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后發現老婆是勇者 第4節
“可那不是因為諾曼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這也叫公平?”薩里神父好奇。 阿貝爾眼里露出狡黠:“沒錯,是公平。我提出,他認可,所以是公平?!?/br> 老神父愣了愣:“哦——”他咂咂嘴,“年輕人?!?/br> 他把裝了圣水的小銀瓶遞過來:“好了,拿著你的圣水,回去哄你的公平先生吧,他可不知道你是勇者,能輕輕松松對付魔物?!?/br> 阿貝爾表情頓時變得苦哈哈起來,哀怨地嘆氣,“好吧,我開始考慮要不要坦白了?!?/br> 薩里神父笑呵呵地跟他道別,望著青年離開的身影,忽然喊了一聲:“阿貝爾?!?/br> 阿貝爾停下腳步,回頭:“神父?” 薩里神父深深地凝望他:“記住,無論何時,你都不是一個人?!?/br> 紅棕發的年輕人愣了一下,露出笑容:“謝謝您,神父,我記下了?!?/br> 他擺擺手,離開了教堂。 直到徹底看不見青年的身影,薩里神父才散去了臉上的笑容,藍眼睛里透出一絲隱隱的憂慮。 “勇者的宿命,到底是什么……孩子,你會走上怎樣的道路?” 老神父轉過身,望著上方的光明神像。 “主啊,愿您保佑他?!?/br> 第4章 阿貝爾回到紅磚小屋時,正好遇到薩姆在門口和諾曼說話,他遠遠看見,連忙躲了一下。 薩姆沒有發現,諾曼卻望了個正著,不動聲色地朝他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 “……諾曼先生,您可一定要說說他!這次是沒受傷,但要是下次遇到更厲害的魔物呢?也太危險了……” 獵人嘟嘟囔囔地抱怨,諾曼表面上板著臉應和,心里卻在幽幽嘆氣。 明明已經挑了反方向,卻還是被發現了,他的運氣真的有這么差嗎? 至于薩姆說的魔物,諾曼不是很擔心。 身為魔王,他對自己老家的氣息還是很敏銳的,大概也就勇者可能比他強一些——這并不代表他實力比勇者弱,純粹是因為他對深淵太熟悉了,那點氣息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當做空氣忽略掉,而對勇者來說,深淵氣息就像黑夜里的明燈一樣顯眼。 所以就算有魔族在附近出沒,諾曼也能第一時間發現,直接過去解決掉,根本不用擔心阿貝爾受傷。 至于他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那些魔物,就更不用擔心了,諾曼保證它們活不到和阿貝爾見面的時候。 就像之前,每次處理這些不安定因素,諾曼都親自動手,全程監督,保證魔力全部湮滅,剩下那點深淵氣息,也會在兩三個小時之內消失干凈…… 嗯?這么說起來,阿貝爾是怎么發現有魔物出現過的? 這就不得不說起艾澤大陸和深淵的關系。 艾澤大陸與深淵是兩個位面。 深淵在艾澤大陸背面,二者緊貼但絕不相同,這也就導致了艾澤大陸的人對深淵氣息格外不敏感,大概只有泡在深淵里,才能聞到那些硫磺味吧?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一些靈感較高的人就可以感受到。在很久之前,神明還行走在大地上、各界還相通的時候,這些人往往都會成為神職人員,在光明神殿內學習,天賦好的人還會被選為圣子、圣女,成為對抗深淵惡魔的主力。 諾曼回來的路上并沒有遇到人,算一算他們的腳程,最快也得是他解決魔物的一個小時之后,阿貝爾才看見他留下的痕跡。 那時候深淵氣息應該已經散了大半,就這樣阿貝爾還能發現,靈感可以說很高,再想想他平時表現出來的身手,以及那些被當做獵物扛回來的猛獸,天賦顯然也不差。 想不到他家阿爾還有成為光明圣子的潛質,諾曼心里不禁涌起絲絲驕傲。 “……諾曼先生,您可一定要好好說一說他!”魁梧的獵人再次強調,為不省心的同伴cao碎了心。 諾曼嚴肅臉點頭:“我知道了,薩姆,謝謝你告訴我,等阿貝爾回來,我會和他好好談談?!?/br> 打發走愛cao心的獵人,諾曼裝作沒有看見躲在樹上的阿貝爾,繼續做自己的事,等青年從樹上跳下來,走到近前,才假裝剛剛發現他的樣子,轉過身面對著他:“阿爾,我想我們需要談談?!?/br> 他打算隨便說兩句裝個樣子,然后就把這件事放下,但還沒等說出下一句,阿貝爾就舉起了手。 “我知道錯了,諾曼,我保證,以后再也不這樣了?!彼牬笱劬?,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可信,綠眼睛睜得圓溜溜的,透出一股可憐巴巴的味道。 諾曼卡了一下,一瞬間仿佛看到了老薩姆家那只焦黃色的獵犬,有點被可愛到。 于是他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從善如流地說,“好吧,希望你能記住你說的話?!?/br> 他這么說,阿貝爾反而愣住了,試探道:“就這樣?” 就這么放過他了?別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看著自家伴侶惴惴不安的眼神,諾曼沉默了一下,反思。 也是,他知道魔物不會傷到阿貝爾,但阿貝爾又不知道,就這么把話題跳過去,在人類看來,他的確有些過于冷漠了。 想通了的魔王大人把嘴角往下撇,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不然還能怎么辦?腿是你自己的,你想跑多快就能跑多快,我又追不上你,難道我還能用繩子把你綁起來?” 阿貝爾:“……”就不該多問這一句的。 他內心捂臉,在冷嘲熱諷中頑強地冒出聲音:“諾曼,別生氣,我保證,我是確定了沒有危險才過去的,如果真的有危險,我一定不會擅自行動?!?/br> 諾曼持續輸出:“是嗎,那你身上的傷都是哪來的?” 阿貝爾:“……” 他干巴巴地開口,試圖繼續堅持:“那都是意外?!?/br> 諾曼抱起雙手,微微抬起下巴,冷笑:“哦,意外?!?/br> 在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諾曼就發現阿貝爾身上有許多舊傷。 這些傷痕深深淺淺地交疊在青年的身體上,大多已經非常淺淡,只有小部分還殘留著一些凹凸不平,幾年過去,那些凹凸的疤痕也變得平整,只剩下一道道略深的痕跡橫亙在小麥色的皮膚上。 諾曼以前問過,阿貝爾回答說,在來到羅格鎮之前,他曾在某個組織里干著賣命的活——據諾曼在人類世界這幾年的了解,他推測阿貝爾可能是在冒險家協會里當游俠,因為他身手很好,也很擅長用弓箭,堪稱百發百中。 雖然這么說,但諾曼也沒看出他受了這么多傷換來了什么。 從那個極大可能是冒險家協會的地方離開后,他孑然一身來到羅格鎮,身上沒什么錢財,住的也是森林里廢棄的獵人小屋,就連這座紅磚房,還是在這里生活了一段時間后,鎮民們幫忙蓋起來的。 而且說真的,到底什么任務才能受那么多致命傷?人類可沒有他們魔族結實,那些胸口、腹部的貫穿傷,放在普通人身上,都夠死十幾回了吧? 這些難道不夠危險?要是阿貝爾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遇到危險深思熟慮,怎么會遇到這么多意外? 所以事實的真相是,這個人根本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么乖巧! 諾曼想著想著,心里還真生出了一點怒氣,但他馬上就感覺到了不好——腮幫子傳來一股微癢,嘴里的每個牙齒都在變長,頂端逐漸尖銳。 情緒一波動,他的牙要長出來了! 諾曼連忙深呼吸,默念冷靜、冷靜。 阿貝爾卻誤解了他的動作,因為諾曼的一番話,加上諾曼此時深深吸氣的表現,他以為對方是被自己氣著了,連忙安撫:“我向你保證,諾曼,真的,我肯定不會再這么做了,就原諒我這次怎么樣?諾曼?親愛的諾曼先生?” 諾曼很想回答好,他已經不生氣了,但他沒法說。 一張嘴就是滿口尖牙,這讓他怎么說? 所以他只能緊繃著臉,努力讓牙齒縮回去。 另一邊,阿貝爾哄了半天,始終不見自家伴侶臉色轉好,也苦惱了。 他嘆了口氣,露出一點無奈的表情:“諾曼,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哪怕它很危險。 “我現在可以答應你,以后不去危險的地方,但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危險,難道那個時候,我也要只考慮自己,而不去救你嗎?” “你知道,我做不到那樣,總得有人去面對危險?!鼻嗄晖?,十分認真地說,“但我向你保證,不管發生了什么,我一定會安全回來?!?/br> 諾曼嘴唇略微動了動,他其實想說,不會有那樣的機會,整個艾澤大陸,哦,再加上深淵,除了勇者,沒人能傷他。 但他不能,一個是說出來破壞感情,另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牙還沒恢復…… 但是對面的人顯然又誤解了。 青年的表情有點黯淡,新綠色的眼睛垂下去,失去了往常的活力,像是因為得不到信任,而感到有些難過,看得諾曼心疼壞了。 自從他們在一起,他家阿爾哪天不是開開心心的,什么時候有過這種表情? 諾曼用舌頭舔了舔牙,尖牙往回縮了一些,頂端也變得圓潤不少,但還是比人類的牙齒長一點,不張嘴沒關系,一張嘴肯定能看出來不對。 但是眼見面前的青年低著頭,表情愈發黯然,甚至眼睛都有點濕漉漉起來,諾曼就急了。 他看看已經有些昏暗的天色,咬了咬牙,張開口,趕在青年抬頭之前快速地說:“我相信你?!?/br> 眼前的人迅速抬頭,雙眼晶亮:“真的嗎?” 諾曼閉著嘴,點點頭。 阿貝爾高興地彎起眼,湊過來親了他一下,手背在身后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他就知道,裝可憐絕對有用。 諾曼也抿著嘴,很端莊的笑了一下,心里松了口氣,還好,沒被發現。 他又舔了舔牙,過了這么一會兒,牙也差不多恢復正常了。 危機解除,諾曼的心徹底放松下來,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準備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哄剛剛失落的愛人。 “阿爾……”“對了諾曼……” 兩人的聲音撞在一起,諾曼停了下來,想讓對方先說,卻忽然感到一陣心悸。 他猛地轉過臉,緊緊盯著青年手里拇指大的小瓶子,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干澀:“……這是什么?” 為什么會給他一種天敵的感覺? 阿貝爾剛剛注意力都在異常結實的瓶塞上,沒發現面前人的異常,聽到問話,他抬起眼睛,露出一個清爽的笑容:“是圣水?!?/br> “……圣水?” “對,你昨天回來我感覺有些不對,今天又在森林里發現了魔物活動的痕跡,總覺得有點不安,就特意向薩里神父要了圣水回來給你驅驅邪?!?/br> 紅棕發的青年笑著說,綠眼睛里滿是關切,看諾曼不動,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這里面有勇者的凈化之力,很管用的?!?/br> 諾曼:“……”是啊,他也感覺到了,渾身魔力都在暴躁呢。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再張了張嘴,再閉上,最終,干巴巴道:“……不用了吧?” 就他現在的魔力滿溢程度,這么一口下去,怕不是要魔力暴走,直接現形? 見他磨磨蹭蹭不肯接,阿貝爾表情變得疑惑:“為什么,只是驅散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