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打草驚蛇，趙小光把車開回南城，給凌霜打電話匯報。

    ＊

    徐司前把凌霜叫醒是在早晨五點。

    他一通哭，凌霜哄了半個小時，最后被他壓在床上親得七葷八素。

    他傷心是真，使壞起來也真賣力，一點不含糊，跟裝了續航電池似的。

    凌霜氣得罵他是臭小狗。

    越罵越他來勁，嘴唇都要被他親破了。

    她現在不但累，還好餓好熱，體力消耗殆盡，手指都不想動。

    “寶寶，你知道狗和人是不一樣的嗎？我現在就想做真小狗?！彼亩?，趴在她耳邊喘氣。

    “為什么？”

    “狗有鎖?！彼F在就想把她鎖起來，讓她下次還和別的男人好，讓她還想別的男人……

    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也不行！

    凌霜揉他的臉：“幼稚鬼?！?/br>
    徐司前咬她的嘴唇，黏糊糊地吻她的眼睛：“我幼稚還不是被你氣的，你得負責的?！?/br>
    “行，負責，怎么負責？娶你好不好？”凌霜捧著他的臉，好氣又好笑。

    “這可是你說的?！彼@進被子，聲音變得悶啞。

    她看不到他的臉有點緊張：“你干嘛？”

    “做點小狗喜歡做的事?！彼坪踉谛?，聲音很撩人，引得她心臟怦怦亂跳。

    “徐司前，喂，你別亂來……”

    手被他掌心強制鉗制住，他的背拱起來，像一座小山，她禁不住去摸他濕漉漉的頭發。

    熱意膨脹堆積，在密閉的空間里悶著，心臟像是成了融化的巧克力。

    從未有過的體驗——

    blooming，靈魂正在開花，那一刻兩顆心臟像是粘連在一起。

    他在她瞳孔失焦的片刻，爬上來親吻她的額頭：“凌霜，我才是你唯一的小狗?！?/br>
    天光大亮，徐司前起床收拾，凌霜又睡了一會兒。

    七點鐘，凌霜接到趙小光電話，她起床換衣服，瞥見徐司前穿戴整齊，抱臂靠在門框上等她。

    “要去隊里了？”他問。

    凌霜點頭。

    “還是上次那個案子？”

    凌霜整理好襯衫衣領：“是新案子，咬你的那個卞晶，被人殺了?！?/br>
    徐司前皺眉：“卞晶？她好端端為什么被殺？”

    “可能和我哥那個案子有關，正在調查?！?/br>
    凌霜去洗漱，發現徐司前幫她把牙膏擠好了，杯子里的水也是溫的。

    “凌霰案還沒破？”徐司前跟過來問。

    “嗯，那個案子牽連比較廣，沒那么容易?！?/br>
    “哎，看樣子還是得我來幫忙?！彼麘醒笱蟮?。

    “走吧，去隊里?！绷杷催^臉，回頭和他說。

    ＊

    去警局路上，徐司前開車，凌霜吃早飯，它順便給他講述了汴晶案的詳細經過。

    “看樣子，卞晶是被人惡意報復?！毙焖厩胺治?。

    “很有可能?！绷杷f。

    “那個黑中介很可疑?！?/br>
    “已經聯系上了，中午會和他們的人見面?！?/br>
    ＊

    凌霜到隊里，依舊是先開會。

    那個廢棄化工廠，很可能就是犯罪團伙的據點。

    黃杰說：“既然有嫌疑，聯系當地警方，我們一起去查查?！?/br>
    凌霜搖頭道：“我們現在對他們完全不了解，貿然行動未必有好的結果，甚至容易造成沒有必要的犧牲。我的建議是各個擊破，抓幾條小魚，由點帶面，先把他們的組織架構摸清楚，再組織大規模行動?！?/br>
    黃杰也覺得凌霜說的有道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凌霜繼續說：“黃警官，你今天帶人繼續去交警大隊，重點盯這兩個車牌號，最好能把人帶回來了?！?/br>
    “收到?！?/br>
    凌霜把徐司前之前畫的人物畫像放大后說：“嘉怡組織社區基層，重點排查這四個人，另外安排人手在系統里繼續對比?！?/br>
    王嘉怡點頭，和社區大爺大媽打交道是她的長項。

    “今天中午十一點，在昌吉巷26號，有一條他們的小魚，小光你安排人在附近守著，見機行事，如有異動實施抓捕，如果對方沒有異動，安排線人及時盯梢?！?/br>
    “是，老大放心?！?/br>
    ＊

    時間一晃到了中午。

    距離勝利飯店幾百米處，車子停下。

    線人傳來消息，飯店內一切正常，168包廂的客人已經到達。

    凌霜下車，正要和趙小光去飯店，徐司前看出情況不簡單，要求一同跟去。

    凌霜阻止他：“你別去了，危險?！?/br>
    他握著她的手腕強調：“不行，我現在每分每秒都要跟著你?！?/br>
    趙小光輕咳一聲，覺得這話真rou麻。但是凌霜又挺吃徐司前這一套，只好當作沒聽見。

    凌霜猶豫再三，還是同意徐司前跟她一起去。

    趙小光的調度能力強，適合在外圍打輔助，徐司前更聰明適合和對方斡旋。

    兩人手挽著手進入飯店，凌霜親了他一口，在他耳邊說：“忘了和你說，要假扮夫妻?！?/br>
    他亦交頸貼到她耳畔說話，氣息在她耳朵里流淌：“老婆，這根本用不著假扮，早上已經身體力行證明過了?！?/br>
    凌霜心臟一麻，臉有些紅。

    他笑過一聲，攬著她的腰往里走。

    凌霜在進入包廂前將竊聽器打開。

    包廂里坐著一個禿頭男人，體型微胖，皮膚有些油膩的白，一雙眼睛滴溜聚光。

    徐司前摟著凌霜坐下，懶洋洋地倒了杯水遞給禿頭男。

    見對方喝水，他才給凌霜倒了小杯水。

    “就是你們倆想要孩子？”禿頭男率先開口。

    凌霜點頭說：“我們想要孩子，錢不是問題?！?/br>
    “二位確定要的話，在這里簽上字，另外支付50%的費用，也就是二十萬塊，事成之后，再給二十萬?！蹦腥苏f著話，拿出一份合同遞過來，“我們會簽訂正式的三方保密合同?！?/br>
    徐司前看完合同，翻到背面。凌霜敏銳地看到了那個橙色的飛鳥圖案。

    “你們公司在哪兒？一下給這么多錢，總要彼此了解?！毙焖厩罢f。

    “您也知道，干我們這行的……沒法和您細說太多，不少名人都是我的客戶，這點你們放心，我們公司規模很大?！?/br>
    男人心思縝密，對話中一個多余的字眼都不愿透露。

    “能指定孩子性別嗎？”徐司前裝作一副很在意孩子性別的模樣，“我只想要男孩?！?/br>
    “當然可以，不過費用不太一樣，另外，jingzi和卵子都由您二位提供，如果懷的是女孩，你們是否需要其他處理？”

    “其他處理？”凌霜問，“怎么處理？”

    “提前終止妊娠和或者生下來?！倍d頭男道。

    “我們可以選擇代孕mama嗎？”徐司前問。

    “加點錢，大學生也能找到，不過……準mama的基因不會遺傳給孩子，還是健康最重要?！蹦腥苏f完，到門口不耐煩地催服務員上菜。

    “萬一生下來的寶寶不健康……”徐司前欲言又止。

    男人懂他的意思，笑了笑說：“放心，我們有自己的門路，不健康的寶寶不會給你們?！?/br>
    凌霜心驚，這種門路遠比代孕本身更加可怕。

    服務員來上菜，禿頭男人借此暫停話題：“我們先吃飯，吃完聊?！?/br>
    徐司前給凌霜布菜，只夾禿男人沒動筷的菜。

    最后一道菜上完，禿頭男人斂眉問：“二位考慮好了嗎？如果確定的話，打錢簽合同，我們還要開展下一步工作?！?/br>
    “今天可能沒法定，下周給你答復?！?/br>
    禿頭男人有點不高興，他很少會碰到這樣的情況。

    他站起來時，冷漠道：“最近風大，你們今天要是不定，下次，未必有機會。而且我們不接的活，也沒人敢接，行行都有自己的規矩?！?/br>
    禿頭男人一下樓，趙小光立刻安排線人跟上去盯梢。

    凌霜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憂心忡忡，這人太精明，而且聽他話外之音，這個黑中介勢力挺大。

    徐司前在她頭頂敲了一記：“走了，老婆，別發呆?！?/br>
    凌霜收回視線和他說：“任務已經結束了，你別瞎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