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廢物被迫登基后 第89節
他拖了把椅子坐下來,李昭漪把脫下來的大髦還給他,他權當沒看見。 李昭漪眨巴了一下眼睛,要把大髦收回去。骨節分明的手指卻又適時地搭在大髦之上,把它輕輕往自己那里扯。 顏珩舟:“……” 逗貓呢這是。 這樣拉扯了兩三回,李昭漪一把把大髦扯了回去。 貓不玩了。 云殷手上落了個空,也沒在意,只是抬起頭問顏珩舟:“你怎么看?” 顏珩舟還沒回過神。 云殷:。 李昭漪說:“哥哥,有壞人叫你?!?/br> 顏珩舟:。 他說:“壞……哦不是,我覺著吧?!?/br> 他頓了頓,瞥了一旁一臉平靜地揪大髦毛毛的李昭漪,突然道:“小瑯怎么看?” 他把密報遞給李昭漪。 李昭漪接過去,垂了眸,認真地看起了紙上的文字。 少頃,他眼神微微停頓了一下。 第57章 事情其實很簡單。 無非就是官商勾結,互相利用牟取私利。 商借官的勢,官借商之手分一杯羹。這些年打仗,為了支援邊境,顏氏的日子都難過了些,在生意之上也沒了先前的膽量和魄力。 顏珩舟作為家主步步為營,殫精竭慮??瓷先ワL光,內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但是溫家不同。 溫家早些年只能算是豪富,底蘊地位卻遠不如顏氏。是近些年開始做起販鹽的生意,才逐漸做大,成為江南名聲赫赫的富商之一。 燕朝實行鹽引制度。所謂鹽引,就是鹽商從朝廷獲得的販鹽憑證。 一般來說,每年的鹽引數目都有定數,只是近些年朝局混亂,原先依例可循清晰可見的販鹽生意,卻逐漸變得不可捉摸起來。 其一,便是鹽引的分配。 密報中,簡單地對近兩年鹽引的數目分配進行了歸賬,發現對于溫家,鹽引的發放似乎格外“慷慨”,審核也格外寬松,以至于溫家獲得了大量的鹽引,幾乎是發了一筆橫財。 其二,還是和打仗有關系。 打仗需要糧食,在戰事最吃緊的一段時間內,為了能讓邊關有充足的糧食供應,鹽引的販賣曾經開放糧食購買的途徑,換得的糧食直接運往邊境。 但是…… 李昭漪抬頭:“他們真的給了嗎?” “賬至少是做平了?!鳖佺裰鄣?。 他聳了聳肩,“實際……誰知道呢?;蛟S小瑯的情夫知道吧?!?/br> “呃?!彼f,“我什么都沒說?!?/br> 李昭漪:“……” 云殷若有所思:“原來陛下喜歡玩這種?!?/br> “也不是不行?!彼?。 李昭漪:??? 手上的大髦直接砸過去,云殷一把接住。一旁的顏珩舟對著發小翻了個白眼,就聽李昭漪道:“所以,是那個按察使?” 兩人俱是一怔。 云殷最先反應過來,舒展了眉眼。 他道:“是?!?/br> 現如今,李昭漪的反應速度和聯想能力早已超出了他和藺平的預期。 遇到事情,他能看懂表面文字底下的深意,也能快速地和之前發生過的事情聯系起來,譬如他和云殷說開的第二天,影衛進來的那個沒頭沒尾的奏報。 話說到這里,事情已經清晰明了了。 溫家在江南也算是豪族,還牽涉到一個按察使。這只是冰山一角,按照李昭漪的猜測,能讓云殷大動干戈地下江南,這事一定牽連甚廣。 這的確是個大案、要案。 但是云殷糾正他:“讓臣大動干戈的是陛下?!?/br> 李昭漪裝作沒聽見。 他問顏珩舟:“接下來要怎么辦呢?” 顏珩舟努努嘴,示意自己沒有任何決定權,讓他問云殷。 李昭漪剛剛沒搭理云殷,這會兒看上去卻也是鎮定自若,轉過頭坦坦蕩蕩地繼續問云殷: “接下來要怎么辦呢?” 云殷定定地看著他,突然笑了。 他說:“陛下想知道,臣講給陛下聽。稍等?!?/br> - 稍等的意思,就是當朝攝政王和發小兼燕朝最豪富的皇商商議完剩下的細節,然后像個登徒子一樣大半夜地翻窗進顏氏金尊玉貴小少爺的臥房,把他按在床榻之上親。 李昭漪其實也沒睡著,云殷帶著涼意垂眸找他的唇的時候他又要抬手。 云殷抓著他的手腕放到臉側,嗓音很啞,語氣平靜,說出的內容卻遠沒有那么平靜:“打?!?/br> “沒出夠氣,臣讓陛下打,打多重都行?!彼麄冗^臉,嘴唇在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摩挲,克制的,“臣順便預支一下一會兒的,一耳光一個吻夠不夠?” 李昭漪眼睫發顫。 他輕聲說:“無賴?!?/br> 云殷深以為然。 他垂了眸,眼睛里眸光流轉。 自京城到江南,自中午的宴席到剛剛的夜談,他已經忍了太久。 他俯下身,試探性地觸碰身下人微張的嘴唇,確認自己沒有得到太多的推拒之后撬開了對方的唇齒。帷帳之內,隱約的喘息聲漸起。 第二日,李昭漪懨懨地坐在顏家的花廳。 今日老太太精神好,也來用早飯。 李昭漪被她用慈愛的目光注視著,拿著勺子乖乖喝粥,卻猝不及防被燙了一下。 唇角的傷口疼得他一個激靈,老太太也發現了,語氣關懷:“怎么了乖乖?嘴唇怎么破了呀?” “沒事?!鳖佺裰劭丛谘劾?,竭力克制語氣中的冷笑,和和氣氣地說,“剛剛入春,花都開了,晚上蟲子多。小瑯可能不小心被咬了吧?!?/br> 李昭漪:。 他心虛地把臉埋進碗里。 一直到吃過早飯,溫朝鳴又一次登門拜訪,他臉上的熱意才褪去了些許。 * 商議歸商議,李昭漪也知道,這事不好辦。 溫朝鳴來得很急,他找顏珩舟是談生意的。 溫家這一年來生意不好做,李昭漪登基之后,朝政落到了云殷手中。云殷雖不至于大動,但有些事遠遠沒以前那么好cao作。 溫朝鳴想和顏家談合作,顏珩舟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他不免生疑。 李昭漪看著擔憂,顏珩舟卻并不著急。 同樣不著急的還有那日夜里偷香了個過癮的云殷。 一吻過后李昭漪十分后悔,不止是后悔一時輕易讓云殷得手,更后悔被云殷一親,他想問的東西就忘了問。色令智昏至此,當朝陛下—— 當朝在逃陛下十分羞愧。 他想問的也不止怎么辦,因為第二日醒過來,他又想起一件事。 昨夜,云殷說他心慌。 這當然是玩笑話,畢竟他看著就不像慌張的樣子。但云殷說話從來不會隨口一說,哪怕是玩笑也有緣由,說這句話意味著對他來說這事很棘手。 但李昭漪想不通為什么棘手。 論復雜程度,這案子牽連多地,確實牽涉甚廣。論牽涉其中的人,確實有封疆大吏也有一方豪族,但是—— 云殷是掌兵權的攝政王。 所謂權力,無非就是政治上的地位配上武力的保障。云殷這種亂臣賊子的標配,若不是他不想,掀了鍋直接上位做個雄主也不是不行。 他怎么可能會怕這些人? 李昭漪想不通,卻又拉不下臉第二次問云殷。 于是某位攝政王好容易親近了人一回,一夜之后莫名其妙又被打回原形。接下來的幾天里,他都沒能近李昭漪的身。問就是睡覺,再問就是心情不好。 就這樣過了幾天,事情終于有了進展。 - 這一日是個陰雨天。 李昭漪從前最討厭陰雨天,因為很冷,而且冷宮會很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