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戰神擄走后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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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共事一夫本就不稀罕,何況趙秀娟是為jiejie和三個孩子,兩個村子的人非但沒對她指指點點,反而夸贊她深明大義,賺了個好名聲。 如今回頭看,假若當初趙秀娟嫁給霍永登真是為了照顧jiejie留下的三個孩子,霍大郎又怎會落得睡雜物間的下場,回顧霍大郎的童年,真是什么臟活累活都在做,小小年紀成天吃不飽穿不暖頭頂烈日在地里干活,尚在發育的身子被壓彎了腰,佝僂似老人。 十五歲后霍大郎參軍離開鄰水村,霍永登家中活計落到霍常安手上,霍常安接替霍大郎成為他們家新的牛馬,以至于二十二歲還未娶妻生子。 趙秀芙的三個孩子,也就小女兒霍寧日子好過點,嫁給了府城一位秀才,那還是霍寧命好,隨趙秀娟進城燒香被人秀才公瞧上了。 大家正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聽村長夫人語氣慌張道:“沒有啊,大郎你確定沒記錯?” 霍琚頷首,目光堅定地回答:“沒記錯,我親手放進去的?!?/br> 村長夫人再三撥開干草,翻開磚縫查看,里面啥也沒有。 “沒有,天啦,別是丟了吧!”村長夫人驚呼。 這一聲驚得村民們失聲高喊:“十五兩沒了???” 于是外面的人一窩蜂涌進屋內,猶如洪水倒灌,差點把雜物間的門擠壞。 十五兩銀子丟了可不是小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談論起來,霍琚站在人群中央,本就染著病氣的臉貌似更加蒼白。 想想也是,霍大郎分家啥也不要,就指著這十五兩撫恤銀把日子過下去,現在銀子不翼而飛簡直要命。 銀子好好放在床底下,肯定不會自己長腿跑了,必然是有人偷拿了,大家稍稍思索便眼神懷疑地掃視霍永登家幾人,最近村里不太平,每天關門閉戶的過日子,極少有人出去串門,偷走霍大郎十五兩銀子的賊,只能在霍永登家中。 霍永登眼珠子一瞪,“你們一個個啥眼神,我是他老子,還能偷他銀子不成,就算我拿了,兒子給老子錢天經地義,哪能叫偷!” 他這話可謂越描越黑,懷疑他的目光越來越多。 霍鶯不高興地撇撇嘴,“我們壓根兒沒聽說過他身上有那么多銀子,更沒有見過,他說丟了十五兩就十五兩,憑什么呀?!?/br> “嘿,你個小女娃倒是牙尖嘴利?!贝逯虚L輩指著霍鶯教訓:“大人說話哪有小孩兒插嘴的份兒?!?/br> 霍鶯眼眶一紅,嚇得泫然欲泣,看上去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年輕的漢子們坐不住了,“牛叔,霍鶯只是合理提出疑問而已,您干嘛那么兇,瞧把人都嚇哭了?!?/br> 年輕漢子們你一言我一語,愣是逼得牛叔半天沒插上一句話,粗糙黝黑的臉漲得通紅。 婦人們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小小年紀就學會狐媚子手段了,不愧是趙秀娟親女兒,我們家可要不起這樣的兒媳婦兒?!?/br> “別說,人可看不上咱們這些泥腿子,瞧趙秀娟往日的氣焰,女婿至少也得是個秀才?!?/br> 鬧鬧哄哄的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趙秀娟是不是找過村長,說她家丟了銀子,必定是村里人偷的,叫村長幫忙查出小偷?!?/br> 短暫的安靜后,屋內爆發出七嘴八舌的交談聲。 確實有此事,大清早的趙秀娟哭哭啼啼跑到村長家,試圖讓村長幫忙挨家挨戶翻找,這跟抄家有啥區別,村民們當然不同意,村長問了晚上巡邏的人,那晚壓根兒沒人上過他們家,于是事情不了了之。 趙秀娟渾身像被凍住,腳指頭失去知覺,無法移動半分,心頭慌得宛如野草瘋長,她想扭頭就跑,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頭頂仿佛懸了一把大刀,隔著一段距離,她卻能感受到刀刃上傳來的森森寒意,此刻她就是斷頭臺上待宰的囚犯,手指尖都在發顫。 “趙秀娟丟了多少錢來著?”不知誰問了一句。 村長擲地有聲地拋出答案:“十五兩?!?/br> “哐啷——” 閘刀落下,人頭點地,趙秀娟好似經歷了一場死亡,全身猛地一抖,瞳孔渙散,手臂到頭頂爬滿雞皮疙瘩,整張臉都是木的。 她無比清晰地感受到無數視線剎那聚集在她身上,猶如無數把利箭穿過她的身體,將她凌遲。 她確實拿了那十五兩,但也確實丟了十五兩,她該如何辯駁? 不止左鄰右舍,連霍永登和霍常安包括霍鶯都看向了趙秀娟,他們一個比一個難以置信。 一天之內,趙秀娟費盡心機塑造的賢妻良母形象巋然崩塌,“我……我沒有……” 她的嘴唇顫動,狡辯的話語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巧合,一定是巧合?!被舫0沧旖墙┯驳靥孚w秀娟辯駁。 猝不及防對上霍琚深潭般的眼眸,看似平靜的雙眸中暗藏數不清的情緒,或許有一種叫做“失望”。 霍常安倏然被人掐住嗓子,嘴巴張張合合,再吐不出半個字,面頰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陣陣發燙,他無法坦然與霍琚的目光對視,最后落荒而逃地轉過頭。 一直沉默的凌息倏然開口:“要不我請狼王來幫忙聞一聞,狼王鼻子很靈的,只要放過錢袋的地方必然殘留有霍哥的氣味?!?/br> 趙秀娟大驚失色險些尖叫出聲,村民們同樣驚懼地瞪著凌息。 聽聽!快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不不不,不必勞煩狼王大駕,這點小事我們自己能處理?!贝彘L連連擺手,其他人也將腦袋搖成撥浪鼓。 凌息一臉單純聳聳肩,“哦,好吧,有需要可以告訴我,狼王很閑的?!?/br> 眾人眼珠子快瞪出眼眶,雙腿抖得跟篩糠似的,求求了,讓它閑著吧,別來村子里嚯嚯他們,他們膽子小容易嚇死。 站在凌息身側的霍琚不動聲色偏頭,與少年靈動的眼眸四目相對,少年朝他狡黠一笑,眨了下眼睛。 一貫不解風情的老實木訥男人,胸口猛地一跳,恍惚回到他初次在軍營里喝酒,仰頭望見滿天繁星,重重疊疊數也數不清,腳下好似踩在云端,飄飄乎不知所以然,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血色擴散到脖子耳朵,乃至整張臉。 霍琚堪稱慌張地扭頭,慶幸自己皮膚黑,若換成凌息那樣白瓷般的膚色,不知道會有多丟人。 這場分家,最后在趙秀娟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痛苦中結束。 強忍rou疼拿出十五兩銀子“還”給霍琚,偏偏霍永登還懷疑她平日是不是偷藏了銀錢,拿回去補貼娘家人或者她一個人吃香的喝辣的。 畢竟趙秀娟先昧下了霍琚給的公中五兩,后偷拿了霍琚的私房錢十五兩,整整二十兩銀子,不聲不響,家里無人知曉,若非有見不得人的私心,她干嘛這樣做。 趙秀娟一時被堵得啞口無言,她自然是藏起來為她的榮兒日后做打算,但這話不能在全家人面前講,不患寡而患不均,明晃晃的偏心容易引起不滿。 “有什么可說的,最后總歸是用在你們身上?!?/br> 幾人思忖兩秒,似乎有道理,他們無法反駁。 趙秀娟拿捏他們輕而易舉,三兩句把人敷衍過去,注視霍琚杵著拐杖同少年離開的背影,恨得牙癢癢,等她的榮兒當上大官,有他們求自己的時候。 “山上危險,生活不方便,你們二人搬下來住為好,鄉里鄉親也好有個照應?!贝彘L提議。 凌息與霍琚對視一眼,深山里住著自由,確實也不太方便,何況霍琚的腿要治療,常住山里濕氣重,不利于他養傷。 短暫做過衡量,凌息二人雙雙決定搬下山。 除了給霍琚治腿,凌息有另一個目的,他兩眼放光地望向四面八方綠油油的秧苗地。 他要種地! 先給他來個二十畝,他勢必要種出顆顆飽滿晶瑩的大米,堆放滿糧倉。 “村里宅基地剩下不多,你有中意的地方嗎?”村長詢問霍琚。 霍琚點點頭,朝村長指了個方向,算在山腳那一片的山腰處,四周比較荒涼,如果在那兒建房子,有點離群索居的意思。 村長滿臉訝異,不贊成地勸道:“太偏僻了,你再考慮考慮,以后你倆有了孩子,孩子想找個玩伴都得跑大老遠?!?/br> 凌息嘴唇囁嚅,選擇閉嘴,他其實挺滿意那個地方,可以從山上引泉水下來,四面八方栽幾棵樹便能遮擋視線,避免被人偷窺,關鍵距離山近,方便他上山。 “就那兒吧?!被翳⑴陌鍥Q定。 村長的意思是霍琚手里有十五兩銀子,村里人幫著他蓋個二人住的房子費不了幾個錢。 “對了,你十年杳無音訊,大家都以為你沒了,你的田已經歸入你爹名下,明早你隨我去一趟衙門,重新辦一下戶籍,田也會遷回到你名下?!闭f到此處村長忽然轉頭看向凌息,“你身上有戶籍證明,身份文書,或者路引嗎?” 凌息聽得一頭霧水,啥玩意兒? 霍琚察覺他的迷茫,解釋道:“大盛子民自出生便會登記戶籍信息,若是外籍人員需出示它國開具的身份文書,以防被當成細作,在大盛各個州府行走活動則需要官府開具的路引,只有四處逃竄的流民才拿不出身份證明,被官府捉到將會遷回原籍?!?/br> 凌息恍然大悟,相當于身份證,簡而言之他現在是個黑戶,“那……那要是查不到原籍呢?” 霍琚高深莫測地注視他,冷酷回答:“關進大牢,驗明身份,身份可疑者或驅逐出境,或格殺勿論?!?/br> 凌息:“……”完犢子。 瞧凌息呆若木雞,村長寬慰道:“大郎你別嚇唬你夫郎,哪有那么嚴重,近些年一直在打仗,四處流民不少,官府也沒有功夫一一仔細排查?!?/br> “你重新辦個戶籍落在大郎下頭就行,正好你倆單獨立了門戶,干脆明天一塊兒辦了?!?/br> 還能這樣cao作,凌息松了口氣,余光卻瞥見霍琚愁眉不展,似有所顧忌。 他正納悶兒為什么,便聽村長說:“既然你倆已經拜過天地,待會兒我替你們寫張婚書,你倆按個指印?!?/br> “等你們新房起好,恰好可以把喬遷宴和喜宴一同辦了,能省一點是一點?!贝彘L擔心兩個年輕人啥都不懂,面面俱到替他們考慮。 凌息聽傻了,咋一不留神就談婚論嫁,辦起喜事了? 他站出來冒充霍琚夫郎不過是權宜之計,沒想真同人結婚。 腦袋里仿佛裝了團毛線,越理越亂,凌息決定等村長走了再和霍琚從長計議。 他偷偷給霍琚使眼色,霍琚淡定瞟他一眼,上前一步和村長說:“我們離開得匆忙,竹屋遭了賊現下想必一片混亂,想先上去收拾收拾,免得天黑了山路不好走?!?/br> 村長想想也是,尤其凌息從外面回去就立即趕到村子,帶回家的東西估計隨手扔地上呢,“行,你們快去快回,我先回家替你們寫好婚書?!?/br> 凌息頭一次為他人的熱心抓耳撓腮,反觀身旁的男人,面色沉著地朝村長道謝,“好,多謝村長,麻煩您了?!?/br> 村長擺擺手,腳步利索地往家走。 確定村長聽不到他們講話,凌息急得火燒眉毛,“咋辦???我一個男人怎么跟你簽婚書,現在跑路來得及嗎?” 霍琚鮮少見他著急的模樣,有些稀奇地盯著他,“你不往外透露,沒人會發現你是男人?!?/br> 哥兒與男子區別不太大,主要靠身形和容貌區分,哥兒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七出頭,骨架纖細,五官秀氣精致,如凌息般一米八的哥兒非常稀少,并且在婚嫁市場上行情堪憂。 大盛朝對哥兒的審美以柔弱嬌美為主流,換而言之越像女人越好。 凌息雖身量過高,但他天生骨架偏小,又剛成年,身材仍保留著少年人的單薄,加上斯文俊逸的相貌,確實容易瞞天過海。 “可時間長了,我倆生不出孩子,肯定會惹人懷疑?!苯^非凌息杞人憂天,他耳聰目明,常常能聽到嬸子阿叔聊八卦,內容一半以上都有關娶妻生子,上揚春堂,排隊治病的人里瞧不孕不育的多不勝數。 凌息念書成績優異,對古代歷史有一定了解,古人追求多子多福,女子嫁入夫家若三年無所出,夫家是可以休妻再娶的,如此可見生孩子于古人而言的重要性。 霍琚低垂眼睫,視線掃過凌息的腹部,下一秒迅速移開。 夫妻成婚兩年沒動靜,家里才會開始著急,若到第三年依然沒消息,左鄰右舍便會像自己生不出孩子一樣天天追問,甚至開始揣測是不是哪兒有問題。 凌息顧慮的是兩三年后的事,霍琚沒打算在鄰水村待那么久,等到時機成熟,他會離開此地。 到那時,凌息會如何選擇? 濃黑的眼睫微微顫動,霍琚壓下眼底暗涌的情緒,安撫道:“無非多些流言蜚語,我們住得遠不礙事?!?/br> 凌息陡然記起霍琚選的宅基地位置,原來男人早已考慮到了,人少是非少,假如住村中心估摸能被煩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商量之后的事,很快便抵達竹屋。 幸虧他下山前把買的rou放涼水里泡著,溫度這么高rou也沒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