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廢物被迫登基后 第94節
他的手抵住云殷的胸膛,廢了點勁說:“停?!?/br> 他以為不會有效果,畢竟從前他在床上除了約定好的“叫對方的名字就是真受不了了要?!边@件事之外,任何的要求云殷都可以做到充耳不聞。 但是他說了這句話,云殷居然真的停了下來。 他還在喘息,手撐在李昭漪的臉側,眼神卻恢復了清明。 他低下頭,親了親李昭漪的臉側。 “要去見你師父,是不是?”聲音很啞,卻帶了了然和平靜。 他這樣,李昭漪反而有些愧疚,他毫無原則地說:“……也可以吃過晚飯?!?/br> 云殷笑了。 李昭漪沒看出這個笑是什么意思。 他被放開,坐起身,環視了一圈四周,眼底漫起了懷念。 - 這天的最后,李昭漪到底沒見到陸重。 陸重剛好出宮辦差,只讓人留了個字條,字跡瀟灑,說是過兩天再見,特產留下就行,甜的不要。李昭漪訕訕地把糕點又拎回去。 他帶了整整一車的禮物,分給澄明殿的眾人,還有相熟的朋友。 不像是離宮出走,倒像是出去玩了一圈。 禮物分了一圈,出宮的托人送走,宮內的眾人歡天喜地。李昭漪抬起頭,云殷抱著臂看他,好整以暇。 “陛下,臣的呢?”他問。 李昭漪說:“……每樣都給你留了一份?!?/br> 云殷:。 他只是開玩笑,李昭漪肯定不會忘了他。但李昭漪的回答卻仍讓他有些訝異,他很快回過神。 “陛下豪橫?!彼?,語氣帶著笑意,“不愧是江南首富家的小少爺?!?/br> 李昭漪卻覺得不好意思。 他其實也沒刻意想過留,與其說是留,不如說是每次遇到了新鮮玩意兒,第一反應都是先給云殷買,后頭才逐漸想到這些分別都適合哪些人。 但這話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太…… 顏珩舟對他恨鐵不成鋼,說他沒出息。李昭漪也知道,但改不掉。 改不掉卻還走了半年,云殷對此頗有意見。 禮物送完,宮門落了鎖。 燭光下,云殷把李昭漪抱到腿上。他說:“去了這么久?!?/br> 聲音很輕。 李昭漪也聲音很輕地回他:“想你?!?/br> - 李昭漪也沒想到,他在江南一呆就是半年。 云殷走的當晚他就有些失眠。 他想他這樣的堅持到底有沒有意義,他和云殷分明已經說開,而對于皇位,他其實早已沒有那么排斥。但是天亮之后,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 他不太擅長做選擇,或者說膽怯,總怕出錯。 是云殷替他兜著底,讓他放心大膽,在歷練中成長。這次也不意外。 整整半年,往來書信里,云殷沒催過他一次。他先是留在了江南,以顏氏小少爺的身份接觸一些商賈之事,又在科舉之時親眼目睹了無數莘莘學子背著行囊踏上入京之途。 他見過富庶之地的紙醉金迷。 江南的富家子弟們,風流倜儻,卻視人命為草芥。 富麗堂皇的花樓和彩船,身姿曼妙的女子言笑晏晏、聲音嬌媚,夜深人靜河邊散步的時候,卻能聽到她們中的一些人偷偷的哭泣。 他也見過偏僻之地的寒苦。 曾經只存在于奏報和題目中的西南受災地,大災過后,是干涸的土地和面黃肌瘦、窮困潦倒的人群。 他曾經以為他足夠不幸,直到他聽說易子而食。 那天他的情緒很反常,顏珩舟發現了。 當晚,他開解他。 他很溫柔地說:“小瑯,這不是能夠比較的東西,他們經歷的苦難,也不是你的錯?!?/br> 他頓了頓:“但是很難得,你有能力改變去改變它?!?/br> 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改變這樣的現狀。有的人是有心無力,有的人是身居高位但只知漠視。只有李昭漪,機緣巧合,他坐上了這個位置。 他看到了這一切。 半年,他終于變得前所未有地堅定。 而同樣選擇回來的,還有曾經以為自己一輩子會呆在江南的顏珩舟。 他說:“哥哥陪你?!?/br> 就這樣,他們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而此時此刻,李昭漪重新站在了云殷的面前。 - 說不想是假的。 真正見到云殷,李昭漪才有一種整個人都松弛下來的感覺。 云殷抱他到腿上坐著,很親昵又黏人的姿勢,李昭漪也只是蹭蹭,云殷問他:“想好了?” 他就點點頭。 他說:“想做點什么?!?/br> 云殷就道:“那就做?!?/br> 說這話的時候他很鎮靜,像是意料之中。抱著李昭漪的手卻緊了些。 無需多言,有些事就這樣塵埃落定。李昭漪又往他懷里鉆,小聲說:“好想你?!?/br> 云殷完全招架不住,一本奏折看了半天只翻過一頁。李昭漪抓他手臂,又親他喉結,聲音軟軟的:“你什么時候能看完呀?!?/br> 云殷深吸了一口氣。 他說:“陛下?!?/br> 李昭漪眨巴眼睛,很無辜的樣子。 這種時候再忍就不是君子,而是白癡。 云殷干脆果斷地將奏折丟在桌上,把李昭漪抱起來做白天沒做完的事。 半年沒見,算上李昭漪離開京城的時間,兩人已經許久沒有親熱。云殷的火憋到現在,一點就著了。他很想克制,但他對李昭漪從來就沒有抵抗力。 李昭漪又哭了。 開始是他先開始,想跑也是他先跑。 床就這么大,方寸之地。李昭漪躲也不會躲,躲進床的深處。又被抓著腳踝拖回去。 他哭得抽噎。 情至深處,云殷哄他:“陛下,叫臣?!?/br> 李昭漪把臉埋進他的脖頸。 好半天,云殷聽到他啞而破碎的哭腔: “……夫君?!?/br> 這一夜,澄明殿的燭火亮了一整晚。一直到破曉,云殷才放過李昭漪,兩人簡單清洗了一下,相擁而眠。 三天后,李昭漪時隔大半年,重新出現在了朝臣面前。 早朝之上鴉雀無聲。 隔著的簾子早已撤下,李昭漪垂了眸,和下首的云殷視線相接。 他微微一頓,緊接著,又平靜地別開了眼。 * 李昭漪淡定,現如今的朝堂,卻不淡定。 李昭漪“病”了這大半年,人人皆默認他已成了云顧之爭的犧牲品。有好事者甚至開盤押這位年輕的小皇帝什么時候會被云殷宣布“暴病而亡”。 他突然宣布病愈,今天又好好地坐在了這里,幾乎是人人嚇了一大跳。 驚訝過后,就是不安。 云殷教了李昭漪一年,李昭漪的進步rou眼可見。 要論情分,當朝兩位大儒,顧清岱、藺平都曾是他的授業恩師,而云殷之于李昭漪,既有師生之誼,也不乏曖昧傳聞。虛虛實實,現如今,一時之間,竟沒人能摸得出他是哪一邊的。 而李昭漪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到底是站哪一邊的。 這一日的早朝最終風平浪靜。 李昭漪并未詢問掀起云顧之爭的鹽引案案情的進展,也沒大刀闊斧地對著云、顧的某個派別的官員敲打或者警戒。 他只是聽了一些常規性的奏報,然后便宣布下了朝。 接下來的幾日里,御書房開始頻繁地有人進出。 被宣召的官員品級不大不小,各個派別、世家的都有。讓人摸不清楚規律。只是每一個被宣召的官員,出來都三緘其口,絕口不提和李昭漪密談了些什么。 宣召進行到第五日,傳召的人自官員變成了另一種身份。 錦衣衛副指揮使韓立羽入宮述職,當天傍晚,原指揮使自請卸任,韓立羽成為新一任指揮使。 錦衣衛開始出現大量的人員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