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 第64節
“他昨晚親過你,你現在是我半個女朋友?!?/br> 第42章 42. 徐司前把車開上大路,順手將車窗降下一道縫隙。 有風簌簌撲進來,空氣涼,彌漫進來的花香也冷,似有若無,仔細分辨,才覺是桂花。 凌霜坐直,再次表明自己立場:“徐司前,我不去你家住?!?/br> 她有自己的考量:一來,孤男寡女共處,多有不便;二來,她認為那些人暫時不會把她怎么樣,畢竟前兩天她才報過警,按照常理他們不會頂風作案。 徐司前單手控制方向盤,沒所謂地說:“你晚一點回去,劉越案我有線索,陪我去查查?!?/br> “現在去查?”凌霜皺眉。 “怎么?凌警官不想加班?”他直擊她痛點,“當然,我也不勉強,到時候輸了比賽,你聽我的就行?!?/br> “姓徐的,你這是在釣魚!”凌霜有點氣,她擰過頭來瞪他。 “看出來了?”他曖昧輕笑,“那上鉤嗎?凌警官?!?/br> 凌霜正色道:“我說過,不想剽竊你的信息?!?/br> 徐司前將駕駛室車窗降到底,低頭點了支煙,胳膊架在窗沿上,懶洋洋笑:“不算剽竊,一起去,頂多算共享資源?!?/br> “查什么?”凌霜問。 “2017年7月16日晚上,劉瑩的行動軌跡?!彼ひ舻统梁屯盹L混合在一起,很是清冽。 “你也懷疑她?” 徐司前目視前方,語氣淡淡:“懷疑但沒有證據?!?/br> 查案總比去他家強,凌霜說:“走吧,上鉤?!?/br> 他彈掉煙灰,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凌霜察覺不對勁,追問道。 “凌警官比我想象的好釣?!?/br> 明明在聊查案,話從他嘴里過一遍,就變了味。 凌霜剛想罵回去,卻聽見他說:“我說的是,釣你查案?!?/br> 凌霜沒再理他,一路無話。 車子開到劉瑩之前工作的藥品加工廠,徐司前停車,凌霜出示證件,到門衛室打聽消息。 南城這種藥品加工廠,工資高福利好,員工流動率低,門衛都是關系戶。 幾句話一聊,門衛大爺就幫忙聯系上了當年劉瑩的舍友:許芳芳。 許芳芳2017年1月來到工廠,劉瑩和她住一間宿舍。劉瑩是本地人,對許芳芳多有照顧,兩人關系不錯。 2017年10月,劉瑩辭職離開工廠,次年在東嶺開起童裝店。 “她有跟你說是因為什么離職嗎?”凌霜問。 “好像是家里meimei懷孕,她辭職照顧meimei去了?!?/br> 從時間上算,劉瑩說的那個meimei應該就是倪盼。 劉瑩和家人關系不好,長期住宿舍,偶爾回家也不在家住。 “她有沒有夜不歸宿過?”凌霜問。 許芳芳回憶良久說:“有過一回,那天,還挺奇怪,她借我的行李箱回家,但什么也沒裝,第二天回來,她突然說行李箱壞了,給我重新買了一個新的?!?/br> “具體是哪天,還記得嗎?” 許芳芳搖頭:“時間記不清,應該是在夏天,我箱子里的厚衣服拿出來都沒地兒放?!?/br> 2017年夏天,和劉越失蹤的時間很接近。 只可惜,年代久遠,沒法再查當時的監控。 這條線索太模糊。 “她賠償給你的行李箱,還在嗎?”徐司前忽然問。 許芳芳點頭,她從柜子里推出一個黃色塑料行李箱說:“就是這個?!?/br> “你原來的箱子,也這么大?”凌霜問。 “嗯,差不多?!痹S芳芳說著話,偷偷瞄徐司前,怎么有人長這么帥?簡直跟漫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徐司前瞥一眼箱子,冷淡開口:“這種尺寸的箱子,是拋尸工具中的上選,一個人就可以實現拋尸?!?/br> 拋……拋尸?許芳芳被這句話嚇得不輕。 凌霜白一眼徐司前,安慰許芳芳道:“別聽他瞎說,我們查的案子和拋尸無關?!?/br> 許芳芳將信將疑,她不敢再看徐司前。這男人長得這么帥,說話怎么那么嚇人,好可怕…… 凌霜查看過吊牌,發現這是品牌貨,這種箱子比較好溯源。 她拍下照片,打算明天照著這個方向去排查。 兩人并肩走到外面,凌霜忽然對徐司前說:“你下次查案時,不要說那么嚇人的話?!?/br> “哪句?”他問。 “拋尸?!绷杷赋?。 徐司前笑:“我一般不說,只是,她剛剛一直在看我,而且臉很紅?!?/br> 凌霜低聲吐槽:“真自戀?!?/br> 徐司前糾正道:“不叫自戀,叫自覺?!?/br> “自什么覺?” “半個男朋友的自覺?!彼f。 “你少來?!绷杷浔贿@句話引得有些燙,“我說過了,我沒和他談戀愛,當然也不可能和你談戀愛?!?/br> 徐司前不置可否,提著鑰匙去開車門。 * 十一點十分。 凌霜從車上下來,往單元門口走。 徐司前抬頭,發現異?!?/br> 凌霜家廚房窗戶里有濃煙漫出,且有明火。 他立刻制止凌霜上樓,并撥打火警電話。 凌霜一聽家中著火,使勁掙脫徐司前,快步往樓上沖。 徐司前大喊:“別進去?!?/br> 女孩根本不聽,她執拗掀開房門,沖進大火—— 著火點在廚房,屋內煙霧彌漫,沙發和窗簾已經燃燒起來,氣味嗆人,凌霜顧不得許多,直奔臥室。 還好,衣柜沒著火,只是煙霧太大,她一邊咳嗽,一邊在柜中瘋狂翻找。 盒子還在,她將它緊緊抱在懷里,起身往外跑。 客廳地板在那一刻發生轟燃,剛剛的來路已經被大火吞沒,紅色,到處都是紅色,就像噴濺的血…… 那一瞬間,她想到了凌霰。 大火將氧氣變得稀薄,鼻腔刺痛,呼吸難受。 “咳咳咳……”她下意識往后退開一步,心臟撲通直跳,手心忽然被人堅定握住,男人掌心寬闊guntang,她無心細辯,只覺心悸刺痛。 “快走!”徐司前的語氣不容辯駁。 凌霜和他一起沖到門口,驚詫地發現他褲腳被火燎燃了。 她舉起手里的紙盒,用力拍打他腳上的火焰。 徐司前褲子上的火焰熄滅,兩人身后已是一片火海。 “火可能會蔓延,”徐司前握住凌霜手腕大聲說,“你去通知樓下鄰居,我去通知樓上?!?/br> 凌霜有些顫抖,但頭腦清醒,她立刻沖到隔壁敲門。 整棟樓的人,陸陸續續從大火里醒來逃生。 十分鐘后,消防車趕到現場,開展救火。 鄰居們站在樓下憂心忡忡。 凌霜有些脫力,她坐在花壇邊上,抱著胳膊微微發抖。那個她拼命搶出來的盒子,因為剛剛的碰撞,已經散架。 徐司前在她身旁蹲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撫:“別怕,沒事了?!?/br> “有煙嗎?”凌霜看著他,問得真誠,一雙眼睛霧氣朦朧,像只脆弱的小獸。 “沒有?!毙焖厩霸诳诖锩嗣?,找到一塊巧克力遞給她,“只有這個?!?/br> 都行,只要能讓她暫時轉移注意力就行。 凌霜剝開糖紙,幾口將它咬碎。舌頭麻木,根本嘗不出什么味道。 下半夜,風很冷,徐司前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和她并排坐在花壇上。 消防車的警報聲很吵,鄰居講話聲也吵,凌霜腦袋混沌,只覺得那些都是背景板。 她輕輕扯了一下身旁的徐司前問:“你剛剛干嘛冒險進去找我?” “總不能見死不救?!彼麌@了口氣,神情有幾分無奈,“你進火場就是為了這個盒子?” 凌霜點頭:“這是哥哥送我的最后一個生日禮物?!?/br>