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廢物被迫登基后 第98節
是辯解而并非反駁。 云殷嘴角突然勾了勾,他道:“臣十四歲隨家父去邊關,出生入死,隨后又回京代陛下處理朝事,自始至終,都是是為了百姓安寧,燕朝昌盛。陛下問臣是否有想辯解的……臣沒有。 “臣說過,臣對陛下,拳拳之心,日月可鑒。若是陛下當真對臣有疑心,那臣作為臣子,理應為陛下分憂?!?/br> “季大人?!彼?。 季聿拱手:“王爺?!?/br> “口說無憑?!痹埔蟮?,“季大人所言,可有證據?” “自然是有部分?!奔卷驳?,“只是既牽涉眾多,還是需要刑部將案情細細查明,然后才能厘清各類證據?!?/br> “那便該怎么辦就怎么辦?!痹埔蟮?。 他朗聲道:“陛下,臣愿交出兵符,卸去官職,讓刑部將一切調查清楚,還臣一個清白。懇請陛下允準?!?/br> 話音落下,朝野上下嘩然一片。 嘩然聲中,座上的帝王垂眸和人對視,在某個時刻,他嘴角也勾了一勾。 他平靜地開了口:“準了?!?/br> 第62章 午時,刑部。 往常就死氣沉沉的地方今日愈發鴉雀無聲。 刑部的門口站滿了帶著刀的獄卒,刑部尚書傅彥磊站在大門前,面無表情的臉上隱隱抽搐。 日頭漸盛。 不多時,不遠處的官道之上傳來了腳步聲。 身著官袍的年輕男子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來,從身旁為首帶刀者的衣著就可以看出,這是最近陛下面前的紅人,錦衣衛指揮使韓立羽。 盡管從季聿入京開始,這一切就顯而易見是李昭漪早已做好的準備。 但是思及此,傅彥磊還是由衷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可思議。 他不知道云殷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李昭漪手里,以至于在面對這樣的當庭職責,云殷居然愿意認下,自請入獄。事實上,他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但云殷的臉上卻很輕松。 他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在到了門口之后和一旁的韓立羽道謝,后者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在。 等韓立羽走了,就到了收押的這一步。 云殷將會在這里呆上一段時間,至于究竟是多久,那還得視查案的情況而定。 這案子怎么查…… 可真是件棘手的事。 事情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傅彥磊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不管怎么說,云殷今日是非得吃一吃牢獄之苦了,傅彥磊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他不再猶豫,道:“王爺,里面請吧?!?/br> 云殷“嗯”了一聲。 他朝里走了幾步,腳步突然停了一下。 這一停,周圍的所有人幾乎是立刻提起了戒備。 傅彥磊身旁的帶刀侍衛幾乎是立刻就按緊了腰上的佩劍,傅彥磊剛剛還覺得錦衣衛的存在讓他有些不自在,這會兒卻恨不得對方轉身回來。 而在所有人警惕的注視中,云殷卻只是回身看了一眼,然后笑了。 他說:“今日的天氣可真好啊?!?/br> 隨后,他不再猶豫,收回目光,踏入了面前暗無天日的囚室。 而這所有的對話,也由預先留在此的暗衛,飛快地回去,報給了澄明殿。 - 澄明殿內,正和顏珩舟一起用午膳的李昭漪坐在桌前,安靜地聽著暗衛的匯報。末了,他說了句“知道了”,便低下頭,繼續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好像沒有聽見暗衛特地強調的那句“王爺看著的,是澄明殿的方向”。 暗衛癱著臉下去了,背影都看得出有些沮喪。 顏珩舟看在眼里,突然笑了一笑:“小瑯,我發現我可能看走眼了?!?/br> 李昭漪把排骨咽下去:“嗯?” 顏珩舟支著下巴:“我曾經以為,我們的小瑯就是一只人軟、心也軟的小貍奴,被欺負了也只知道喵喵叫,都不會反抗的?,F在看來……也并不是?!?/br> 李昭漪的確溫軟無害。 但那只是他卸下防備、針對親近的人的時候,例如從前的云殷,再例如陸重、顏珩舟,甚至他身邊伺候的春糯、德全之流。 善良、善于隱忍是他對這個世界的寬容,但這并不代表他的骨子里就是好欺負的。 李昭漪的骨子里,其實是冷的。 骨子里冷清冷性、毫不在乎這個世界的人,當初會對云殷那樣予取予求,是因為真的很喜歡、很依賴那個時候的云殷。 如果云殷也能善待他,顏珩舟不敢想,那個時候的李昭漪會被養得有多甜。 當然,現在這樣也不錯。 他心里唏噓,嘴上卻不表現出來,只是道:“沒事?!?/br> “下午干什么?出去逛不?” 興致勃勃的,絲毫沒有好兄弟剛剛進去的不滿和悲憤,看著十分沒心沒肺。 李昭漪卻道:“哥哥自己去吧?!?/br> “下午要見傅彥磊?!彼?,“藺太傅也要進宮?!?/br> 云殷剛進刑部,傅彥磊絕對會來請示他如何審案。至于藺平,自李昭漪回京,藺平的原話是“說什么都不放你走了”,對他寄予厚望。 朝堂之事,他也得聽聽藺平的意見。 “你這?!鳖佺裰鄢榇ち艘幌伦旖?,“確實挺忙的?!?/br> 當皇帝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李昭漪抿唇笑了一下。 他想起了什么:“不過,還有一件事要請哥哥幫忙?!?/br> “嗯?” 李昭漪垂了眸,眼神平靜:“云殷他最近好像有心事,但他不肯說。哥哥……有空的話幫我問下吧,能問到最好,問不到也沒關系?!?/br> 他道:“你跟他的朋友熟?!?/br> 他這話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其他意思,顏珩舟卻笑了。 “他現在哪有什么朋友?!鳖佺裰鄣?,“梓軒,我,加一個他親弟弟云瓏,該認識的你都認識了。剩下的如果能叫朋友,那朋友的標準也太低了?!?/br> 話是這么說,但他還是應了下來。 “知道了?!彼?,“我替你去問問?!?/br> * 顏珩舟不問則已,這一問,倒還真問出了點東西。 幾日之后,李昭漪還在和朝臣商議事情,顏珩舟急匆匆地就進了宮。 伺候的人都知道他如今是李昭漪倚重之人,哪怕身上并無官職也沒人敢攔他,一直到進了宮門,他才冷靜下來,一言不發地站在殿門外等候。 不多時,里頭的人出來,看到他稍顯詫異。 顏珩舟沖他露出一個風度翩翩無懈可擊的微笑,對方便匆忙走了。 顏珩舟進去。 他這一進去,就是一下午。 德全在外頭守了半天,守得幾乎心焦之時,門才開了。 里面的人一齊走出來,面色倒是如常。 臨走,顏珩舟回過身,輕聲對著李昭漪道:“他不告訴你,估計是不想讓你困擾,這事跟你沒什么關系,你……” 李昭漪說:“我知道?!?/br> 顏珩舟便沒有再說。 他走了之后,德全問:“陛下,用膳么?” 李昭漪頓了頓。 他道:“等會兒?!?/br> 德全應聲。 然后他又道:“季聿季大人使剛剛求見,說是刑部那邊有了新進展,陛下要現在見么?” 他了解李昭漪,若是先說這事,那必然是說了再吃。 這一聊也不知道多久,他心疼李昭漪。 李昭漪自然知道。 只是這一回,他想了想:“先不見了?!?/br> 他頓了頓,輕聲道:“季聿做事太謹慎,你找個人告訴他,不必太正式。就說這事孤既頒了旨,特令他協助刑部辦案,那他的意思,就是孤的意思,不必顧及任何,放開手去做就行?!?/br> 德全道:“……是?!?/br> 他欲言又止,想說什么,李昭漪已經重新進了殿內。 燭火悠悠,李昭漪坐在桌前,平靜地翻著桌上之前季聿呈上來的奏報。只是翻著翻著,他的手頓住了。 奏報邊上用鎮紙鎮著一張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