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后發現老婆是勇者 第3節
紅棕發的青年想了想那個畫面,笑了起來:“那樣也不錯,我還沒見過諾曼發脾氣的樣子,可以見識一下?!?/br> 薩姆哈哈笑了兩聲:“諾曼先生的脾氣是很好,不笑的時候也很威嚴,就像我家那個小滑頭,調皮搗蛋,在家里煩死個人,也就你和諾曼先生管得住他,昨天回來還說什么要找你領貓頭鷹,早早就上床睡覺了,乖得不行?!?/br> “托克是個好孩子……” 兩人邊走邊聊,忽然,薩姆“咦”了一聲,看著前方幾棵斷裂的樹,“這些樹怎么斷了?” 他下意識想走近看看,卻被人攔住了。 薩姆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身旁的青年此時表情十分嚴肅:“……阿貝爾,怎么了?” “別過去?!卑⒇悹柕哪樕行┠?。 他上前幾步,視線掃過眼前的場景,在幾棵樹斷裂的地方停留了一會兒。 ……深淵的氣息。 第3章 阿貝爾回過頭,對薩姆說:“你去找薩里神父,讓他準備一些圣水,別讓其他人靠近這里,我去里面看看?!?/br> 說完,他不管身后的呼喊,徑直往森林深處跑去。 脫落了同伴的視野,阿貝爾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來。 背上的弓箭不再是他的負累,地上叢生的灌木、蟠虬的樹根也不再是阻礙,他像林鹿一般輕盈,又像獵豹一樣矯健,在樹叢間快速穿行,仿佛古老傳說中的精靈。 奔行了許久,阿貝爾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片開闊的空地,附近是一條小溪,水流清澈見底,卻看不見一只飲水的動物。 怪異的死寂,仿佛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將所有生靈驅散。 不遠處,綠茵茵的草地上,一塊枯黑的土地十分明顯。 在阿貝爾的眼中,這片土地上殘留的深淵氣息濃郁到快要滿溢出來,無比鮮明地叫囂著存在感。 “魔物……” 新綠色的眼睛冷然下來。 他走到跟前,單膝跪在草地上,手掌虛虛撫過枯黑的地面。 瑩白的微光從手心里散發出來,變成晶瑩的光點,沒入泥土中。 仿佛畫家擦去了畫紙上的污漬,隨著光點落下,枯黑的地面慢慢變回了正常的顏色。 但凡聽過一點傳奇故事的人,看見這一幕,都會聯想到一個詞——凈化。 獨屬于勇者的,針對深淵生物百分百的凈化之力。 而作為凈化了這一片土地的本人,紅棕發的青年吐出一口氣,神色沒有放松。 他曾經殺死過無數魔物,因而能夠看出,這些深淵氣息,是一只魔物被殺死后留下的。 從殘留的濃度來看,這只被殺死的魔物絕對不弱,但周圍卻沒有戰斗的痕跡。 也就是說,殺死它的東西只會比它更強,強到足以一擊必殺。 光明法師?教廷的人?還是另一只魔物? 阿貝爾在附近看了看,發現了一些腳印。 因為凌亂的草葉遮擋,腳印的輪廓并不很清晰,但能看出是同一個人的。 腳印旁邊的泥土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阿貝爾謹慎的拿出一只羽箭,用箭尖挖開泥土,露出底下掩埋的東西。 ——一些亮晶晶的透明碎片。 這是什么? 阿貝爾打量了幾眼,不確定地想,好像是玻璃? 他不太能分辨得出來,這些碎片被碾得太碎了,有些幾乎成了粉末。 他站了起來,又擴大范圍找了找,沒發現什么別的痕跡,就掉頭回去。 回到跟薩姆分開的地方,幾棵高大的樹依然歪歪斜斜倒在那里,斷口光滑,像是被利刃切開似的整齊。 阿貝爾將上面殘存的深淵氣息也同樣凈化掉,以免傷到鎮上的居民。 弄斷這些樹的人是否就是溪邊腳印的主人?他是被殺死的魔物,還是殺死魔物的人?那些玻璃碎片又有什么用處? 線索太少,可能性太多,阿貝爾沒有費心思考,凈化完之后,他就返回了羅格鎮。 回到鎮上,阿貝爾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鎮上唯一一間教堂中。 純白建筑前,薩姆正等在那里,看見他立即迎了上來。 “阿貝爾,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告訴了薩里神父,神父正在準備圣水?!彼_姆問,“你在那里發現了什么?” 阿貝爾:“是魔物,不過已經死了?!?/br> “魔物?”薩姆驚訝道,“魔災已經結束了這么久了,居然還有魔物留在大陸上嗎?” 艾澤大陸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是—— 從上古時期開始,每當新的魔王誕生,深淵之門就會打開,魔物從中出現,在大地上掀起魔災。 與之相對的,人類一方也會出現一位勇者。如同吟游詩人口中的傳奇史詩那樣,正義終將戰勝邪惡,在勇者的帶領下,每一次,人類一方都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這一次也不例外。 八年前,深淵之門時隔數百年又一次打開,魔物從深淵入侵艾澤大陸,勇者在光明神殿前舉起圣劍,帶領人類奮起反抗。 戰爭持續了三年,最終,在那位不知名勇者的帶領下,人類成功斬殺了魔王,關上了深淵之門,魔災就此結束。 魔王已死,大惡魔回到深淵,殘余的弱小魔物在后續的半年內,由教廷和職業者們陸陸續續清理完畢,到今天,薩姆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魔物的蹤影了。 獵人有點緊張地拉過阿貝爾的胳膊,試圖扒開他的衣服,查看是否有受傷的痕跡:“你也太莽撞了,既然是魔物,就該叫上其他人一起去才對,有沒有受傷?” 阿貝爾連忙躲開,他身上還有諾曼留下的痕跡呢。 看著獵人質疑的表情,阿貝爾咳了一聲:“別擔心,薩姆,我很好,別忘了,魔災發生的時候,我也是上過戰場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魔物而已,對我來說不算什么?!?/br> 薩姆表情極不贊同:“就算你這么說……” 他停了下來,顯然意識到自己沒辦法說服年輕的同伴,只好粗聲粗氣道,“我會告訴諾曼先生的。薩里神父讓你在這里等他,他還有事找你,我先回去了?!?/br> 阿貝爾臉色一僵:“什么?等等,薩姆……” 他試圖阻止,但魁梧的獵人顯然不準備給他機會,一說完就大步離開了,背影氣沖沖的。 阿貝爾扶了扶額頭,表情有點無奈:“這下糟了?!?/br> “你看起來似乎有些苦惱?!?/br> 臺階上傳來聲音,阿貝爾抬頭,只見一個穿著牧師裝的白胡子老人從教堂中走來,一手端著銀盞,另一只手拿著十字架。 “薩里神父?!卑⒇悹柭冻鲂θ?。 薩里神父臉上帶著慈和的笑容:“阿貝爾,你還是這么有精神?!?/br> 阿貝爾笑了笑,“您也是?!?/br> 薩里神父走下教堂的臺階:“我聽見你和薩姆說,你在森林里發現了魔物的蹤跡?” “是的?!卑⒇悹柺諗苛四樕系男θ?,新綠色的眼睛垂下來,顯得有些沉郁。 他將森林中觀察到的東西都說了一遍,“我無法確認殺了那只魔物的是什么,但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br> 找到的線索的確不足以推測真相,可他有一種直覺,直覺告訴他,殺了那只魔物的,是另一只更強大的魔物,并且,那只魔物很可能還在附近沒有離去。 “既然如此,就相信你的感覺?!彼_里神父說,“孩子,相信自己,無論那是什么,你都會戰勝它?!?/br> 阿貝爾不禁莞爾:“這是您的祝福?” “這是我的預言?!崩仙窀刚f,蒼老的臉上透出一種神性的溫和。 阿貝爾很驚訝:“您居然還會預言?” 老神父眨了下眼睛:“哦,我只會這么一次?!?/br> 阿貝爾愣了一下,無奈笑道:“有時候您和諾曼真的很像?!?/br> “是指預言?”薩里神父促狹道。 阿貝爾聳肩:“不,是指都這么會哄我開心?!?/br> “那今晚你恐怕得反過來去哄諾曼開心了?!崩仙窀刚f,他也聽到了薩姆要去找諾曼告狀的事。 阿貝爾笑容一垮,薩里神父則笑出了聲,他將銀盞遞給阿貝爾。 “為什么還要圣水?我是說,以你的能力,應該已經全部凈化了?” “只是以防萬一?!卑⒇悹栒f。 他將裝著圣水的銀盞握在手中,一層蒙蒙的白光散發出來,融入透明的液體中。 “那只魔物雖然死在森林深處,但近一點的地方也有一些深淵氣息殘留,可能已經有人沾染到了魔力,只是還沒有發現?!?/br> 他給圣水加持上凈化之力,如果有人因為魔力生病,來找薩里神父治療,就可以直接凈化掉。 薩里神父點了點頭,明白了他的考慮。 阿貝爾散去手上的白光,將銀盞還給他,想到昨天諾曼回來時,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那點不對勁,又說:“對了神父,您還有沒有別的銀器,我想帶一點圣水回去給諾曼喝?!?/br> 薩里神父有些詫異:“哦?諾曼他怎么了?” “我不確定,只是感覺有些不好,他自己也不清楚,但總之,凈化一下肯定沒錯?!卑⒇悹栒f。 “這倒是?!彼_里神父走上臺階,“跟我來,我給你拿個瓶子?!?/br> 一老一少在教堂里行走,陽光透過彩色玻璃,落在他們身上,光明神的畫像掛在牧師講臺的上方,悲憫地看著下方的人。 薩里神父問:“你還沒有告訴諾曼你勇者的身份嗎?” “沒有,我們沒怎么聊過這些?!卑⒇悹栒f,他看著畫像上光明神憐憫的目光,臉色平靜。 他并沒有刻意隱瞞,只是不會主動提起。畢竟在他看來,那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經歷,而且對他來說,那段經歷也不是什么好的回憶。 阿貝爾笑了一下:“而且諾曼也沒告訴我他的過去,這很公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