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偷偷親了你，他就回來了?！彼麑嵲拰嵳f，“你要不和我再親一下？反正我在這里又沒什么用……”

    凌霜因為這句話，心里變得軟塌塌的：“這現在是你的身體，我不想控制?！?/br>
    那太功利了，也不公平。

    他忽然笑起來：“凌霜，承認吧，你舍不得我走，你喜歡我?！?/br>
    凌霜笑：“是啊，喜歡你?！?/br>
    他突然心動到無以復加，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坦然。他可以消失，只要能成全她查案，只要能讓她開心。

    他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臉，一點點吻她。

    外套落在地上被雨水打濕，他頭發上的水滴落在她臉頰上。

    風很冷，雨水更冷，唇瓣卻是guntang的。

    “你不是說親你會變成他？”凌霜心臟怦怦跳。

    “那就變吧，反正，我會想辦法再回來?！彼曇艉艿?，語氣極其溫柔。

    不過，結果有些出人意料，他并沒有因此變回去。

    他有些愧疚地看向她說：“對不起啊，我剛剛不是要騙你親吻……”

    “我知道?！绷杷獡炱鸬厣系臐褚路?，牽著他往車邊走。

    “你……會不會有點失望？”他在車里小心翼翼詢問。

    凌霜搖頭說：“你和他是一個人，在我心里，你們一樣重要，那些問題，等下次和他見面，我會問他，你別擔心?！?/br>
    *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凌霜冒雨去找物業。

    101室從2015年到現在，從來沒有交過物業費。

    “每年年底，我們會統一上門催繳物業費，但是，這幾年，他家一直沒有人，電話也打不通?！蔽飿I工作人員說。

    物業費不交，房子是沒法轉手賣掉的。

    消失的陳家人到底去了哪里？“這家人有親戚朋友嗎？”凌霜問。

    物業工作人員說：“親戚朋友肯定都有，又不是真空，哪能沒有親戚朋友？”

    如果有親戚朋友，這么久沒見到陳家人，他們為什么沒有上報失蹤？

    有個工作人員從外面進來說：“你們是在聊1棟101嗎？”

    凌霜看向來說話的女人，她看上去四十多歲，說話語氣溫和，像是物業負責人，似乎對101了解頗多。

    女人坐下說：“101的住戶，2015年出去旅游之后就沒再回來?！?/br>
    “你怎么記得那么清楚？”徐司前問。

    女人說：“他們出去旅游那天，有往我這里存過一點東西，我一直等他們來取，一直沒來?！?/br>
    “什么東西？”凌霜出示證件進行進一步詢問。

    女人去儲物室拎出來一個箱子，說：“這就是他們放在我這里的東西?！?/br>
    箱子里放著大量現金和金銀首飾。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驚呆了，這么多值錢玩意一直在他們儲物室里，居然沒被偷。

    凌霜皺眉，陳家人為什么要將錢財寄存在物業？

    徐司前給出推斷：“錢財在心理學層面是基礎需求，在它之上又建立了其他需求，當時應該是突然發什么了什么事，讓他們覺得覺得隨身攜帶這些不安全，才會突然舍棄錢財?！?/br>
    “沒有朋友找過他們？”凌霜問。

    “有啊?！迸苏f，“當時有警察來調查過，剛剛和你聊天的同事來得晚，不知道這些事，我在這里干了十一年?！?/br>
    凌霜目光沉沉，他們警務系統里根本沒有陳家人失蹤的任何信息。

    陳家人失蹤，到底為什么沒有錄入系統？

    到底是誰在阻攔這一切？

    “你有101親戚或者朋友的聯系方式嗎？”凌霜問。

    女人在檔案柜里翻找半天，好不容易翻出一個號碼。

    萬幸的是，電話打得通。

    凌霜說表明來意后，對方問：“你們是不是要查陳旭案？”

    “是?！?/br>
    “見面聊吧，我在碎星大街開報亭，你們來這里找我，記得不要穿制服，不要開專用車?！?/br>
    *

    凌霜特地回警隊換回自己衣服。

    半個小時后，凌霜和徐司前驅車到達碎星路報亭。

    大雨未停，路人行色匆匆，報亭沒有任何生意。

    徐司前買下一整本刮刮樂，找老板要了枚硬幣，遞給凌霜說：“小警察，這種刮刮樂都有固定中獎率，你來刮，看能中多少?！?/br>
    她知道那是為了掩人耳目，接過去解散皮筋。

    “您和陳家人認識嗎？”凌霜刮開第一張卡片，沒有中獎。

    老板說：“認識，那是我家外甥和外甥媳婦?！?/br>
    “他們人呢？”凌霜低著頭又問。

    “九年前，失蹤了，我當時有報警?！?/br>
    “警察沒來？”凌霜掀眉問。

    老板說：“不，警察來了?！?/br>
    “但是我們警方系統里，根本沒有陳家人失蹤的任何信息?！?/br>
    老板嘆氣：“當然沒有，因為那天來的是假警察?！?/br>
    “假警察？”

    “那天，我本來要報警，忽然有兩個自稱是警察的人來到陳家，他們對我問東問西，見沒什么有用信息就放我回去了。后來，我見過他們一次，根本不是警察?！?/br>
    “他們長什么樣子你還記得嗎？”

    “個子挺高，具體長什么樣我不記得了?！?/br>
    “陳旭當年是怎么死的？”凌霜接著刮卡接著問。

    “墜樓?！崩习宕?。

    “意外？”凌霜問。

    “意外還要你們來查嗎？”

    “謀殺？”

    大爺往四周看了看，才點頭。

    “墜樓的地方在哪兒？”凌霜又問。

    “不知道，要煙嗎？”老板忽然調轉話題。

    “要?！毙焖厩罢f著掏錢買煙。

    不一會兒，攤子里遞出來一條煙。

    煙盒上寫著一行字：南洋街54號塔樓。

    離開報亭，凌說好奇問徐司前：“你怎么知道要買煙？”

    “猜的?！彼咽执нM口袋，語氣淡淡。

    “猜？”猜也得有個依據吧？

    “怎么？被我聰明到了？親我一下，我給你說依據?！?/br>
    “愛說不說？”凌霜抱臂。

    徐司前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他那么久不說這件事，肯定不會輕易說出來?！?/br>
    第53章

    53.

    南洋街54號塔樓，建在一處海懸崖上。

    塔樓是九十年代遺留的舊物，當時它的用途是照明。

    隨著城市發展和科技進步，百萬噸港口遷移至遠處，輪船不再來這里停泊，它被廢棄多年。海崖上沒有開發新項目，塔樓一直保留到現在。

    塔樓顏色早已不再鮮亮，金屬樓梯被海風侵蝕生銹，似一位衣衫襤褸的流浪漢。

    早年海崖上有一個村落，后來，村里人紛紛去城里發展，村莊逐漸沒落，高高低低的樓房里只剩下幾戶人家。白天這里幾乎見不到人，更不用說晚上。

    下了一整天的雨，終于在這時停歇，氣溫很低。徐司前和凌霜將車停在路邊，打算去塔樓上轉轉。

    塔樓樓梯入口處，掛著生銹的鏈條鎖，鑰匙不知道在哪里。

    “我去附近問問人……”

    凌霜話未落音，身子突然一輕，她被徐司前直立著抱起來，越過鏈條鎖，放到里面。

    他個子高，力量大，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

    “喂！”她想說他不遵守規則。

    “別喂了，查案要緊?！彼L腿一抬，徑直從那鏈條鎖上跨過去。

    凌霜看著那高至她腰線的鏈條鎖，默默在心里感嘆，這人腿可真長。

    樓梯銹跡斑斑，直通頂端，兩人正欲抬腿上樓，突然有人叫住他們：“哥哥jiejie，別上去哦，會摔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