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妖鬼夫君為我戰死前 第87節
“我知你為什么會主動嫁來九幽,也知道你在大晁有想對付的人, 所以想要聯合九幽妖鬼共同對付他們,若為這個,你替我除掉了玉面蜘蛛,整合了九幽民心,所做之事已經足夠達成我們之間的合作——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 她分明已感受到他的意亂神迷,卻也清晰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與咬肌。 握住她腰肢的那只手宛如猛獸捕獵前的蓄力,充滿了一觸即發的警惕戒備。 琉玉忽然想起年幼時的一件事。 她十歲那年,三叔曾撿了一只貍貓回家。 貍貓通體漆黑,混無雜色,生得矯健漂亮,卻因為抓了伸手摸它的一位世族少年,而被他用炁凝住,摔斷了骨頭。 陰山岐見之生憐,出手阻止,又將貍貓撿回家中精心照料數月。 然而痊愈后的貍貓并未對陰山岐生出感激之心,無論是誰向它善意伸手,它都會暴起抓人,若是故作兇惡,它反倒因為習以為常而乖順幾分。 琉玉不信邪,一試果然差點挨抓,氣惱地罵了幾句不識好歹。 都快被抓毀容了的陰山岐卻笑道—— 人尚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小小無知貍奴?這種受過苦的小東西,向來是記打不記吃的。 眼前這個身型高大得幾乎能將她完全籠罩的男人,仿佛跟那只可憐又可氣的貍貓也沒什么區別。 “不愛聽?” 琉玉抬了抬下頜,若無其事挪開視線。 “那下次就不說咯?!?/br> 微敞的寢衣透出他緊實胸膛,劇烈起伏間,她聽到了他略惱的呼吸聲。 “……沒有?!?/br> 琉玉唇角微彎,又故作沒聽清地反問: “沒有什么?” 對方又沉默了很久。 久到琉玉幾乎要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才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 “沒有不愛聽?!?/br> 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琉玉回過頭來,對上他帶著恥感的眸色時,忽而抬頭吻了他。 柔軟濕潤的唇瓣貼上來時,墨麟的腦??瞻滓凰?。 方才在腦中纏繞成結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在這一吻下蕩然無存。 她吻得太蜻蜓點水,墨麟本能地扣住她后腦,要加深這個吻。 卻被琉玉抵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擋住。 那只手雖是纖細,卻并未嬌嬌弱弱的尋常女子,若不動真格的,墨麟也很難再靠近半分。 她雙眸噙笑,眨眨眼問: “那你為什么要種金縷玉?” ……真是太惡劣了。 可偏偏這樣故意刨根問底的刁難,他也覺得很可愛。 呼吸逐漸粗重,他啞聲道: “他能給你的,我也想給你?!?/br> 琉玉一怔,抵在他胸口的那只手忽而卸了力道。 墨麟見縫插針,驀然攥住她手腕壓在榻上。 貼著她的唇碾磨時,另一只手環過她后腰,將她輕巧地抬起,禁錮著她的雙臂令琉玉不得不緊貼在他胸膛。 若她是個沒有修為的尋常女子,以墨麟的力道,恐怕肋骨都能被他勒斷。 琉玉本打算將他推開些,但到最后,或許是墨麟的那句話讓她有幾分心軟,推拒變成了回應。 她將墨麟擁得更緊了幾分。 像是在彌補前世那些對他冷漠疏離的歲月。 肆虐的吻驀然頓住。 墨麟感受著她貼在自己背脊上的力度,于黑暗處緩緩下墜的心也仿佛被這雙手托起。 他至今無法給琉玉對他驟然轉變的態度,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什么也沒為她做過。 或者說,還沒來得及為她做些什么,就一度被她定了死罪。 可就在一夜之間,一切都開始不一樣了。 他想找到這個答案,他必須找到這個答案,否則即便她在他的懷中安眠,墨麟也仍然覺得或許會有一天,一覺醒來,她又變回之前的那個樣子。 直到此刻。 他將本不該透露給任何人的弱態向她展露,她并沒有嘲笑,也沒有說些空泛的話安撫,只是用沉默與擁抱回應。 那樣輕的一個擁抱。 還不夠。 遠遠不夠。 墨麟收攏雙臂,將她撈入腿間,恨不能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 琉玉聽到有什么滑膩柔軟的東西在帳內蠕動,發出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響,琉玉螓首微昂,望著頭頂紗帳鸞鳳和鳴的圖案阻止道: “我困了?!?/br> 明天要忙的事還多得很呢。 已經伸出去摸藥丸匣子的觸肢停了下來。 俯首在她凌亂衣襟內的妖鬼抬眸。 “你知道那天在玉山,慕婆婆跟我說了什么嗎?” 他唇舌輕舐,在琉玉的微顫中慢條斯理道: “她叫我顧念你的身體,叫我們不要將大好時光浪費在床榻上,不能縱欲,要節制……你覺得呢?” 琉玉攥住他寢衣: “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實話說,我覺得慕婆婆的來歷或許沒那么簡單,她不僅能將那么復雜的魔語拆解得可供外行人學習,還對九方家了解頗深,幕僚之責,她完全能夠勝任,即便是這方面的事,也該多聽她的?!?/br> 聽著她不成調子又認真附和的聲線,墨麟面上浮現幾分意味深長的淺笑。 他并不常笑,因此難得露出這樣的神色,便尤顯驚艷。 “我也覺得,既然如此,她說敦倫之事一周一次即可,我也只能勉強聽從了?!?/br> 琉玉微睜雙目。 這個妖鬼,居然學會耍心眼了! - 第二日墨麟起得很早。 因和琉玉計劃了要去一趟妖鬼長城外,探查相里氏在太平城的情況,所以在臨行前,墨麟需將九幽的一些政務處理妥當再走。 琉玉卻困得有些睜不開眼。 人的精力果然是有限的。 從前在家時她從不賴床,但到了九幽之后,既要思考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晚上又要應付跟艷鬼一樣纏著她不放的墨麟,以至于琉玉眼看著卯時都快過了,這才慢吞吞地起身。 提神當然是練劍最快,琉玉叫上剛剛與女使換班的朝鳶,在極夜宮內找了處無人處練劍。 “——小姐,好像突然進步了很多?!?/br> 不過二十招,朝鳶的額頭便已經覆上一層薄汗。 琉玉卻仍然游刃有余。 練習用的劍簪品級不高,手中玉劍很快便耗盡玉炁而碎,女使奉上一匣子新簪。 “唔,可能是因為最近有些感悟?!?/br> 曾為九境巔峰的感悟,與如今剛入七境的朝鳶切磋,確實是有些欺負人了。 琉玉回眸看向朝暝,眼眸明亮: “不然試試你們兩個一起上?” 朝暝眉梢微挑。 他雖然只是六境修者,不過若是同朝鳶合力,連八境巔峰的修者都能碰一碰,這也是他們這對雙生子年紀輕輕就能擔當琉玉親衛的原因。 “既然小姐這么說,那就卻之不恭了?!?/br> 少年抬眸露出笑意的一瞬,已陡然閃至朝鳶身旁。 庭中幻術化成的山櫻花被他掠動,觸之即逝的粉白花瓣中,少年并指繪成符箓陣法將琉玉困于其中。 朝鳶背后的長刀同時繞過背后,攜著浩大之勢凌空揮落—— 朝鳶平淡的眼珠驀然一睜。 消失了。 本該被短暫困于陣中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朝鳶身后,朝暝也是一驚,旋即立刻雙手合掌。 炁流化符,如鎖鏈般四面八方包圍琉玉,而朝鳶卻仿佛絲毫不受影響,反身便穿行于符鏈之間,與琉玉交手。 朝暝心頭頗驚。 被擋回來了。 小姐一邊與朝鳶交手的同時,一邊煉化周遭碎石,擾亂了符鏈的軌道,符鏈的軌跡不再受他所控,所以就連本與他心有靈犀的朝鳶也被符鏈干擾,束住了手腳。 一局結束,琉玉手中玉劍在將要刺到朝鳶咽喉的一刻碎裂成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