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不可能考2分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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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五點的時候吃過晚飯了?!背貫t說,“姑姑你想吃什么?還有樓上那位……” “我不餓。樓上那個也不用管他,他節食,每天吃不了多少?!?/br> “行。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br> 池瀟走后,明姝湊到明燦身邊,語氣帶著明顯的贊許:“這小子不錯啊,自己餓著肚子想陪你吃飯,又沒讓淼淼一起餓著,給小朋友墊了肚子?!?/br> 明燦沒說話,又聽明姝接著點評道:“就是表情有點少,性格看起來很冷淡,好像不太喜歡說話?!?/br> 明燦心說那可不是一般的冷淡,今天這樣子已經算非常熱情了。 明姝:“他脾氣應該不錯吧?” “嗯?!泵鳡N實話實說,“脾氣非常好,情緒也非常穩定?!?/br> 活像個沒有情緒的假人。 明姝笑起來:“那正好?!?/br> 心里對這個準侄女婿愈發的滿意。 明燦的脾氣暴,一點就著,控制欲還強,喜歡人人都順著她,脾氣稍微差點的男孩子估計都受不了。 池瀟在廚房搗鼓了一陣,拿著個電磁鍋走出來的時候,客廳里只剩明燦和淼淼兩人。 “你姑姑呢?”池瀟問。 “上樓休息去了?!泵鳡N平靜道。 姑姑的原話是:我上去了,樓上是大套間,什么都有,沒事兒的話我就不下來了,你們好好玩,不用管我。 好像生怕打擾了他們三個人相處似的。 餐桌中央有電磁爐,池瀟把鍋放上去,鍋里滾著清淡的火鍋湯底,湯底化開煮沸就可以涮菜吃了。 冰箱里什么菜都有,明燦挑了幾樣方便涮的,洗凈擺在桌上,就這么開始吃火鍋。 席間很安靜,唯有湯水咕嚕嚕地沸騰著。淼淼不餓,嚷著自己吃過飯了,不想被拘到餐桌邊坐著,只剩池瀟和明燦面對面涮著菜,兩廂無話。 明燦下意識瞥了眼玄關。 剛才來這兒的時候她隨身帶了要交換的禮物,進門時悄悄放在玄關柜里,不知什么時候能拿出來送出去。 交換禮物的游戲是她組織的,她本該大大方方地送禮,但是她心里還壓著高一那件事兒,雖說做好了道歉的準備,但是話題該怎么提起,該以什么樣的表情面對他,明燦一直在醞釀,好幾次氣氛安靜下來,就要說出口了,池瀟突然丟了新的東西下鍋,她又覺得時機不成熟。 就這么憋到火鍋吃完,終于下定決心開口的時候,淼淼突然沖了過來,撲到池瀟身上說要玩煙花。 “煙花?”明燦詫異,“哪來的煙花?” “爸爸買的呀?!表淀嫡f,“我們可以拿到院子里放?!?/br> 室外飄著小雪,紛紛揚揚,地面斑駁鋪了層薄薄的銀色。在別墅北面的小院子里,池瀟抱了幾桶煙花放在地上,彎腰點燃。 明燦和淼淼也穿上羽絨服,來到室外。 不是升到高空再爆開的那種煙花。 而是一棵棵一人高的,火花四濺的小樹,在寒雪天里噼里啪啦地燃燒著,綻放出五彩繽紛的耀眼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淼淼拿著池瀟的手機圍著煙花樹興奮地拍照。 明燦覺得,現在或許就是個道歉的好時候。 她伸手扯了下池瀟的袖子,低聲說:“學長,高一的時候……” “什么?”煙火燃燒的聲音太吵,池瀟沒聽清,低眸望著她,“你大點聲?!?/br> 他琥珀色的眼睛在這雪夜里顯得幽深,瞳眸倒映著不斷迸濺的火樹銀花,仿佛流光溢彩。 明燦怔了下。 突然覺得他眼睛生得特別好看。 一瞬間甚至忘了要說什么。 只停頓片刻,話語權便被人奪去。 池瀟:“我和淼淼到這里來,會讓你為難嗎?” “還好啦?!泵鳡N說,“只是感覺有點奇怪?!?/br> 這樣的行為。 實在不像池瀟一貫穩重的作風。 “因為今天是臘月二十九?!背貫t兩手抄在口袋里,望著前方不斷綻放的煙火,忽然提了下唇角,“你還記不記得,五年前的臘月二十九,你也放過一次煙花?!?/br> 五年前…… 初三那年的寒假? 沒一會兒,明燦想起來了。 那是她十九年生命里,排得上號的光輝時刻。 不僅是深層意義上的光輝,也是字面意義上的,光芒萬丈。 她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那個人是你???” “是?!背貫t垂眸,慢條斯理地說,“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br> 頓了頓。 “惦記上你?!?/br> 明燦縮著脖子,感覺耳朵發燙,任憑寒風吹拂也散不去熱度。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急性子,在池瀟這兒都快憋成慢性子了。 最近一段時間,她面對他的時候,經常一句話左思右想,醞釀半天都說不出來。 道個歉的速度。 都比不上他告白的速度。 原來那個人就是池瀟。 明燦總算明白,為什么兒時相遇的事情過去那么久,池瀟在高中卻能很快認出她就是小時候那個張揚跋扈的小女孩,繼而喜歡上她。 他在高中剛見到她的時候,應該并沒有想起來她就是兒時的玩伴。 只知道她是臘月二十九見到的那個女生。 是先喜歡上她,然后才在后來的相遇中,看到了她琴上刻的英文名,認出她是seraphina吧? 明燦低著頭,在心里細致地梳理著一個男孩子對自己動心的時間線。 像在做一道對她而言,非常重要的數學題。 男人低磁的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語氣比半空中漂浮的雪沫還要冰涼:“五年前的臘月二十九,我爸帶了段阿姨和兩個弟弟meimei回來?!?/br> 那一天。 他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家了。 那年的臘月二十九之前,池瀟去了美國。 每年放假他都會去美國見母親,有時候還會留在美國過年。 但是高一那年的寒假,他只在美國待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回國了。 因為母親剛剛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丈夫和孩子。 他在那個其樂融融的氛圍里,像一位格格不入的客人,不知道哪里可以落腳。 倉皇地回到國內。 距離過年只有兩天的時候,天寒地凍的大雪天,父親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和一對只有幾個月大的龍鳳胎來到他面前。 父親再婚了,生了孩子,從頭到尾,沒有知會過他這個兒子一聲。 池瀟那時候還不能完全收斂情緒,他無法接受,憤怒地問父親為什么要這么做。 池延鵬云淡風輕地說,因為他結婚生子的那段時間池瀟正在準備中考,為了他考試發揮得好,才特意隱瞞了這些事。 池瀟又不是傻子,為了他考試著想也許是原因之一,但是最大的原因,應該是父親猜到他不會輕易同意繼母進門,所以才選擇先斬后奏,將他這個長子的意志、話語權、知情權,通通踩在了腳下。 直到這個時候,池瀟都還沒有崩潰。 他覺得自己可以忍住。 就算父親和母親拋棄了他,只要還有一個安身之所,他就可以安靜地、事不關己地生活下去。 可是,就在弟弟meimei們接回來的那天傍晚,池瀟下樓吃飯之前,聽到弟弟meimei在房間里大哭,像兩只可憐的蟲子,哭得異常凄慘。 池瀟沒忍住,走進他們房間看了他們一眼。 屋子里很溫暖,他倆好端端地躺在搖籃里,除了哭,什么事兒也沒有。 池瀟離開這間房間之后。 房間里的窗戶不知為何打開了。 風雪撲進屋內,池瀟那時候已經走進樓下的書房,聞所未聞。 十分鐘后,飯桌上。 繼母段含煙抱著孩子淚流不止,那邊和孩子的保姆一起告完狀,這邊又假惺惺地勸丈夫不要發怒,大過年的,池瀟可能只是無心。 池延鵬生起氣來非??膳?,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池瀟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拒不承認,說辭也一句未變。 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令池延鵬更加惱火,他感覺自己身為父親的權威被挑釁,非逼著池瀟低頭認錯不可。 池瀟終于也被激怒。 他的生活已經壓抑至極,他在這團壓抑的東西外邊造就了最堅固的保護層,既保護自己也保護他人,然而,即便如此,還有人非要打破這層堅硬的鎧甲,讓里頭所有積郁、所有怨恨噴涌而出。 “是啊?!彼湫?,“我確實非常討厭他倆,我剛才應該掐死他倆的?!?/br> “啪”的一聲,他臉被打得一歪,身子晃了一下,仍站得筆直。 池延鵬讓他滾。 池瀟點頭,只拿了一件外套,其他什么也沒帶,在家家團圓共享天倫的冬夜里,大步走出了家門,孤身闖進風雪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漫無目的地走到高中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