么問題的?!?/br> “喂?喂?怎么就掛了?” . 郁辛來到畫室外的時候,聞瀾正好出門。 準確來說是夏知久客客氣氣站在一旁,為聞瀾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