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廢物被迫登基后 第91節
而他也會真正地多一個乖巧可愛的弟弟。 但是理智上…… 理智上,顏珩舟有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尚未成形,卻足夠讓他產生矛盾。 不管怎么樣,這事都該李昭漪自己做決定。顏珩舟該說的話都說了,他也猶豫,臨走的時候看了李昭漪一眼,見他怔怔的。 他心里嘆了口氣,踏出門。 接下來的幾天里,誰也沒有再提起這事。 云殷依舊隔三岔五地就消失,知道他在做什么之后,李昭漪時常為他感到心緒復雜。 他不知道云殷是怎么想的,至少在他面前,云殷看上去總是和往常一般無二,什么事情都像是云淡風輕。 那一個雨天突如其來的沉默也像是從未發生。 他還是對李昭漪予取予求,凡事細致入微,再忙也記得每天來看他一眼。但是他不再說多余的話,做多余的事。像是一個真正的君子。 李昭漪起先沒發現,只覺得日子沒來由地清凈了不少。他心中忐忑,總在想云殷什么時候會來問他,他又該怎么回答。 時間久了,到底有所察覺。 只是問題臨出口,他突然想到了顏珩舟那句“他不是非把你帶回去不可”。 顏珩舟為什么這么說? 他顯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替云殷做決定。 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個。 - 云殷坐在長廊上喝酒。身邊坐著木柯。 兩人相對而坐,云殷喝,木柯給他倒酒,一杯接一杯,一壺空了,他把杯子收了。 他說:“主上,不能喝了?!?/br> 云殷掀了眼皮,眼里寫著“你想造反?”。 木柯不為所動。 做影衛,最重要的就是臉皮厚。 所謂臉皮厚,就是能對自家主上的任何不合理行為勇敢說不,并且無視對方的嫌棄和批評。 他說:“主上,您不該對顏家主說那句話?!?/br> 云殷沒說話。 “您這么說?!蹦究鹿⒅钡氐?,“陛下會誤會。誤會您其實沒那么喜歡他,他就更不會跟您回去了?!?/br> 云殷:。 他說:“更?” 木柯:“……” 呃,不小心說出了心里話。 云殷喝了口酒,他說:“陛下不會誤會?!?/br> 從前或許會。 從前的李昭漪自卑、怯懦、不自信。他不相信有人會毫無雜念地喜歡他,把自己藏進厚厚的蝸牛殼,甚至會用謠言欺騙大腦,達成自我厭棄的目的。 但是現在的李昭漪不會。 現在的李昭漪是顏家眾星捧月的小少爺。 他漂亮、靈動,依舊安靜,卻不會再蜷縮在角落里用膽怯的眼神看人。 他會察覺異常,但不至于因為這點異常就把自己擁有的愛全盤否定,而以他的聰明,沒有了那點蒙蔽心智的自卑,他猜得出云殷的打算。 猜得出,卻依舊不來找云殷。 木柯的后一句話,才是最重要的。 云殷不知道作何滋味,不遠處的院子燈亮著,應該是顏珩舟和李昭漪在書房。他倆近來喜歡上了一起在書房看書,累了就下一會兒棋。 起初李昭漪基本沒什么體驗感。 后來,顏珩舟硬生生練出了怎么讓棋,于是兩人打得有來有回。 他沒機會和李昭漪做的,哥哥有機會做。 就像他曾經和李昭漪談過的情和愛,未來,說不定也有另一個人和李昭漪談。 云殷面無表情。 木柯起先還在發呆,眼睜睜地看著云殷將酒杯攥得骨節發白。 他咽了口口水,心說不小心說了大實話應當不至于被……滅口吧,就見云殷酒杯一扔站起身,往書房的方向走。 木柯:……哎。 不是說不會誤會嗎,那去個什么勁。 他在心里嘖嘖有聲,那一頭,云殷徑直推開書房的門。 門里只有一個人。 李昭漪洗過澡,只穿了白色的內衫,披著長發坐在桌前看書,聽到動靜,有些愣地抬起頭。 云殷反手關上門。 他身上的酒氣很重,一步步逼近李昭漪。 李昭漪頓了頓,放下書。 他一直沒說話,只是在云殷即將抓住他的手腕的時候,他開了口:“要發酒瘋的話,出去發?!?/br> 冷靜的。 一句話,云殷的手停在原地。 他喉嚨發干,看著李昭漪站起身,將書放回了書架。 * 云殷說:“我來解釋?!?/br> 他就站在原地,像是一桿筆直的竹。 芝蘭玉樹的云家世子,剛剛耍流氓未果看著也絲毫沒有惱羞成怒的破防。他牢牢地盯著面前人還有些纖弱的背影,頓了頓:“不是不想你跟我回去,是怕你跟我回去了,不開心。所以想讓你自己決定?!?/br> “這些日子也不是冷落你?!彼f,“想親,想抱,還想做更過分的事。不說出來臟你的耳朵了,但是知道不能。因為做了是對你不負責,萬一你不想回去?!?/br> 這些話他說得很連貫,像是排演過許多遍。 背對著他的背影停頓了一下。 李昭漪似是也沒想到,過了這么久,云殷還會突然跟他說這些,手指在書脊上停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他說:“……我還以為你不會說了?!?/br> 走一步算十步,說一句藏十句。 這才是云殷慣常的風格。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點愣地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可無可否認,盡管可以猜到,但一直到云殷現在真正地把這些話說出來,李昭漪心中才有一種真正的、一切都平安落地的感覺。 云殷笑了一下。 “總要有點進步?!彼f。 像是自嘲。 他深吸了一口氣:“陛下,臣心悅您?!?/br> 這句話他說得不多。但每次說,李昭漪都像是心上被什么東西撓了一下,讓他原本平靜的呼吸驀然變得有點困難。以至于他得扶一下桌沿,才能讓自己看上去毫無異常。 他小聲說:“知道了?!?/br> 云殷看著他:“陛下的答復呢?” 李昭漪頓了頓。 片刻后,他問:“哪一個?” “你問了兩個問題?!彼p聲說。 跟不跟他回京。 還有心悅。 云殷感覺自己呼吸都停滯了一下。他聽見自己不由自主地開口:“每一個,可以么?” 李昭漪笑了。 他的笑不帶任何嘲諷意味,抿著唇,就像是單純地被云殷的回答逗得笑了一下。 笑得很內斂,很好看。 云殷的心情隨著他的神情上下起伏,比刑臺上等候審判的犯人還要麻木。沉寂的十幾秒里,他已經想好了十幾種說服李昭漪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說辭,又被自己一個一個全部推翻。 上戰場都沒絕望過的人,這會兒只覺得每一秒都難熬得想殺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心里的暴戾。 而事實上,他清楚地知道,就算李昭漪現在開口跟他說不,他也不會做任何逾矩的事。 他耐心地等待著最終的宣判。 一個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云殷的呼吸驟然急促,他抓住即將推開的人:“什么意思?” “……你想的那個意思?!崩钫唁粽f。 說這樣的話大概讓他有些羞恥,這句話是別開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