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戰神擄走后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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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老爺到底啥時候派人來剿狼啊,軍爺都離開好些日子,怎么一點兒消息都沒?!?/br> “我早說那群兵油子是騙人的,官老爺才沒閑心管咱們的事呢?!?/br> “村長,不能啥事都讓二牛他們去啊,我家里就指望著他傳宗接代呢?!倍D锷匣鼐筒辉敢庾约覂鹤油砩险旧秿?,多危險啊。 二牛娘一開頭,三三兩兩開始有人附和起來,“是呀,秋收我家就指望大鵬,我和他爹老了干不動了,要是他出點啥事,我們一家老小還活不活啊?!?/br> 屋子里吵吵嚷嚷,哭哭啼啼,好不熱鬧。 “行了,鬧什么鬧!論危險哪家孩子沒危險,想躲在屋里獨善其身,哪有那么美的事,這時候不齊心協力,狼群真來了老幼婦孺該怎么辦?”村長拍案而起,氣得漲紅了臉。 嘈雜的屋子漸漸陷入寂靜,眾人仿佛被老師教訓的學生紛紛低下頭。 “咳咳……”村長撫了撫胸口順氣,端起水喝了口潤潤嗓子。 村子照往常那樣巡守,今晚多加派了幾個人,囑咐完守夜的事,村長驅散了人群,只留下同霍琚有關的人。 他們今日循著池塘那邊的痕跡,竟然在深山里尋到了一座竹屋,以為被狼叼走吃掉的霍大郎正坐在屋檐下編竹子。 跟隨村長上山的大多是村里年輕人,其中就有張保順,霍繼學跑去村子里叫人的時候,他聽說有霍大郎的消息,想也不想就隨著大部隊上山去,聽他娘說在縣城同他夫郎待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失蹤十年突然回來的霍大郎,既然那兩人是姘頭,有霍大郎的消息,自然就有他夫郎的消息。 張保順被打了一頓后,非但沒有消停對凌息的念想,反而越發篤定要把人弄到手,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他如今日思夜想都是他那未娶進門的美貌夫郎,哪怕去花街柳巷紓解一圈仍然不得勁兒,心心念念忘不掉。 媽的死瘸子,敢讓他當綠頭王八,遲早弄死你。 張保順恨毒了霍琚,眼睛跟毒蛇一樣盯著霍琚不肯走,還是他老娘怕狼來,趁著天未完全黑,趕緊把他拽回家。 等不相干的人走光,村長夫人前去關上門,屋內空氣遽然凝滯,半天沒人開口說話。 霍琚的爹霍永登上頭有一個兄長,也就是霍琚大伯霍永豐,下頭有個meimei,霍琚姑姑霍垚,嫁到隔壁大巖村,今天不在這兒。 在場霍永豐和霍永登兩家人,古代成婚早追求多子多福,算算也有一大屋子,小輩們自然不敢吱聲,低頭盯著鞋尖瞧的,互相使眼色打機鋒的,還有打著哈欠毫不關心的。 長兄如父,父母走后,作為霍家輩分最高的霍大伯率先打破沉默,“大郎,你說說究竟咋回事?既然沒被狼吃,好好的咋不回來?白叫人擔心?!?/br> 趙秀娟適時抹起眼淚,“是啊大郎,你不曉得我跟你爹一天天有多擔心,你當年一聲不吭就走,讓我們苦苦等了十年,現下好不容易回來又……嗚嗚嗚……” 霍永登聽得心頭火起,“你個畜生玩意兒,成天就曉得惹你娘哭,讓你娘白白為你掉了多少眼淚,既然不想回來當初就該死在外面!” “二弟,你說什么氣話呢,大郎好不容找回來,可別再把人氣跑了?!被粲镭S妻子開口打圓場。 村長吧嗒吧嗒抽起旱煙,眉頭死死擰著,“霍大郎,你對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滿?要不怎么三天兩頭往外跑?” 村長夫人猛地拍了他一下,“說什么渾話呢,我看大郎再老實不過了,怎么可能對家里有不滿,大郎去參軍前,家里地里的活兒可都是他在干,如今傷了身子回來養傷還遇到狼,能保住一條命就算阿彌陀佛了,哪能怪在孩子身上?!?/br> 被村長夫人一提醒,村長驀地反應過來,對啊,霍大郎明明是受害者,咋被霍永登夫妻倆一說,搞得像霍大郎故意往外跑平白無故惹人擔心一樣。 村長夫人翻了個白眼,給霍琚添了杯溫水,瞧瞧這俊臉白的哦。 趙秀娟的哭聲戛然而止,暗自捏緊了手帕,“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只要大郎平平安安,別的都無所謂?!?/br> 村長夫人怎么聽怎么刺耳,可又分辨不出哪兒叫人不舒服。 “村長,大伯,今天您二位在這兒,正好幫我做個見證?!弊詮纳缴舷聛砭捅3殖聊幕翳⒑鋈婚_口。 眾人腦袋如同向日葵般齊齊轉向霍琚這唯一的太陽,趙秀娟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妙的念頭,她張了張嘴欲阻止,霍琚卻先她一步說了出來:“我要分家?!?/br> “什么???” 四個字不亞于平地起驚雷,全場所有人震驚無比,霍永登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破口大罵。 “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老子沒死呢,你就要鬧分家!不分,不可能分家?!?/br> 趙秀娟自然也不同意,她還等著霍琚傷好后像十年前那樣做牛做馬呢。 “大郎,好好的分什么家,即便你對爹娘有怨,難道對弟弟meimei們也沒感情了嗎?鶯鶯出嫁時可需要大哥背著出門呢,小榮以后要考舉人做大官,帶我們全家過好日子呢,怎么可以少了你呢?!?/br> “是啊,大郎你別沖動?!贝蟛改四ㄑ蹨I勸道。 霍永豐沉默許久開口勸道:“大郎,且不說你爹娘身子康健,沒有分家的道理,何況你還未成婚?!?/br> 趙秀娟聞言一喜,似乎抓到了什么把柄,抓著這點說事:“對呀大郎,旁人分家也是成了婚單出去過日子,你獨身一人,身上又有傷,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我和你爹哪能放心,你這般豈不是在誅我們心嗎!” 趙秀娟一番話有理有據無法反駁,她瞥見霍琚嘴唇抿成直線,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唇角忍不住勾起。 跟她斗還是太嫩了些。 屋內再度陷入安靜,這件事似乎就這么敲定了。 “碰!”厚厚的門板驟然被人一腳踹開。 一道頎長的身影踏著月色而來,“誰說他沒有?!?/br> “我就是他夫郎?!?/br> 第24章 現場如同電影中的定格畫面,誰也沒有反應過來。 凌息視線穿過人群,一眼望見座椅上的霍琚,男人深潭般沉寂的眼眸滑過一抹訝異,旋即浮起碎星閃爍的光芒。 霍琚未曾料到凌息會毫不猶豫地跑來找他,他以為他跟隨村民們下山是在給給凌息選擇的權利,一百兩銀子于普通人而言是天文數字,哪怕凌息答應過他會幫他治腿,但他離開后,凌息完全可以當做無事發生,不必再耗費心力籌錢。 按照凌息抵達的速度,霍琚推測他多半剛從縣城回來,發現竹屋的異常后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不帶半點猶豫思索。 心中好似打翻了調味瓶,五味雜陳。 “你!你居然沒死!”不知誰大叫一聲打破滿屋寂靜。 村長僵直如尸體的身子終于緩過勁兒,緩緩吐出一口氣,小腿尚在止不住抖動,一開口聲音還有點顫,“你身上怪病究竟過不過人?” 聽到村長問話,霍家人驟然回憶起這個哥兒身上有怪病,指不定會過到他們身上,頓時跟見了瘟疫似的同凌息拉開最遠距離,害怕得瑟瑟發抖。 凌息無語地看著他們一系列反應,“我說你就信嗎?” 村長面上流露一絲尷尬,假意咳嗽一聲,道:“你先說說?!?/br> 凌息沒什么可隱瞞的,將具體信息含糊過去,“不傳染人,熱癥在我老家很常見,只要喝我們當地一種藥汁就會降溫,那天我沒有喝藥汁,才會渾身高熱?!?/br> 凌息本地話夾雜官話,全靠霍琚翻譯給村長聽。 村長面露驚異,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事,不過他的確聽聞過一些地方的人打出生起就有所不同,比如有整個村的人皮膚跟雪一樣白,眼睛是藍天的顏色,曾有商人經過那處,以為自己見到了雪山中的妖怪。 還有村子里的人脖子腫大,連小孩兒都無法幸免,神婆說他們村子遭到了詛咒,需要日日誦經念佛,方能免除罪惡。 “他是不會說我們這兒的話嗎?”村長見霍琚幫凌息翻譯,扭頭詢問霍琚。 霍琚頷首,“嗯,他能講大盛官話,不太懂我們本地話?!?/br> 村長醍醐灌頂,他說這哥兒講的另一種話怎么聽著怪耳熟的,原來是大盛官話,他有功名在身,是個秀才,可惜屢試不中只能放棄,年輕時在縣學念書也曾學過官話,多年窩在村里生活,每天面對東家長西家短,官話如何講早忘得一干二凈。 這下真成了他推測的那樣,人家小哥兒并未身染怪病,更不會傳染人,他們全村人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哥兒扔進深山,當真罪孽深重。 也怪他學問不精,沒法同小哥兒交流,早早弄清楚情況。 “村長,你可別聽信他一面之詞,誰會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有病??!”大伯娘大嗓門一喊,原本松弛下來的氣氛再度凝重。 屋內響起竊竊私語,“是啊是啊,不能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呀,萬一他想報復咱們呢?!?/br> 霍大家的說得有道理,事關全村性命,不能因為他的惻隱之心牽累大家。 “我這些日子以來每天與他同吃同住,至今好好的,他若真有什么病,也該是我第一個死?!崩涑恋哪幸趄嚨仨懫?,音量不高卻如一把重錘敲下,在場竟無一人敢出聲反駁。 經霍琚一番話,眾人猛然想起凌息進門時說的話,大堂嫂湊到兒媳婦耳邊,“他方才講他是大郎的夫郎誒,好不知羞的哥兒?!?/br> 大堂嫂沒故意壓低聲音,趙秀娟自然聽清了,面色難看地開口:“這位小哥兒,我知曉你獨身一人日子難過,想找個漢子依靠,我能夠理解,可我們是清白人家,我家大郎尚未成過婚,你同張家小子有婚約在先,斷然沒有一哥兒侍二夫的道理?!?/br> 話里話外都在嫌棄凌息一個差點嫁人的哥兒,哪來的臉攀附她家孩子,換作尋常哥兒早羞憤欲死,無論如何不會再提與霍琚的親事。 但凌息是個男人,而且哪怕他真是哥兒也不可能被趙秀娟三言兩語勸退。 其他人保持緘默,眼珠子盯著凌息瞧,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凌息沒立刻開口,眉頭蹙了蹙,表情似有為難,落到趙秀娟眼中便是他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準備知難而退,唇角向上揚了揚。 霍大郎的婚事她鐵定得握在自己手里,這種一看就不好拿捏的哥兒,她才不會允許他進家門,況且名聲還不好,萬一牽連她家鶯鶯和榮兒的婚事可就壞了。 霍琚一看凌息那模樣便知他壓根兒沒聽懂趙秀娟噼里啪啦講了啥,眼底洇開淺淡笑意,凌息若有所感,對上霍琚的目光,挑了挑眉遞他一個“快翻譯一下”的眼神,霍琚假裝看不懂,凌息拳頭硬了。 屋內詭異的安靜,勝券在握的趙秀娟忽然注意到大庭廣眾下這兩個恬不知恥的居然在眉目傳情,一點兒沒將她的話放心上! 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咳,男子漢大丈夫,霍大郎你給個準話?!贝彘L也注意到兩人的眉眼官司,咳嗽一聲提醒二人注意點分寸。 霍琚尚未開口,他爹霍永登奪過話頭,“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輪得到他說話的份,我絕不同意!這哥兒來路不明,誰知道清不清白,何況他已經是張家人,哪還能再嫁進我家?!?/br> 霍永登眼珠子一瞪,兇神惡煞地指著凌息:“你趕緊回張家找張保順去,他稀罕你稀罕得不得了,天天念叨他夫郎他夫郎的,別惦記我家大郎了,我們家斷不會同意你進門?!?/br> 凌息身量高挑,骨架卻很纖細,一路上風塵仆仆,發絲凌亂,白瓷般的肌膚在月光照映下仿若透明,他獨自一人站在門口面對無數指責,謾罵,神情依然冷靜無畏。 晚風吹動他的衣衫,袖子和衣擺不知何時被刮破,或許是在急匆匆趕下山時,無端為他平添幾分破碎感,像山巔飄落的雪,像湖中揉碎的月。 “碰!” 猝不及防一聲巨響,驚得盛氣凌人的霍永登渾身一抖,條件反射抱住腦袋,以為房子要塌了。 木屑紛飛,茶杯翻倒在地,潑了一地水漬。 村長眼珠子差點瞪出眶,脖子緊縮,全身僵硬,不可置信看向身側的霍琚。 他居然面不改色一巴掌拍碎了自家茶桌,茶桌可是自家女婿去年新做的,實打實的好木料,就這么輕飄飄一掌給拍碎了? 村長艱澀地咽了一口唾沫,看來霍大郎沒白上戰場啊,周身煞氣逼人,愣是叫人不敢直視。 想來也是,到底上戰場殺過人的兵,哪可能同十年前一樣任人擺布。 “我們已經拜過天地?!被翳⒀垡膊徽5厝鲋e,要不是凌息是另一當事人,恐怕真信了。 “什么?不行,沒拜高堂算不得數,算不得數?!壁w秀娟驚得不顧霍琚那一掌的威力,娶個不清不白的哥兒回家簡直敗壞門風,她家榮兒還要考舉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名聲。 霍琚充耳不聞,對村長說:“村長,如今我有夫郎,可以照顧我腿腳不便,希望您能幫我主持一下分家?!?/br> 聽霍琚再次提起分家,趙秀娟臉上一疼,剛才她以霍琚未成婚,無人照顧為由拒絕分家,這下全然堵了她的嘴,讓她無法再拒絕。 趙秀娟恨得牙癢癢,霍琚長得人高馬大,比霍常安更壯實,不曉得是多好用的壯勞力。 霍永登是個貨郎,早些年在她的支持下跑生意,賺了些錢修起了青磚瓦房,整個鄰水村可就他們家和村長家兩戶青磚瓦房,別提多少人羨慕了,可惜霍永登年歲漸高,不比年輕時候能跑,賺的錢自然少了許多,鶯鶯的嫁妝,榮兒的束脩,光靠霍永登和霍常安哪里夠。 趙秀娟不方便繼續勸說,手肘撞了撞霍永登,霍永登回魂兒般意識到自己居然被兒子嚇破了膽,怒從心中起,口不擇言道:“分家,你要分家是吧?好啊,你離家十年家里沒一樣是你掙的,你也沒拿回家半個子兒,家里沒什么可分給你的,往后你每月拿五百文算作我和你娘的贍養費?!?/br> 霍大伯和村長齊齊皺起眉,這霍永登真是,哪有這樣做爹的,難怪兒子跟他不親,分家一毛不拔反而倒要錢,五百文也虧他開得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