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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戰神擄走后 第8節

    巨狼趴在地上懶散地甩了甩尾巴,慢吞吞移到距離灶更近的地方。

    直接收集的松脂稱為毛松香,需要進行蒸餾得到純凈度高的成品脂松香,更容易發生皂化反應。

    然而凌息沒那個條件,湊合著用吧,畢竟光是過濾堿液就足夠折騰他了,何況蒸餾。

    “晾一會兒吧?!绷柘嚢璧剿植畈欢嗾舭l,取下他幾天前燒的簡陋陶碗。

    忙完這邊,凌息起身去另一邊查看他的皮子,開始嘗試揉搓繃扯,這實在是個力氣活,極度考驗手臂力量,當然于凌息而言很輕松,分分鐘鞣制好幾張皮子不在話下,要不是擔心把皮子扯破前功盡棄,他速度還可以再快點。

    正值盛夏,山林里氣溫偏低,一番忙碌后凌息只出了少量汗,仰頭望向天空,日頭越升越高,摸摸肚子似乎應該吃飯了。

    動作敏捷爬上樹,伸手取下兩張干透的皮子,觸手柔軟親膚,可比大葉子貼身上舒服多了。

    “成了?!绷柘㈨鉅N亮,滿心成就感。

    凌息的老師同學對他統一評價,浪漫過敏體質,于藝術方面毫無天賦,連他畫的畫都像是電子打印品,寫的文章更是一板一眼,平鋪直敘,文學課老師看一眼都眼睛疼的程度,批判他缺乏創造力與想象力。

    然而幾天后,凌息隨手設計的一款武器獲得了軍方認可,表示即將投入生產,頓時叫人搞不清他究竟怎么回事,以至于文學課老師懷疑他是故意的。

    托著下巴思考了會兒,設計衣服什么的,凌息決定別為難自己,縫補傷口可以,縫制衣服不行,最后麻利為自己做了上衣下裙,絲毫不為男人穿裙子感到羞恥。

    松香皂已經凝固硬化,最好再晾曬幾天,沾水抹了點在手上,果然迅速起泡,手上的灰塵污跡以及綠色的痕跡隨著泡沫一起沖走,低頭嗅聞有股淡淡的香氣。

    凌息滿意地扯下一片葉子包住松香皂,放進斜挎包里,將里面裝著的草藥往下壓了壓。

    轉身去設陷阱的地方扛起鹿回去吃飯,也不曉得人醒沒醒。

    .

    一高一矮兩人在門口相遇,凌息見男人已經能下地,應該暫時死不了,心下一松,興沖沖朝人展示肩上扛的鹿,“我給你獵了頭鹿,養好身體才有力氣干活?!?/br>
    干活?干啥活?

    眼前走馬燈般閃過這幾天發生的事,霍琚突然腰子一疼,腿更軟了。

    嘴巴張了張,半晌沒找回自己的聲音,直到少年將鹿扔到空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一聽就分量十足。

    鹿血鹿rou皆是大補之物,尋常男子吃了虛不受補,恐怕會流鼻血,如霍琚這般身強力壯的吃了估計得折騰屋里人整宿。

    霍琚瞬間看穿少年的如意算盤,就那么饞他的身子嗎?

    某處隱隱傳來的疼痛感令男人劍眉緊皺,思索該如何拒絕,他著實不愿意死在床上。

    “對了,還給你?!?/br>
    霍琚未抬頭,精準握住向他扔來的東西,翻過手一把熟悉的匕首映入眼簾。

    男人眸色沉了沉,“怎么會在你這兒?”

    大弟雖然不喜他,但為了減輕家中負擔,主動提出為他上山采藥,霍琚擔心大弟獨自進山不安全,將這把匕首塞給他,留著防身用。

    凌息跨步上前,陡然把人公主抱起來,霍琚猝不及防氣得面紅耳赤,厲聲呵道:“放我下來!”

    凌息莫名其妙,目光純澈,“我看你快站不穩了?!?/br>
    認真詢問男人:“你為什么生氣?”

    霍琚咬牙切齒,這人到底真傻假傻,看不懂人臉色嗎?

    邁入房間瞧見倒塌的竹床,凌息不太意外,轉方向走到椅子前把人放下。

    打開藤編的小包拿出里面草藥,凌息轉身往廚房去,沒多久拿著一碗搗碎的草藥汁回來,“脫一下衣服?!?/br>
    霍琚認識少年手里的草藥,對方的確是在幫他治傷,可是為什么?

    見沒動靜,手里抓著一坨黏糊糊草藥的凌息掀起眼皮,疑惑詢問:“沒力氣?需要我幫你脫嗎?”

    幾乎膝跳反應般,霍琚立刻回絕:“用不著?!?/br>
    除下里衣,男人精壯的身軀展露在日光下,后背遍布數道陳年舊傷,一塊塊結實的肌rou清晰可見,猶如連綿不絕的山巒,胸膛上的新傷足有凌息一掌長,幸虧沒刺中心臟,否則早到閻王殿報道了。

    凌息不太好意思地抿抿唇,這道傷因他動作過大,崩裂開好幾次,現在傷口紅腫明顯發炎,最外層的皮-rou出現增生,需要盡快處理。

    這種程度的傷,凌息自己處理過,并不是太困難,目前難點在于他沒有工具,他需要針線縫合男人的傷口,但他只有一根自己磨的骨針,穿裙子洞用的,比給豬注射的針還粗。

    陸陸續續處理好其它傷口,凌息盯著男人胸口的傷陷入沉思。

    霍琚注意到凌息的舉動,肅穆的臉越發黑沉,這么多天還沒要夠,這人是yin-魔嗎?

    第9章

    “你家有針吧?”凌息忽然抬頭,澄澈的眼眸撞入霍琚視線中。

    男人怔愣一瞬,迅速恢復正常,“有?!?/br>
    凌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很是乖巧溫順的模樣,“你應該不介意我借一根吧?”

    “你要偷東西?”霍琚面色不善,聯想到那把匕首,注視少年的眼神越發陰沉,“匕首也是你偷的?”

    凌息眉毛一挑,反問:“你見過哪家賊偷完東西還回去的嗎?”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因為你把我伺候高興了才還你的吧?”

    “我原本看中了你弟弟,跟隨他回家,看到你比他強壯結實就換了目標,沒想是個外強中干,中看不中用的,區區四天就不行了?!?/br>
    “你!你竟然想對我弟弟做那種事!”霍琚怒火中燒,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直接成了碎片。

    他無法言說內心五味雜陳,既憤怒又不悅,莫名還有一絲慶幸,雖然兩次被罵不中用,但幸好被少年擄走的是自己不是大弟,換成大弟肯定會被折騰死,而且……想到同少年日夜糾纏的不是自己,怒火無端更盛幾分。

    凌息滿嘴跑火車,誰讓對方懷疑他偷匕首。

    “你弟弟身材挺不錯,被我看上很稀奇嗎?”

    霍琚死死瞪著凌息,“你無恥,放|浪,不要臉?!?/br>
    凌息半點不生氣,無所謂地點頭,“你沒爽到嗎?”

    霍琚在邊關曬成古銅色的皮膚爬上血色,像被掐住脖頸的鴨子,啞口無言。

    男人的反應著實有趣,長得劍眉星目,器宇軒昂,一副身經百戰的樣子,內里居然如此純情。

    凌息挑挑眉,目光投向男人,“喂,你該不會是處-男吧?”

    注意到男人眼中疑惑,凌息猜測他興許沒理解關鍵詞,思忖半秒重新開口:“雛兒,童男,你懂吧?”

    目睹男人臉色一度黑成鍋底,凌息心中罪孽再添一分。

    為了緩解男人糟糕的心情,凌息伸手一拍對方肩膀,笑容爽朗,“沒關系,我也是,不吃虧?!?/br>
    靜謐的山林里響起幾聲鳥叫,霍琚徹底失去交談的能力,他寧愿遇到的是被派來的殺手,也不愿意遇上這么個腦子有問題的。

    當晚,凌息趁著夜色下山,悄無聲息進入霍家,男人說針應該在主屋,其實小妹屋里應該也有,她是女孩子需要學女紅,但凌息是個男人不方便進去。

    靠著出色的夜視能力凌息順利找到針,針線盒居然鎖進柜子里,對于村里人的貧窮有了更為清晰的認知。

    拿了針正要關上柜子門,鼻子聳了聳,凌息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翻開層層疊疊的衣服,再掀開一塊藍色的布,布下蓋著一個木匣子,湊近聞了聞,是從里面散發出來的。

    看了看掛在木匣子上面小巧的鎖和剛到手的針,凌息嘴角上揚,這不是巧了嗎。

    “唔,老子鞋呢?”兩步之隔的床榻驀地傳來動靜。

    柜子門大敞開,凌息懷里抱著木匣子,大喇喇站在中間,跑肯定來不及了。

    “誰在哪兒???”霍永登迷迷糊糊間瞅見一道人影站在柜子前,瞌睡醒了大半,以為家中遭賊。

    “怎么了?”趙秀娟被男人的吼聲驚醒,打了個哈欠問。

    霍永登顧不得找鞋,掀開蚊帳大跨步上前,緊接著當場愣在原地,柜子門關得好好的,門窗緊閉,哪有什么人。

    夏日炎炎即便夜晚溫度偏低,依然熱得人身上冒汗,換作往常村里人習慣敞開門窗睡覺,涼風吹進屋里會好睡許多。

    然而因為村中進狼叼走了霍大郎,搞得人心惶惶,大白天都是關門閉戶何況夜里。

    霍永登茫然地揉揉眼睛,莫非他睡迷糊看花眼了?

    “沒事,睡迷糊了?!被粲赖浅A備下床過來的妻子說。

    趙秀娟聽聞無事發生,困意席卷全身,躺下去一會兒便睡著了,霍永登則是摸黑從床底下找出鞋子,去外面解手。

    房梁上屏住呼吸的凌息抓住時機,身形似鬼魅,悄無聲息消失在黑暗中。

    大清早霍家便是雞飛狗跳,趙秀娟慘白著一張臉,嘴唇顫抖,“銀子!我的銀子!”

    “哪個殺千刀的偷了我的銀子???”

    趙秀娟雙眼跟刀子一般扎向自家男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拿了我裝在盒子里的銀錢?”

    霍永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家里的錢全由他婆娘管著,究竟有多少,又放在何處他并不清楚,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家里的銀錢。

    未等他叫屈,趙秀娟的拳頭便砸上他的胸口,“好啊霍永登你長本事了,居然敢偷拿家里的銀錢,你肯定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

    “是不是王家的小寡婦?成天打扮得跟個狐媚子似的,沒少同你眉來眼去吧,霍永登你個喪良心的,把錢給我拿回來!那是我家常榮以后娶妻生子的錢!”

    第10章

    霍常安喂了雞鴨,打掃干凈豬圈,準備割筐豬草回來就聽到主屋傳來爹娘的爭吵聲,他立刻放下背簍進屋查看情況,說話向來溫溫柔柔的娘頭發披散,眼睛通紅,把他爹的臉都撓花了,嘴里罵的話沒一句能入耳,與往常模樣大相徑庭,活像被鬼附身。

    平白無故被冤枉,還被妻子撓花了臉,再一看到兒子,霍永登頓時覺得沒臉,一把推開趙秀娟,高聲吼道:“夠了!大早上你發什么瘋?”

    猛地被推倒在地,趙秀娟懵了幾秒,手腕傳來疼痛,眼淚陡然撲簌簌掉落,聲音尖銳哭訴:“你竟然敢對我動手,霍永登你為了個狐媚子是不打算要這個家了吧,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為你cao持家中,你全忘記了!”

    霍常安不清楚事情始末,急忙把他娘扶起來用袖子幫忙擦眼淚,他笨嘴拙舌哄不來人,直截了當問究竟咋回事,趙秀娟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聲嘶力竭:“常安,你爹不做人??!他偷拿家中銀錢給外面的狐媚子,那可是給你弟弟娶妻生子的錢啊?!?/br>
    “你少胡說八道編排我,我連你平時把錢藏在哪兒都不曉得,咋可能是我拿的!”霍永登漲紅了臉,明顯被氣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最近家家關起門過日子,沒個外人來過,難不成是常安和鶯鶯嗎?”趙秀娟余光瞄了眼霍常安的反應。

    霍常安皺起眉,他今年二十有二,早已是個成年男人,若無必要決計不會進出主屋和妹子的閨房,這點家里都曉得。

    家里無緣無故丟了銀錢,霍鶯是個女娘,每日隨母親做做女紅,同村中姑娘哥兒在附近采采花,哪怕有膽子偷錢也沒地方花,完全沒必要。

    思忖一番,霍常安也覺得家中最可疑的就是他爹,“爹,娘平日cao持家中很辛苦的,你千萬別被外面的野花迷了眼,小弟要讀書考科舉,要娶妻,需要用銀錢的地方不少……”

    “你個兔崽子!連你也懷疑我!”霍永登怒不可遏,指著霍常安的鼻子破口大罵。

    霍常安見他爹死不認賬,莫非真不是他爹拿的?如他娘所言,沒外人來過,只能是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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